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道子专权晋帝薨姚苌见鬼命归阴

大晋取得淝水之战大胜之后，谢安的声望如日中天，谢安又继续游历山水、抚琴写诗起来。谢安的女婿王国宝，乃王坦之之子，一直得不到谢安的青眼，恰巧，王国宝家中的小妹成为皇帝的弟弟如今的琅琊王司马道子的爱妾，如此一来，王国宝攀上这门皇亲国戚，与道子过往甚密，偏偏两人都喜欢饮酒，两人常常喝的浑天黑地，一起胡作非为。王国宝就在司马道子面前不断说谢安只管享乐，不管国家等一大堆坏话。道子自是少不了在皇帝哥哥面前对谢安说三道四，慢慢的，皇帝开始疏远谢安。

谢安知道，外侮当前，朝廷自会一致对外，一旦国无外患，必有内忧，王室内肯定有人对自己放心不下。于是，请求离京远去，来到广陵安度晚年。时局变幻不定，苻坚兵败退走后，秦国四分五裂，北方重新陷入动乱之中，谢安夜不能寐，即刻上书，请求帅兵北征，趁苻氏倾败之际，开拓中原。晋帝龙颜大喜，收复我大晋万里江山，指日可待，当即下令谢安都督扬、江等十五州诸军事，加黄钺，帅军北伐。不料，谢安百里迢迢从广陵赶到建康，却是身染重病，一病不起，驾鹤西游。谢安像大司马桓温一样，得到朝廷的隆重安葬。但是北伐不能停止，司马道子被任命为扬州刺史、录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尚书令谢石为卫将军，以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帅豫州刺史桓石虔等开始大举伐秦。数月之间，晋军攻下下邳、彭城、兖州、洛阳，收复黄河以南大部地区。

皇帝如今是对琅琊王司马道子异常宠信，两人毕竟是亲兄弟，天天在宫内畅怀痛饮、看女姬们歌舞升平。没有了谢安的管教，朝政大乱，交通请托，贿赂公行，官赏滥杂，刑狱谬乱。道子势倾内外，远近奔凑，皇帝渐渐惊觉，但外表还是对他恩宠有加。

南郡公桓温的儿子桓玄一直以雄豪自居，但是得不到朝廷重用，桓玄曾经前往拜访琅邪王司马道子，道子正自喝的酣醉，醉眼看向下面跪着的桓玄，对满屋的宾客们说道：“桓温晚年想要做贼，说什么来着？”桓玄只吓得浑身出汗，战战兢兢不敢起来。从此以后，桓玄心中更是不安，对道子更是咬牙切齿，后来义兴太守空缺，皇帝让他到义兴接任，桓玄怏怏不乐，到义兴府衙转了一圈，抚案叹道：“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于是封印而去，回到桓府之内，心情激愤，向朝廷上书道：“我家先臣桓温匡扶王室，西征北伐，你们将这些全都忘了，我可以不说，但是，如今的天子之位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们也都忘了吗？”桓玄在江陵，虽然是平民百姓，但为人豪横，桓温旧部大都听命与他，江陵太守殷仲堪对他颇为忌惮。一次，桓玄和殷仲堪在公堂外骑马取乐，桓玄操起手中长矛向殷仲堪作势欲刺。两人下马后，殷仲堪的部将中军参军、彭城人刘迈对桓玄说道：“手执武器对着长官，于情于理似乎不通。”桓玄脸色阴沉，殷仲堪也大惊失色。桓玄拂袖而去，殷仲堪对刘迈说道：“你是疯了！晚上桓玄肯定要派出刺客来杀你，我如何能救得了你！”让刘迈赶快逃到京城去，躲避桓玄的报复。果然，桓玄派人一路追杀，刘迈勉强逃得性命。殷仲堪在江陵是小心翼翼，有人经过江陵，见到他说道：“桓玄此人志趣非常，必定不会久待人下。你要及早筹谋，勉生祸端，切记不可倒戈授人。”

