第5章 新旅

7新人

6月7日晚，林轩接到了白燕桢的电话，通知他6月8日到指挥部西厢楼二楼会议室报道。林轩向其询问：“需要带什么或者准备什么吗？”回复说：“不需要，人来就行。”

6月8日凌晨三点半，林轩醒来，再也无法入眠，亦无法修炼，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直从漆黑到逐渐露出曙光，再从曙光到铺天盖地的耀眼晨光，起身洗漱整理。

八时三十分，林轩乘公交车到达中州东城星辰路指挥部，在门口东侧约一百米的最大的一棵梧桐树下站了二十分钟许，然后进门，被门卫拦住，询问，回答称来报道的，又问名字，给予答复，放行。

八点五十五分，林轩进入西厢楼二楼会议室，会议室中已经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最前方的屏幕上显示着一张ppt的首页，一行大字“新历三十三年批次新员就职仪式”。

九时整。会议室下方此前又来一男一女，连林轩在内一共六人。此时有一看着三十岁不到的男人进来，主持仪式，时长约半小时，内容大而化之，不提也罢。

九时三十分。发放个人资料调查表，社会背景调查表，特长爱好调查表，修真情况调查表，逐一填写。

十时整，培训会第一场。分发《九州修真公约（草）》，白色封面小册，由训教司一员进行宣讲和答疑。

十一时整，培训会第二场。由监督司一名叫季媛媛（女，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身材纤细，声音动听）的副司长介绍和宣讲工作纪律和保密纪律。

十一时十五分，培训会第三场。由财务司一员简要介绍福利待遇情况和个人财会相关内容。

十一时三十分，由一开始主持仪式的男人领往指挥部食堂就餐。林轩此时才知道，此人是综合司（俗称办公室）下属科室的主任，名叫陈展。

从早上的仪式一直进行到现在，林轩对同期们亦有了一点表面了解。与陈展交流最多的，大约就是办公室的新人了。此男个子极高，接近一米九，戴银边框眼镜，年龄明显不同于大学生，气质亦成熟许多。年龄大约三十上下，也可能已经三十多了。之前在点名册上看到名字叫“岳鼎新”，大约是革故鼎新之义。

而另外还有一男一女应当是先前白燕桢提到过的，对口专业岗位的，因为在财务讲解上，曾提到过有两人的待遇机制与其他人不同。

那么剩下来的，包括林轩在内的两男一女应该就是行动司的新人了。男的名叫刘义近，女的名叫宋清，皆是同龄人。

众人用罢午餐，又回到会议室中休息，到下午一点半前后，陆续有部门负责人点名领人。行动司的三个人留到了最后，不多时白燕桢走了进来：“诸位久等了。二楼就是我们行动司的地方，正好有一间空办公室，上午我已经让人收拾安排好了，你们三个人就在那间办公，走廊走到最东头朝南的那间就是。你们可以先去收拾一下。”

三人点头起身，走向办公室，彼此还颇为拘束。

门口挂着“行动队（五）”的门牌，走进去，只见除了纵向排开的三张办公桌之外，一侧的墙壁上是一个浓墨的“道”字，直接写在了墙壁上，下方横摆着一张待客用的长沙发。另一侧的墙边，摆着一个三合铁皮柜，里面显然是摆放器具装备物件的，不过还空着。

三人略微商量了一下分桌子的事，谦让了一番，最后稍年长的刘义近坐在最后，宋清坐在中间，林轩不由分说地挑了最靠门的位置。论谦让，鲜有人能够谦让的过林轩。

又过了一会儿，白燕桢从隔壁来，通知会议室开会。

行动司在家成员全部参加，算是新人欢迎见面会，除新进三人外，还有十余人，还有一些因公外出的，总共可能有接近二十人。行动司司长钱署进作了官方式的讲话。对于工作内容具体未提及多少，只是将三人暂时划分到不同的行动队之中，老带新进行过渡。

不太出意料的，林轩被划在了隔壁办公室，三队，也就是白燕桢所在的那队。

“白大哥，你们是五队，我们是三队，那四队在哪里啊？”

“没有四队啊。三队之后就是五队。”

“原来这里也搞迷信啊...”

