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位政商界领袖的内心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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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夫·埃格斯 小说家、出版人、非营利性教育机构合伙创始人

埃格斯的新书《国王的全息影像》(A Hologram for the King),讲述了施文自行车公司(Schwinn)的前高管远赴沙特阿拉伯,寻求财务资助的故事。《彭博商业周刊》记者德温·伦纳德(Devin Leonard)与埃格斯探讨了美国制造业的衰落,以及新书在美国印刷的缘由。

 

为何会写一本商业主题的小说?

大学毕业以后,我陆续经营了一些小生意:修剪草坪、铲雪、打理花园和组织夏令营,所以对经商比较熟悉。然而当制造业衰落的消息接踵而至时,我还是不免心情沉重。我的很多朋友曾经或至今仍在从事制造业。在过去15年里,我间或与他们联络,聊聊近况,问问他们是否被迫将业务迁往国外。由此我开始构思一位人到中年的主人公,像艾伦·克莱(Alan Clay),有意无意间涉足外包业务,成为其中一份子。

54岁的克莱在施文公司(Schwinn)度过了大部分职业生涯,后来丢掉工作,被迫自谋生路。为什么选择施文公司?

我本人是自行车迷。几乎每个美国孩子的童年都离不开施文牌自行车。我成长的地方距离施文(芝加哥)公司仅有32公里,对它怀有很深的个人情感。

关于施文公司的历史资料是准确的吗?

我对施文公司的资料做了大量挖掘,施文公司的历史诠释了企业由胜而衰的过程,并不全是观念问题,也是一定程度的傲慢所致。

他们本身已经成为了城市脉络和特征的一部分,所以当他们首次迁往密西西比,后来又搬到台湾和中国大陆时,许多人都很伤感。当我回顾这一时期,翻阅当时报纸的相关报道时,那感觉就像是在看讣告,一篇接一篇……它对我们造成的重创,不仅停留在工作层面,还波及到精神领域。

在书中,你安排艾伦远赴阿卜杜拉国王经济城(King Abdullah Economic City,以下简称KAEC),也就是沙特阿拉伯尚未完工的巨型项目。

KAEC(发音同英文单词cake,意为“蛋糕”)是这本书的催化剂。我姐夫大约三年半前去过那儿。在沙漠上挑一块地方,然后你决定从无到有地建起一座城市,这是很令人神往的事。对一个被边缘化、并试图重新主宰生活的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场景。

我两年前去过这个城市。我坐飞机到吉达,在这座还未建成的城市中四处游走,见到了很多在那里工作的人,那种离奇的感觉与我设想的完全一致。那时,它还只是矗立在红海边的三座大厦。尽管阿卜杜拉国王(King Abdullah)腰缠万贯,只要想做,一夜之间便能建起一座城,可他们最终还是要等假日酒店(Holiday Inn)进驻,等加利福尼亚批萨餐厅(California Pizza Kitchen)签约。选择这里作为故事发生地,对于满脑子奇思幻想,有时又缺少勇气的主人公而言,也算是得其所哉。

小说中的几位角色都谈到了美国式进取精神的式微。尤其是在KAEC派对上,一位建筑师断言,“……如今已经不存在美国梦这码事了,早过时了。”

我采访过为KAEC担纲金融中心设计的的知名建筑师。我在规划图上看到有美国人的名字,便找到了他,结果发现他是迪拜塔(Burj Dubai)设计团队的成员,世界十大高楼中,他参与了四座建筑的设计,但要么是在迪拜,要么是在中国或者亚洲其他地区,没有一座在美国本土。我打电话过去时,他说:“哦,天呐,我都不记得上次设计美国建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他滔滔不绝地告诉我原因:他很愿意为美国效力,可这需要大胆的梦想和远见,还要有资金来源、政治敏感度和意志力——这些因素目前美国都不具备。建筑师们当然青睐迪拜这样的地方,因为它并非民主国家,不必受制于政治角力,也不用理会各种闲言碎语。

回到你自己,作为企业家,你在书中对密歇根的印刷厂表示感谢。对你来说,这本描写全球化的小说在美国印刷是不是特别重要?

我们搞印刷已有13年了,一开始是在冰岛。我们的书是在雷克雅未克郊外由穿着蓝色连体裤的冰岛人印刷的。之后,价格变得太贵了。所以我们大部分转往美国和加拿大付印。再后来,我们开始在中国和新加坡印刷一些高端艺术书籍。但是在与印厂的沟通、运输和海关方面,我们碰到了一些问题。在亚洲印刷需要很长时间,因此我们开始将更多的印刷迁回美国本土。

两年前,我打听到这家印厂。我们在底特律郊区有一个非盈利性质的写作和辅导中心,汤普森·肖尔(Thomson-Shore)负责印制公益性的学生作品以及那些漂亮的书刊。他们拥有一家藏身于田舍之间的一家小型工厂,工作质量极高。我们起初跟他们询些报价,他们的价格很有竞争力。在美国中西部印刷毫不费力,运输和清关可以省下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开始在这里大量印刷书籍。当我告诉人们我们的单位成本,他们都不敢置信,因为这跟在别处印刷的成本毫无二致。在各处都能看到其他人出于同样的理由而改由本土制造。我希望这会开启一种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