会稽王司马道子专权奢纵，手下养了赵牙、茹千秋等几位谗佞的小人，赵牙为道子在建康东面建造起华美的别墅，搬来巨石堆成假山，在山边挖出水池，楼台亭榭、奇花异草点缀其中，花费数万。皇帝亲临道子新宅，对道子说道：“府内有山、有水，却是很好，但是修饰的有些过份。”道子无言以对。皇帝离开后，道子对赵牙说道：“皇上若是知道此山是人力所为，你是难逃一死！”赵牙细细一笑：“恩公尚在，我赵牙哪敢先死！”新宅内的工程更为浩大，修起处处回廊，买来无数珍禽养在院内。茹千秋却是干起了卖官鬻爵的勾当，聚起家产累计过亿。其实皇帝都将这些看在眼里，只是太后多次发话，不让他对道子采取行动，于是皇帝就提拔王恭、郄恢、殷仲堪、王珣、王雅等，让他们担任要职提防司马道子。司马道子也知晓皇帝的心事，也提拔起王国宝、王国绪等人，占据朝廷重要部门，作为心腹。朝堂之上，成为两派，他们经常在朝中唇枪舌箭，皇家这兄弟两人也不再亲近，常常口舌不断，恶语相向。

一道长长的彗星划过建康上空，彗星从须女星座出现，一直划到主哭泣、死丧的虚、危星宿之下。彗星，古称扫把星，只会给人间带来灾难。星官报给大晋孝武皇帝，皇帝心中升起一阵厌恶之情，在所居住的华林园内举起酒来，呢喃说道：“彗星，我劝你喝了这杯酒吧！自古以来，哪有活到一万岁的天子呀？”

皇帝日夜饮酒，在内殿里流连迷醉，喝倒就睡，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外人自是难以见到皇帝。张贵人最是得到皇帝的宠幸，后宫中之中，人人敬畏。中秋刚过，天气凉爽，孝武帝和后宫的嫔妃们一起宴饮，宫乐之声渐起，宫女们翩翩起舞，皇帝眯起眼来，看着这佳人如云、珍馐满席，端起面前盛满美酒的金杯，将张贵人搂在怀中调笑道：“你今年也该三十岁了吧？虽然还是貌美如花，我其实还是喜欢年轻娇嫩的姑娘。”张贵人脸上不动神色，心中却是暗自气愤，暗暗起了杀机。张贵人不断劝酒，将孝武帝灌得酩酊大醉，孝武帝晚上就在张贵人所在的清暑殿就寝。张贵人则拿酒赏赐所有的宦官，打发他们走开。清暑殿内一片安静，张贵人来至皇帝卧榻跟前，皇帝仰面躺在床上，沉睡不醒，张贵人让贴身婢女拉起棉被，死死盖在皇帝脸上，两人合力将皇帝闷死，又用重金贿赂左右的侍从，统一口径，只说皇帝是在睡梦中惊悸窒息突然死去。当时太子司马德宗实际上是个弱智儿童，连话也说不清数，至于寒暑饥饱更是不能分辨，而司马道子更是巴不得皇帝早死，因此对皇帝死去的真正原因自是无人追究。三日之后，傻儿子太子司马德宗即皇帝位，宣布大赦，会稽王司马道子进位太傅、扬州牧，假黄钺，实际掌握了朝廷大权，一时之间，王国宝权势熏天，晋国君臣大失所望，朝廷又一次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冬天马上就要到来，西北的天气渐渐寒冷起来。苻登将窦冲留在甘肃，让他都督陇东诸军事，命令秦、梁二州、并州、冀州各路兵马会师长安。姚苌此时也从安定回防长安。苻登一路向东南而行，将姚苌的安东将军金荣击败，攻克了范氏堡，渡过渭水，进据曲牢，逼近长安。

