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中毒再救人
第四章 先中毒再救人
萧天彧眼疾手快，不加思考，撤下外衣将凌瑶的身子裹住，正好挡了她裸露的双肩。
可他俩身后的尉迟婉却劈着腿跪坐在地，痛不欲生。
“还不快扶尉迟小姐起来。”萧天彧冷冷地命令道，这下才有人敢上去扶。
凌瑶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他，男人也正扭过头来，仿佛要吃人一般。
方才发生得太快，他没看清，但隐约间他敏锐的视觉告诉他，分明是凌瑶被踩了衣角，还毫不留情地把人带飞了，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身手？
“以后走路小心些。”
凌瑶挽起萧天彧的手臂讨好道，“王爷当真心疼我？那以后可要给我裁几件好衣裳，免让人再踩到了。”
尉迟婉越看越生气，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哭道，“王爷……疼……好疼。”
她的脚扭伤了，凌瑶看了真解气，让她多手多脚。
萧天彧道，“来人，把王妃背回马车。尉迟府上大夫多，你忍忍很快就到了。”
凌瑶发现这萧天彧还挺坏的，行军打仗的人哪会没有跌打药油，给人家擦擦也就了事了，他偏不，他要把人送回去再治。
这莫非是再给她出气？
当真，是明目张胆地护着她。
尉迟婉疼了一路。
到尉迟府的时候她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凌瑶派人给她送去了药酒缓解疼痛。
尉迟府上时不时传出几声低吼，人来人往十分紊乱。
许多奴婢侍卫手上端着血盆，大夫来了又走，纷纷摇头，显然是尉迟默的伤没能控制住。
“见过王爷！”
萧天彧把近侍都留在了尉迟府照顾副将，难怪他自己受伤的时候身边连个能打的都没有。
“尉迟副将伤势如何了？”
“回王爷，副将他……毒素入骨，恐难医治了。”
萧天彧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人屏退了去，尉迟婉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惹人心烦。倒是转眸一看，凌瑶已经探着脑袋走进了内院。
凌瑶小心思不少，首先是让尉迟默活下来，这样萧天彧身边羽翼丰满，起码对付秦溟一家不成问题，最好把秦溟一家人吊起来打，再鞭尸个三天三夜……
她揣着心思，人已经到了尉迟默的床边。
这男人长得也很好看，即便鬓边额头满是汗珠，男人特有的刚毅魅力依然在，线条分明的脸上气派十足，比冷傲凶煞的萧天彧看起来阳刚更多。
毒箭擦着心脏而过，力道之猛撕开胸骨，光是骨头碎片就足以让他毙命，愣是强撑了一天一夜，着实勇猛。
“瑶儿果然更爱看别的男人？”萧天彧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说话满是讽刺，像是受惊的刺猬。
御医这才发现身后多了两个人，纷纷行礼退下。
凌瑶习惯性地抓了抓头，道，“王爷，我能去看看副将他中了什么毒吗？”
“不许。”
“为什么呀？”
“会中毒。”
凌瑶又抓了抓头，安静地发着愁。
萧天彧沉凝，似乎有很久很久很久……没再见她这样安静。她有着凌瑶才有的小习惯，横看竖看，人还是那个人，却又完全变了。
“王爷，再不让我看，尉迟副将可就要死了。”
片刻，萧天彧忽然开口道，“瑶儿，跟本王说实话，尉迟默是你害的吗？本王可以不怪你。”
凌瑶恍然转身瞧他，目光中尽是十数年萧天彧也没曾在她眼里见到过的冷漠。
“你说什么？”她像是一下子从温和柔软的小兔子变成了狂傲的猎豹，不留丝毫余地，“王爷既怀疑是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昨夜刺伤你的也是我。但我又不是傻子，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尉迟默跟放任他等死，我为何不选后者？”
萧天彧正要开口，她又道。
“我本以为王爷是个讲义气有勇有谋的人，若真是我害的尉迟将军，你为何要原谅我？你就是如此贪恋情爱的人吗？”
凌瑶自然也是担心的，正因为她清楚，被爱挟持的人最有软肋。
她可不希望她所依附的男人只是一个外表痴情，有勇无谋的废物，转身就跑到尉迟默的身边查验，不再理他。
萧天彧没有回答，男人高冷的脸上布上些许温柔，几声细语轻不可闻。
“原来你一点也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哪怕，是要我的命。”
弥花奇毒。
如此霸道的毒素疯狂侵蚀着尉迟默的身体，他的胸骨已经渐渐变黑，要不了多久毒素就会蔓延到心脏，届时便是他的毙命之时。
凌瑶用手指沾了一点，二话不说就含进了嘴里。
眼睁睁见她这个举动的萧天彧心中大骇，径直喊出口，“你干什么？！快吐出来！”
毒素侵体，但毕竟量少，即便是剧毒也没法子一下要了她的命。
凌瑶笑嘻嘻道，“如此，我与他便是同病相怜，只要我给自己解了毒，王爷便答应我亲手医治他如何？”
“你胡闹！御医！御医！！”
“御医治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御医的银针，不给我的话，我这就上去舔尉迟副将的胸……”凌瑶大言不惭地威胁道。
“你！！”
萧天彧都快被气吐血了，他感觉要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凌瑶和尉迟默，他要被气死了……
“来人！给王妃银针！”萧天彧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这就对了嘛。”
萧天彧气得想把凌瑶生吞活剥了。
此时抓了药回来的青簪抱着药刚进内屋，便听到萧天彧的大吼。
“你要真想死，你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
“哦，原来你以为我想死。我不想死。王爷，我甚至想帮帮你。”凌瑶气定神闲，全然不管嘴角渐溢的黑血。
百世轮回，她早已与疼痛为伍，什么样的毒药她没试过。
青簪吓坏了，颤颤巍巍地举着药包道，“王、王妃。药拿到了。罗大夫让奴婢传话，他说居然被你找到了，他这就搬家……”
“哦。”凌瑶早有预料，淡定道，“去煎药吧。”
“罗大夫？”萧天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以为凌瑶说的是真的，心里这才微微安了几分。
却不知道凌瑶根本是让青簪照本宣科念的台词，根本就没有什么罗大夫。
凌瑶两指捏着银针，不由分说就在自己身上接连落针，不出几下，一口恶血喷涌而出。
发紫的唇渐渐恢复原色，她三两下竟然就把毒全排了个干净。
这下她也懒得再问萧天彧的意见，手指毫不客气地……
插进了尉迟默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