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漠北婚火,挡箭
“泽焕,别来无恙!”白静姝凝视着眼前这位俨然成熟的男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漠北的夜风携带着黄沙,白静姝所插的狼头银簪刺痛了头皮,她的思绪忽然飘回十年前那个雪天——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年躺在雪地里,左肩的火焰胎记如同燃烧的炭火。她未曾料到,这个她救助的少年,未来会成为北狄王,更未想到十年后重逢,竟是他即将迎娶自己的妹妹。
“长大后,你娶我好吗?”“当然,我相信我能坚守这个承诺!”那誓言仿佛仍在耳边回响,北风呼啸,白静姝的脸颊也开始感到刺痛。
为何她的心如此疼痛?她虽非原主,却继承了原主的情感牵挂,无法抑制内心深处涌出的嫉妒、渴望与软弱。
远处的帐篷传来低沉的号角声,云泽焕目送一名手下掀开帘子步出。火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左耳佩戴着象征王权的狼牙坠饰,下巴上的疤痕依旧是他当年为她挡刀留下的痕迹。当他望向白素弥时,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冷若冰霜。
“主上,婚宴三日后在唐城举行,届时全城百姓都会前来为您和夫人庆贺。”手下瞥了一眼月光下的白静姝。
云泽焕面无表情,对那手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长姐,你来的真是时候,就留下参加我和你姐夫的喜宴吧。“白素弥轻抚着袖中的虎符,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白素弥随即凑近白静姝耳边低语:“好妹妹,当年你说要嫁的人,刚才还为我系腰带呢。”
白静姝未对白素弥作答,径自走向云泽焕:“恭喜!”千言万语,最终化作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童年的浓烈情感,终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叹息。
话音刚落,云泽焕转身利落地上马,扬鞭而去,留下了一群人。
白静姝的手微微颤抖,连旁边的儿子也感受到了她压抑的情绪。她记得小时候的生辰,云泽焕总是笨拙地为她系披风,生怕她受寒。那时他说:“等我平定北狄各部,就带你去看大漠尽头的月亮。”
婚宴当天~
“可汗,吉时已到。“侍卫在帐外催促。云泽焕突然抬头,白静姝注意到他眼底泛红,就像当年送她南归时强忍泪水的模样。然而,他现在紧握着白素弥的手,掌心的疤痕正对着姐姐腕上的银铃——那是他们曾经立下盟约的印记。
婚宴上,白素弥举杯向白静姝:“妹妹,不祝我们白头偕老吗?”她凤冠上的红宝石在火光映照下,令人赞叹不已。
白静姝正欲开口,云泽焕突然夺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水沿着下巴滴落在狼皮大氅上,他声音沙哑地说:“这酒还是我来敬。”就像多年前她偷喝果酒呛到时,他总会抢过酒坛一样。
云泽焕的这一举动,使得现场原本热烈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无人能理解这位新可汗的意图,似乎这位新皇妃并未受到特别的宠爱。
半夜,白静姝在祭坛边找到了独自饮酒的云泽焕。他脱下了厚重的王袍,单衣紧贴在身上,左肩的火焰胎记若隐若现。
“小姝。“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当年我说要娶你,绝非戏言。“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裂纹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你父亲送你离开那晚,我带着三万铁骑追到关口...“
“然后你就娶了我妹妹?”白静姝打断他,掏出另外半块血迹斑斑的玉佩,“你说过这玉佩合上之日...“话未说完,便被白素弥的冷笑所打断。
“真是郎情妾意啊!“白素弥身着火红嫁衣走来,腕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我的好夫君,你怎不告诉姐姐,若不是我的三万玄甲军,你如何能坐上汗位?“
云泽焕突然将白素弥拉至身后,用眼神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好姐姐,我的男人似乎对你有意呢!“白素弥举起半块青铜符,狠狠摔在地上,“可惜...“她突然叹息,向远处投去一个狠戾的眼神,“你根本活不过今晚!“
箭矢破空声突然响起。云泽焕转身抱住白静姝的瞬间,三支铁箭穿透他的后背。鲜血滴在她颈间,滚烫得如同那年雪地里,少年用体温为她暖手时的温度。
“小姝.“云泽焕染血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玉佩“当啷“一声落在雪地上,“我说过,会保护你,绝不食言...“
白素弥站在祭坛高处放声大笑,笑得泪流满面:“好!好得很!你们一个利用我的感情获得玄甲军,一个导致我家破人亡...“她高举完整的虎符,身后突然出现黑压压的玄甲军,“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