此时苻登的大将镇东将军魏揭飞攻击驻扎杏城的后秦安北将军姚当，原本投降姚苌的雷恶地反水叛变，向驻守李润的镇东将军姚汉发起进攻，和魏揭飞相互呼应。消息传到长安，姚苌就要亲自率军剿灭魏揭飞。朝堂之上，群臣纷纷言道：“苻登目前离长安只有六十里，陛下不以为忧，反而要去剿灭六百里外的魏揭飞，不知陛下作何考虑。”姚苌抚髯叹道：“各位爱卿，苻登此人，眼下不能立刻将他剿灭，苻坚残余的势力还有很多，但是，我们的长安城池，短时间内苻登也是难以攻克，此地必定要相持许久。然而，雷恶地此人却是非同寻常，他智略超群，如果和南面的魏揭飞、东面的董成相互勾结，占据了杏城、李润这两处战略重地，长安东北方向就不是我们的地盘了。东北已失，和大燕失去了战略缓冲地带，黄河也就不能成为国家屏障，燕国就可千里进军，直取长安，这将对今后的发展大大不利。”姚苌这一番分析，让众将低首不言。次日一早，姚苌打开城门，秘密率领一千六百精兵赶赴杏城，姚苌帅军来至城外，竖起黄色帝王大旗，依山安下营寨，对面山坳内就是魏揭飞的中军大营。

魏揭飞听得姚苌亲自领军前来，心中惊惧，急急召唤散乱各地的叛军前来参战。数日之内，各地叛军络绎不绝，从四面八方向杏成汇集，慢慢形成了数万大军。姚苌在营内，见到一支敌军进入魏营，脸上就露出笑容。姚当心中不解，向他问道：“敌人越来越多，为何陛下不忧反喜？”姚苌微微笑道：“魏揭飞将散落的敌人召集来，省的我再费力气去寻找他们，他们只是一帮乌合之众，各怀异心，如今我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这就是当初魏武帝曹操智取马超、韩遂之计啊！”魏揭飞等了几天，见到姚苌带来的兵士只有区区一千来人，再加上姚当的军队只不过三千左右，于是集结大军对姚苌营垒发起攻击。姚苌深沟固垒，让士兵们躲在营垒中，只是坚守，不得出营，营垒前羽箭如雨。坚守一日，魏揭飞的兵士轮番进攻，渐渐疲惫，而姚苌的大营还是没被攻破。天色转暗，姚苌看看时机已到，悄悄令儿子中军将军姚崇帅三百骑兵从营后出来，绕到敌兵阵后，如同虎狼一样给敌军插上狠命一刀。姚崇一杆长刀神出鬼没，如入无人之境，杀声大作，数百骑兵纵横驰骋。魏揭飞阵后躁动，不知出现多少姚苌援军，军中大乱。姚苌打开营门，率众冲进敌阵，前后合击，将魏揭飞打得落花流水，姚当将魏揭飞斩落马下，雷恶地缴械投降。

姚苌将魏揭飞击破，即刻回师长安。此时苻登突然从曲牢出兵，直向繁川，占领长安以东的马头原高地，距离长安已是近在咫尺。姚苌和弟弟姚硕德领军来到长安以东，将苻登截住。姚苌挥军向苻登发起进攻，却不料被苻登打得大败，右将军吴忠阵亡。姚硕德建议姚苌赶快退进长安坚守城池，姚苌斩钉截铁说道：“不可，必须将苻登攻破！苻登此人，用兵迟缓，不辨真假，如今轻兵直进，必定和长安城南的苟曜存在勾结，苟曜还有兵一万，如果他们联合起来，长安必定受困，就会重演秦王苻坚的旧事，现在，就要趁他们兵势还没有联合起来，将苻登击破，让他们的阴谋破灭！”苻登将姚苌战败，料想按姚苌的作战方式，必定不会再战，说不定会连夜逃走，不料，天色未明，姚苌亲率大军来至阵前，苻登仓促出战，被姚苌、姚硕德左右夹击，打得大败而逃。苻登一路向西南逃去，来到眉州，站稳脚跟。

