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别走
作为一只在中等学堂上学的小猫,自然是要面临升学堂的压力,不然先生的那把戒尺就要在我面前舞来舞去。
好在我有颗好强的心,在叛逆的青春期没给马儿和大牛添置什么烦心事,最大的脾气就是在马儿面前提高几度声音,拌拌嘴;至于大牛,我在他面前的脾气只有泪流满面......以至于,我变成了一只眼角下有泪痣的猫咪,其他的猫咪伙伴儿见了总是笑我,说我是个“小哭包”。竟然这痣长了也抹不掉,倒不如学会欣赏它。反正日子久了,我也还是很喜欢这颗痣。
临近考试的日子里,家里是那么的安静有序,马儿操持着绵绵、老兔、我还有大牛的一日三餐,待我放学的时辰被落日拉长了许多,马儿又会和大牛一起到学堂处为我送上秘制的爱心晚餐:糖醋味的小鱼干加上我最爱的番茄罐头,简直好吃到没话说。短短二十分钟相处的时间,简单的聊着这个又聊着那个,嘴角的油还没来得及抹去就又要奔赴学堂进行提升版的学习。
日复一日,即是每日如此匆忙,我也还是在这匆忙的步履中看到了马儿的一些不适。好长一段时间里,马儿就会被一阵疼痛撕扯开。我总是让她去看看,她好像一直在忙又一直在忙,觉得没什么问题。直到某日马儿摸到自己身体处有一个硬块,神色一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只记得那一天,马儿很早就醒了,一直坐在床沿,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也不知看什么看出了神。没有多久,我便起了床开始整拾自己,准备上学去。待到我晚学放,回到家中,却不见大牛和马儿的踪影。我心里总有一种令人厌恶得不好的预感。
“他们去哪儿了?”
我走进绵绵的房间,装作没事人一样询问着。
“他们出去了,我也不清楚,你别担心了,早点睡觉。明天,你还要上学呢。”
绵绵看了看我,一边回答着我,一边将那胳膊挽着我朝我的房间里带。
那天,直到我入睡,马儿和大牛都还没有回来。夏日的炎热好像从天空蔓延到了心里面,燥热得让我难以入睡。绵绵就坐在我的床沿边静静地守着我,手上拿着的蒲扇不停地扇啊扇,扇啊扇。
连番好几日,像变戏法似的,我时而能见到马儿和大牛,时而连尾影都看不着。可见面的时间里,马儿和大牛像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冲我乐呵呵的。可在这笑容的背后,我看到的是强忍的心酸。
终于等到周末,我心想着:这下总能搞明白这俩在搞什么名堂了。晨风凉,7点30我准时爬起身来,蹑手蹑脚的去主卧里看了看,结果失望而归。主卧里空空的,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等待的日子里,我趴在窗户边看看这朵花儿,又看看那朵花儿;一会儿我又换个地方,数着角缝里这只小蚂蚁搬运的几粒米,又数着那只小蚂蚁搬运的几块面包屑。时钟的指针“嘀嗒嘀嗒”地在我的耳朵里不停地轰鸣。转眼才过去了十分钟,而我却心乱如麻了一个世纪。
“怎么还没回来呀。”
“唉......”
“这是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我自言自语着,语气里带着一些不满。
绵绵在不远处看着我一番举动,慢步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猫儿,他们是去医院了,马儿身体有些不适,大牛陪她去看看。”
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绵绵,简单的几句言语落下,我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没什么的。”
绵绵看着我未说话,询问着我的情况。
“啊......”
“没什么,我还以为俩人失踪了呢。”
“没事了。”
我恍过神来,为了避免让绵绵担心,随口安心一答。
待我一个人静下来,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的片段:那个硬块;那紧缩的眉头;那低沉的氛围和刚刚在百病问诊的网站里搜索出的一个硕大的字:癌。
寥寥一个字,镇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或许是我真的不善于露出自己的情感,又或是怕自己情感将周遭的人都感染的一塌糊涂。我喜欢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这些去消化掉,比如用眼泪。
我惶恐和无措的度过这每一分每一秒,我以为当星辰跳蹦在黑色远河里,我会舒缓很多,可反倒愈发的紧张了起来。
“噔噔蹬!”
“蹬咚-蹬咚咚!”
轻巧的步伐里交杂着沉重与不稳地步调,我一下子从房间里冲到了门口,准备迎接我一直等待的马儿和大牛。
门一开,只见马儿搀扶着喝得有些醉意得大牛,一摇一晃得走进门来。我瞧着情况,心里一紧。
“没......”
“没......”
“没事了......哈......哈.......”
醉醺醺的大牛,胡乱地画着手指,边指着马儿边冲我说道。
那一刻,我脸上得笑容开出了泪花来,不过,我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抹了去。
事后马儿才和我说了实话,说是长了个肿瘤,不过,好在是良性得,切除就没事了。
那一天,是夏季里的大伏天,可那一晚我睡得特别的香,兔子窝里的其他成员也都睡得特别好,连呼噜声都带着一种永不别离的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