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皇后之相

第二天清晨，安亦昉收拾妥当，正要出门，明延叫住他，“施主要去哪里？”

安亦昉无所谓地耸耸肩，“到后花园转转吧，说不定能遇到两位小姐呢。就算遇不到，看看园中大鸟也是不错，总不能日日躲在屋中。”

“遇到之后呢？”

“带上两位小姐，一起离开。”

“施主，你坐下，贫僧有件事说与你听。”

安亦昉看明延神神秘秘的，便回身坐在对面，好奇地看着他。

“昨日祭祀仪式之后，秦王和总伦禅师谈及战事。这次并没有遣贫僧离去，才得以听闻些许信息，不知施主可有兴趣？”

“大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安亦昉从未见过明延这样犹豫，心想这打仗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要让总伦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总伦虽然悟道于中南上，总归不是道士，哪有这样的本事。

“秦王问总伦禅师，既然自己必能称帝，为何战场形势日益危急，城中情形也每况日下，凤翔和永安的援军又为何迟迟不到。是不是天机有变，该如何应对。”

“看来李守贞也没糊涂到家，对形势的判断还算准确，怎么就是不愿意把心思放在击退郭威上面，天天围着总伦转，怎能稳定军心，怪不得……哎呀，算了，总伦怎么说？”

“禅师说，秦王殿下福满四海，定能得天下，这个谁也夺不走。现在的被动只是一时，即便河中城只剩一人一马，秦王殿下也会扭转乾坤，登上皇位。”

“只剩一人一马也能登上皇位？他的意思是两军杀的只剩李守贞一人，然后凭一己之力夺下江山，总伦这和尚还真能信口雌黄。李守贞信了吗？”

“秦王殿下深以为然。”

安亦昉哈哈一笑，“李守贞那老匹夫如果真能当上皇帝，你们和尚算是有功之人，咱俩也别走了，我跟着你，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只怕李守贞是黄粱一梦，所以还是办完事早点逃吧，河中城已成地狱。”说到最后，安亦昉心里隐隐难受。

“阿弥陀佛，如果地狱在此，贫僧不会再逃。”明延眼神中透着决然。

“这个日后再说，两人还说什么？”

“禅师还说，秦王称帝的关键没变，仍旧是世子妃。”

安亦昉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目圆睁，“那和尚为何这样说？”

“施主你先坐下”，明延拉了一下安亦昉的袖子，看看窗外，“贫僧在王府的这些天，对此事有所耳闻。当初李守贞起兵自封秦王，就是因为总伦禅师看出符小姐有皇后之相，适逢隐帝刚刚继位，天下不稳，所以才决然联合各方势力，四处出兵。之前贫僧只当是流言，直到昨日听两人对话，才知确有其事。”

“如此说来，李守贞一定不会让大小姐离开秦王府。”安亦昉眉头拧到一起。

“所以，之后如何行事，施主要三思而行。”

两人陷入沉默，油灯灯芯跳动几下，劈啪作响。

安亦昉思考良久，明白了明延的苦心，知道这和尚是真心担忧自己，站起来对明延行了一礼，“大师诚挚之心，在下没齿难忘。”

明延回了一礼，“安施主重情重义，胸有慈悲之心。”

“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找到二位小姐，一同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还有一事，明日午时，禅师要在祖庙为符小姐祈福，施主可以早做准备。”明延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实在不知总伦禅师修的是何种法门。我佛慈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明日祈福之事可有大师你？”

“并不需要贫僧护法”，明延摇头说。

安亦昉昨日已经见过祖庙殿内布置，殿中没有藏身之处，明日要想探听殿中情况，需要找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见到大小姐，如何避开其他人与大小姐取得联系？两年未见，大小姐万一认不出我，又该怎么办？”安亦昉越想越愁，找不出完全之策。最后双手一拍大腿，索性不想，“明日先潜入殿中，看总伦那和尚如何作妖，其他的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