数日后，苻登又带军攻打姚苌的根据地安定。姚苌对太子姚兴面授机宜：“我要出城北行，抗击苻登。苟曜听得我已出城，必定前来见你，你趁势将他杀掉。”姚苌此次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御驾出征，从长安北门出来，一路北行，直指安定。太子姚兴为苟曜发去一道诏令，让苟曜前来协助守城。苟曜本为秦王苻坚守将，后来归顺姚苌，将兵驻扎在长安以南的郑县，距离长安只有三百里路程，实为长安京畿之地，苟曜料想，前番和苻登的密谋，姚苌肯定是不会知晓，此事做的相当机密，此时，边境烽烟大起，姚苌北去，长安肯定空虚，如姚苌尚在长安，他的机警奸诈，为实难以逆料，但是姚兴小儿，乃是无能之辈，如今前往长安，定是没有大碍。苟曜思虑已毕，毫不怀疑来到长安，进至大明宫内，来至殿上，姚兴见到苟曜笑嘻嘻言道：“苟将军，前番和苻登勾结，没有成就大愿，作何感想？”苟曜一惊之下，刚想挣扎，早被殿内卫士将他拿下。姚兴喝令将苟曜推出斩首，让尹纬接管了他的一万军队。

姚苌来到安定之后，住进行宫之内，这天晚上，正在睡眠之中，忽见一位金甲皇帝领着将士破门而入，姚苌仔细一瞧，不禁大惊失色，这位皇帝不是别人，正是秦王苻坚。姚苌一惊坐起，转身要逃，恍惚之中只见宫门大开。姚苌踉踉跄跄跑入宫中，可巧卫士手执长矛进入宫内，姚苌见状大声呼救，卫士们蜂拥前来，持矛向他身后的苻坚刺去，慌乱之下，长矛却将姚苌的身体刺中，姚苌直觉疼痛难忍，奋力将长矛拔出，鲜血喷涌而出，狂流不止。姚苌不禁大声呼号，忽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姚苌唤来内侍，挑灯观看，只见肾囊部位有些红肿，隐隐作疼。到的天亮，疼痛加剧，只令姚苌死去活来，不省人事。

姚苌就此得病，卧床不起，诏令姚硕德镇守李润，尹纬镇守长安，召太子姚兴尽速来到安定行营。姚兴奉旨急急来到安定，侍候姚苌。姚苌时好时坏，御医也是手足无措。此时，征南将军姚方成找准机会对姚兴说道：“现如今贼寇未灭，皇上得了重病。王统、徐成等人都是前朝旧臣，各自都有自己的众多将士，这些人，早晚会酿成祸患，应该将他们全部杀掉。”姚兴想到苟曜的情形，点头称是，于是借召开军士会议之机，将王统、王广、苻胤、徐成、毛盛一帮人尽数拿下，全部斩杀。姚兴事后告诉姚苌，姚苌一听大怒，指着姚兴骂道：“王统兄弟和我是同乡同里，根本就不会造反；徐成等人都是和我在一起作战多年的前朝名将，朝廷正当用人之际，你却将他们杀害！这样的天下如何能守！”骂完之后，姚苌昏厥过去，但终究还是对姚兴无可奈何。

