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70】

沉入夜色之中。就像人们有时低头陷入沉思那样，完全沉入夜色之中了。四周的人在睡觉。一种小小的装模作样，一种无害的自我欺骗：他们睡在屋子里，睡在结实的床上，睡在坚固的屋顶下，伸展四肢或蜷缩着躺在床垫上，穿着衣服，盖着被子。其实他们像当初有一回以及像后来在荒郊野外那样聚在一起了，一个露天营地，一大群人，一支大军，一群民众，在寒冷的天空下在寒冷的大地上，倒在了他们从前站立过的地方，额头压住胳臂，脸朝着地，安静地呼吸着。你在守夜，是守夜人中的一个，挥舞着从干树枝堆捡出来的燃烧着的柴枝从而发现了你身边的那个人。你为什么守夜？说是得有一个人守夜。得有一个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