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甘宁青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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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戴志强

几年前听廷明说起,正在着手收集和整理资料,计划要编著一部有关甘肃地方纸币的书,但我知道,他近些年来极忙,不仅忙于甘肃钱币博物馆的建设,还要兼顾甘肃省钱币学会的工作。目前,在各省创办的钱币博物馆中,甘肃钱币博物馆是办得比较好的,是少数几家正式向社会开放的钱币博物馆之一。甘肃钱币博物馆的陈列展览,无论从内容到形式,都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因为办得好,受到了领导和各界的赞许,于是事业蒸蒸日上,从筹建到扩建、改造,接连上了几个台阶。作为负责博物馆日常工作的于廷明,在其中投入了多少精力和心血,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另外,还有由他张罗的甘肃钱币博物馆集币服务部,最近也正式批准为中国金币总公司特许零售商。2008年10月底,在北京国际钱币博览会的会场上见面时,我随便问了一声他的大著进展情况,原本只是一句闲话,不料他却十分认真起来,说道:“这次来京,本来就是要向您汇报的。”并商定,等忙过博览会的几天,要来专门拜访。三天后,他如约前来,并带来了他的《中国甘宁青纸币》书稿,约我为之序。

在钱币界中,专门收集和研究纸币的人相对比较少,专门收集和研究西北地区地方纸币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于廷明却十分执着,认准了这个目标,锲而不舍,终成正果。

在近代中国货币史的研究领域,对于纸币,多注重于国家银行、地方银行、军阀政权、商业银行(包括外商银行)发行的纸币,却很少问津民间的私钞、票帖。随着钱币学研究的深入,钱币收藏领域的开拓,以及专题收藏和研究的结合,近十几年来,私钞、票帖的收集和研究,逐渐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于廷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的资料收集范围,并不拘泥于银行和有关政权发行的纸币,而是根据甘肃、宁夏、青海的实际情况,把它扩大到相关的方方面面,诸如:执照、本票、债券、存单、典契、契尾等,以及与货币金融有关的其他证券(或者说是有价证券),这就构成了现在这本书的架构和特色。

从经济的领域来认识,所谓杂票也好,私票也好,其他有价证券也好,都是中国社会特有的货币形态,是小农经济社会的产物。就单个货币来看,它们的使用范围有限,流通时间很短,面值很小,交易的金额也不大,甚至还保留着不少原始货币的习俗,但从整体来看,其数量之众,名目之繁杂,影响力波及范围之广,实在不容小视,而且它与人们(特别是社会最基层的民众)的生活休戚相关,成为影响中国社会经济的一个不容忽略的因素。所以必须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还它们本来应有的历史地位,真实记录它们在当时所发挥的作用。

从文化的领域来认识,私钞、票帖、有价证券,应该都属于纸币文化的衍生物。钱币学者一般认为,“钱币”应该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货币,即指曾经在某个历史时期、某个地区发行和使用过的货币;二是由货币文化衍生出来的某些物件。不同的时期,不同门类的货币,因为它们的文化内涵不同,便会有不同的衍生物。

对于货币和货币文化衍生物的分界,现在我们比较清楚的是古钱。中国古代的钱币,分正用品和非正用品两大类。所谓正用品,就是指正式发行使用过的货币;所谓非正用品,就是指货币在文化意义上的衍生物,诸如各种各样的吉语钱、将马钱、酒令钱、棋钱、生肖钱、人物故事钱、信钱、瘗钱等等,我们将它们统称为压胜钱,或厌胜钱。它们和中国古代的货币只是形同神似,但它们不是货币,不能行使货币的职能,它们有着各自不同的专门用途,而且多与民俗文化相关。

至于近现代机器打制的金属货币,也有它们文化意义上的衍生物,现在我们统称之为纪念章。近现代的纪念章,实际上是古代压胜钱的延续,也是中华民俗文化传承延续的一种表现。

那么,纸币和纸币文化的衍生物,又如何理解呢?我想这是一个广泛的领域,它大致可以包括这样一些层面:国家和有关政权发行的纸币;银行发行的兑换券;其他金融机构发行的兑换券;商号店铺,以及其他实业单位(非金融机构)发放的地方临时流通券,或者可以称之为私票、私钞,这些都属于纸币的范畴。至于纸币文化的衍生物,范围或许更广,诸如:各种各样的代用币、券;形形色色的有价证券,包括有面值的,如税票、邮票、汽油票等等,也包括无面值的,如粮票、油票、肉票、香烟票、布票、各类购物卡券等等,它们虽无面值,但在市场上有俗成的定价;和货币有关的票据,如发票、支票、汇票、当票、存单、借据、债券、典契等等,及其有关的票根;和纸币印刷技术有关的纸张、证件、证券,如水印纸、身份证、护照、执照、纪念张、纪念封等等,它们都是纸币文化的衍生物。

上述纸币和纸币文化的衍生物,分别有各自的功能和用途,同时在某个历史时期、某个地区,或者某个特定的场合,还会为之设定某些特殊的职能,致使不同属性的物件之间会产生某些类似的功能,形成交叉的关系,也给今天的研究带来了一些困难,但它们的基本属性和功能不应该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现在,我们对于纸币和纸币文化衍生物的认识还十分粗浅,很少有人去专门关注,更没有人去做专门的研究。纸币及其文化衍生物的范围究竟有多广,有关的界限如何来确定?至今没有明确的统一的概念,因此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

在此,我借廷明这部纸币专著开篇的机会,再次认真地提出纸币和纸币文化衍生物的问题,只是想请读者,请纸币集藏和研究的同仁们,共同来关心这个课题,来参与这个课题的讨论。通过我们的努力,希望能够构建出纸币文化衍生物的大致范围和框架,并确定其合理的界限。

谨此小序,并谢廷明先生,谢热心于此的诸位先生。

2008年底写于北京续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