苻登听到姚苌重病的消息，大喜过望，来到苻坚神像跟前，告慰神灵，大赦百官，秣马厉兵，亲率大军，进逼安定。大军来至距离安定城只有九十余里路程时，探马来报，姚苌亲自领兵来迎。苻登惊诧问道：“不是说姚苌一病不起吗？如何能够前来应战？”苻登将信将疑，帅兵继续前进。走到半路，又有探子来报：“姚苌派安南将军姚熙隆从小路绕出，攻我大营去了。”苻登有了上次大界之战的教训，不敢有失，于是急令三军回撤。回来路上，天色已晚，只见西面出现许多姚苌的兵马，苻登下令加速前行，渐渐将敌兵甩在身后，天色已晚，苻登令三军扎下营寨，忽见大军之后，影影绰绰，姚苌大军也随后而至。苻登命令军士四方戒严，以防姚苌偷袭，心惊胆战过了一夜，天色大亮，敌军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忽听巡逻骑兵来报：“姚贼诸座大营，已是成为空营，大军不知去向。”苻登跌足叹道：“这个姚苌，究竟是何方神圣，来无影，去无踪，众人都说他快要死了，却又偏偏出现在你的面前，朕与这位老贼羌同生世上，真是悲哀！”姚苌使用疑兵之计让苻登退兵，这和诸葛武侯吓退司马懿如出一辙。苻登回到雍州，不敢再动。

姚苌见到苻登安稳下来，知道自己身体是日渐沉重，令准备御辇，将自己拉回长安。姚兴先行回到长安，主持朝政，姚苌不耐颠簸，慢慢移动，现在姚苌时常昏迷，开始胡言乱语，直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喊得让人彻夜难眠，只觉御辇周围阴风阵阵，寒冷彻骨。

姚苌回到长安，召唤太尉姚旻、仆射尹纬、姚晃等进宫，受遗诏辅政。姚苌回光返照，软绵无力地握住太子姚兴的手说道：“如果有人诋毁攻击这几位先生，你一定要慎重处理，不要盲从。希望你能用恩德来抚慰自己的骨肉兄弟，用礼仪来对待诸位大臣，用信义来处理一切事情，用仁慈来对待天下百姓，这四个方面都能做到，我就可以放心而去了。”姚晃此时双眼流泪，询问如何对付苻登，姚苌慢慢说道：“如今，大业垂成，姚兴的才智足可胜任，何必再问！”说罢，姚苌溘然离世，驾鹤西游。此时，政局尚且不稳，姚兴不敢对外宣布姚苌已经归天，当即决定，自己号称大将军，任命叔父姚绪去镇守安定，叔父姚硕德去镇守阴密，弟弟姚崇留守长安。

苻登得到姚苌确实在长安身亡的音讯，大喜过望，恨声骂道：“这回，你这老羌贼再也不能和我一争高低了！姚兴小儿，乳臭未干，岂是我等敌手，我只需折根树枝就可将他打得大哭，只喊饶命！”苻登留下安成王苻广留守雍州、让太子苻崇守胡空堡，自己亲领其余全部兵马，从雍州出发，直扑长安。几日之后，苻登来至六陌，直逼废桥，姚兴让尹纬领兵占据马嵬堡、控制住废桥，让苻登不得北渡。二月的陕西，正是春雨贵如油的季节，苻登军士饥渴难耐，到处抢夺水源，无奈处处干旱，口渴而死的军士达到十之二三，苻登下令，赶快攻击尹纬，拿下废桥，桥下可是有大片的清水！姚兴让人告诉尹纬道：“苻登穷寇，只需挫其锐气，要保存实力！”尹纬凛然说道：“先帝刚刚离去，人心骚动，此时需要奋力一击，立起军威！”尹纬号令三军，只需前进，不得后退，为保卫家乡老小而战！三军将士将生死置之度外，奋勇向前，只杀得秦兵尸横遍野，到的半夜，秦兵溃败，苻登单骑逃回幽州。尹纬马不停踢，率兵紧追不舍。在陇西的太子苻崇及安成王苻广闻听苻登大败，弃城逃走；苻登好不容易来至陇西，却是没有了立足之地，无奈之下，收集残兵，逃进平凉境内的马毛山。

姚兴此时才昭告天下，为皇帝姚苌发丧，登上帝位。谥后秦主姚苌为武昭皇帝，庙号太祖。数月之后，姚兴亲自率兵来至马毛山南，围剿苻登，将苻登擒获，苻登被杀，时年五十二岁。太子苻崇继续逃亡。

身居长子的慕容冲，此时也隐隐赶到了危机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