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热斯内的战斗

1914年9月2日凌晨，我们转移到了一个名叫维莱德旺敦的村庄，经过短暂的休整，我们又在炎炎烈日下出发了，我们经过昂德维尔和罗蒙维尔，到朗德雷和团部会师。这时敌人早已经撤退了，默兹河成了我军的大后方。

虽然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们经历了很多战斗，也遇到了一些挫折，但这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士气，军乐队仍然兴高采烈地演奏着。我们可以从南边清楚地看到火炮发射时的光，听到炮声，我们就这样继续往西走。

当天下午，我们又突然在朗德雷掉头，朝着东南方向去了，因为我们必须去支援第11预备师，他们遭到了敌人阻击。这一路上坎坷崎岖，我们刚到热斯内西北方向的树林中时，炮弹就毫不留情地朝我们飞了过来。

我和一名士兵穿过丛林，到了树林南部的边缘。我们边找掩护边向左走，发现了一条比较隐蔽的通道。可是当我们想回到大部队时，却发现他们已经转移了，只有汉勒和马还在原地等我们。

敌人的炮火还在不断地轰炸树林边缘，我们三个人只能骑着马往热斯内去，但我们离开树林后还是没有发现部队的踪迹。难道他们已经翻过山头往热斯内去了？

我们后来遇到了第11预备师的一支连队，因为他们的连长牺牲了，所以他们希望我能够暂时做他们的指挥。后来又有三支没有长官的连队到了我手下，我就带着这支规模还不小的队伍向热斯内进发了。

我们在热斯内西北方向1300码的一处山坡上稍作休整，经过分析，发现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敌军在我们前面的山上猛烈进攻，步枪、机枪、大炮的声音都混在一起，看来我们的部队应该就在那里。

我让手下先休息，自己骑马走到防线后的反斜面，将马拴在灌木丛里。我果然在那座山脊上发现了第124步兵团1营的士兵和第123步兵团的人，他们正在和热斯内南边和西南方山上的敌军激烈交战。敌人的炮火非常密集，我军的进攻迟迟没有进展，只能先挖壕沟，守住现在的位置。

敌人们的隐蔽功夫做得非常好，就算用望远镜，我们也很难确定他们的位置，他们的炮火打得我们苦不堪言。到现在我们都没能找到2营的踪迹。

我在骑马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一名第123团的上校，向他报告了前线的局势和我暂时带领的连队位置。上校听后接管了我的指挥权，这让我有点儿不开心，不过这样我就能放心地去找2营了。但我无论怎么找都看不到一点儿2营的踪影，无奈之下我只好又返回了之前驻扎的山上。

我将那儿的第124步兵团1营的战士们整合起来，组成了一支100多人的队伍。可是法国炮兵向我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我们很快就被打散了，幸好敌人的炮火只持续了不长的时间。

法国人停止攻击后，我又开始寻找2营，可是一直到天黑，仍然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先回归队伍。队伍中的战友们都非常疲惫，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又饿又渴，但我也没有办法，厨房车不可能穿过热内斯森林。

我计划第二天一早往西去埃克赛蒙特，团部可能就在那儿。第二天清晨的气温突然降低，胃疼像闹钟一样叫醒了我。

天快亮了，法军的枪声又响了起来。我们向埃克赛蒙特方向撤退。我终于在撤退的途中找到了团部，他们藏在埃克赛蒙特东北方向一处洼地中。我见到了2营的兄弟，他们现在是团里的预备队。

我将之前的事情一一向团里做了汇报，他们听后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务。接替营里受伤军官的职务。团部的伙食和前线一样差，但是因为胃实在不舒服，我勉强吃了些麦片粥。

这时，炮兵好像停火了，只有一些轻武器射击的声音。9点多，营长叫我一起去侦察敌情。昨天，1营和2营顺利抢占了埃克赛蒙特和热内斯之间的山脊。我在和营长的这次侦察中亲眼看到了昨天战斗过后的惨状。我的老熟人莱因哈特上尉和霍尔门中尉也在其中。

我们观察到在特隆索农场的敌军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过后我又去找厨房车，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战士们已经饿了30多个小时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厨房车在什么地方。

我先在热斯内和罗马涅的树林里搜寻，罗马涅那边停着的都是第2预备师的车，我记得厨房车本会经过埃克赛蒙特去往热斯内，可是热斯内还是没有厨房车的影子。于是我又到埃克赛蒙特去找，当时两边高地上的士兵都已经停火了。

最后我终于在距离热斯内西南1英里的地方找到了2营的辎重队，其中包括战地厨房车。就像我猜的那样，他们越过了战线。几个侦察兵过来通知我团部已经在15分钟前出发了，那我就只能先将厨房车留在原地了。

特隆索农场附近的敌军都撤退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没有遇到特别激烈的抵抗，遇到的只有敌军留下的尸体和伤员。我们全团都在农场附近扎了营，我的马也到牲畜棚去休息了。这些天它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