“这不叫迷信。这只是一种寓意，算了，之后你就会慢慢懂了。总之，不是迷信。”白燕桢说着。

“你们来的很是时候。最近有一些很棘手的事情，很缺人手。”白燕桢说道，“本来钱司是打算给你们放一个半月的假期，到秋天再报道的，但是牛司跟钱司打了好几次报告，条件不允许，只能上火线了。”

“对了。”白燕桢问道，“还没了解一下，你的修炼实力怎么样？到哪个境界了？”

“我这...”林轩吞吞吐吐地说，“大概算是业余爱好境界？”

“嗯。毕竟还在采集符纸，不出意料。我怕你告诉我其实你已经宗师境了，一下给我吓个半死。”白燕桢说，“对于行动司来说，当然是实力越强越好，但是没有也没关系。最主要是自己要保护自己的安全。”

林轩心中嘀咕，这真的没关系吗...大概需要自己私下努力追赶一下了，不知道其他两个人是什么实力。

这也太魔幻了。林轩又想，此前对于修真，虽是爱好，但是总体来说更偏向理论一些，并未对所谓境界有过太多的研究，五行之中也仅修土行，原因是在一开始挑选符纸的时候他感觉到和土行的相形极好，只要与之有关的东西都会给其舒适、自然、温煦的感觉，才开始修炼。

如果再碰到那天那条小巷子——也就是陈家巷中的情形，自己要凭什么去解决？靠肉体人身吗？还没靠近估计就被打成肉酱了。这么一想林轩就郁闷起来。

真的...没关系吗？

8境界

学校宿舍。深夜。

林轩将白燕桢还回来的那张符纸用完，又坐在床上打坐静修，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出定，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此时他只觉得精神充沛，毫无睡意。

江燕白曾经对于修炼热衷，于其中道理也曾有一窥，在晚自习后小树林交流的时候跟林轩提到过：“市面上能流传的也好，私底下个人传授总结的也好，这些修炼法门大多只是个人之见，或是数人之见，可能细处有所补益，但于大道无用。其实修真修真，所有人都明白的是什么，就是两点核心，一是‘化行’，二是‘凝法’，一化一凝，一聚一发。但是明白了也未必做的到，做得好，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了。之后的所有境界，都是在这基础之上的。”

所谓化行，就是把天地之间存在的动力化而纳之。行者，动也。五行，就是五种天地间自然存在的动力，或者说是能量。吸收能量，才是强大的根源。

而所谓凝法，就是将存在体内或者是外部能够调用的行力以法御之，借以达到不同的效果和作用。

感受到“行力”，天地之间最基础的动力，并去吸收它，只是修真最基础的境界。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修真界有一些约定俗成的称呼和境界划分，这最初之境就称之为“行”，而再往上，有“卦”之境，有“相”之境，有“无相（亦称齐物）”之境，有“逍遥”之境，最上有“大宗师”之境。再往上，已无共识，高者飘渺不可寻，哪有可以用言语形容概括。

修真一途，本就是开目之声的产物，抑思维而重感官，因此文字理论本就稀少，更重要的是自己去感悟。所以这些境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未达者难以想象，达到者心领神会，不必多说。

静修之后的林轩又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儿，思考着凝法之道。指挥部的宿舍尚在休整准备当中，这是因为提前报道确实仓促的原因，短时间内——估计一直要到毕业，林轩还是得住在学校宿舍，然后每天乘坐公交车上班。

有几件事情可能需要做，一是要等江燕白回来问清楚详细情况，林轩隐隐觉得他是清楚的，只是并没有告诉自己而已，且他之前热衷修真，拿起来的东西也不可能说放就全放，最近不知道还在鼓捣什么东西；二是学校已经通知在校生，于6月15日前能回来的尽量回来，有以院系为单位分别组织的毕业晚会，并且后续还要有一系列手续办理，以准备六月底开展的毕业典礼，这个晚会林轩是并不怎么想参加，但是在校的难免抓壮丁，不知道怎样才能跑掉；三是曾家——也就是开目之声提出来的那个人，他的弟子梁传玉六月底将来中州宣讲，江湖传闻他有一本修真手册，其中对修真原理和方法有着根本性地阐述，更有价值的是，里面记录了最初的修行者中的成功经验，这些人里面大宗师就有三人之多。这简直就相当于一本修炼秘籍，不可多得。对此觊觎者据说不在少数。林轩对这传言的手册倒不是太感兴趣，但是对宣讲，那是一定要去的。曾家的弟子，想来也是惊才绝艳之辈。

还有一些琐事，比如终究要找个时间回浅海一趟，如何跟家里交代；转念一想，在学校确实也有些麻烦。还有对于一些人，始终还有些在意...

想着想着思绪就逐渐凌乱了，又萌生了些困意，不知不觉林轩就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