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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骄傲
7月12日
办公室里有职工参加比赛的照片,我对大家说,这些照片应该收藏,以后可能找不到了。这时我见办公室里一人的手兜兜转转很熟练地写出几个书法大字,就大发感慨,对他说我不喜欢这种很艺术的字体,试问古人也是这样为了艺术而艺术吗?字,不过是一种交流方式而已。
战争期间,我想知道是否穿上军装就能见到大官,果然看到有人穿着军装进楼拜见大官,离开时他一再卑微地鞠躬,边鞠躬边退出房间,觉得他那个样子真不好看。
我来到根据地的小山村,山坡和房舍的栏杆上坐着两排孩子,他们在老师的指导下大声念着26个英文字母,村舍旁有棵极其雄伟的老树,粗壮的枝丫上挂着用军用挎包编成的巨大灯笼,几个孩子在背包带子里像猴子一样穿行,树下不远处有个大坑,一些调皮的孩子在泥水中嬉戏。看到他们顽强的生命力,我也受到了鼓舞。
童年家乡屋外的土坡上,我端着碗,看见妈妈做好的鸡肉炖粉条,鸡肉很少,只有粉条了。
我在厂办公楼和同事收拾东西,房间地上有一层白色鸡毛一样的,窗子开着,风很大,同事们张好袋子等我把那些白色绒絮扫进去,扫进去的不到一半,另一大半全被风刮到窗外,扫完后我负责锁门,门锁是老式的,我还不太会锁。
亲戚都在一个房间里,我们刚刚知道姥爷去世了(其实早就过世了),妈妈那时刚好怀孕(那我又是谁),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花连衣裙,后背有些发白,她感到身子难受,就起身上厕所,R姨性子急帮我们戴孝,拿过一支黑色粗针在我的衣袖上扎眼,见她忙忙的样子我都害怕她扎到我肉里,戴完孝后,才看到她戴到我左手腕附近,我对她说太低了,R姨就重新帮我戴到高处,接着又帮她其他人戴好。
我们一群人来到楼梯下,听一个老太太说这里刚刚发生了很诡异的事,让我们必须排好队在楼梯下面拜,才能免除灾难,于是我们就挨个拜,过了N年,我又遇到当初在楼梯下面拜的人,大家都好好的,并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感到安心,觉得当初拜的还真对了。
7月13日
爱酱离婚了,那找个东北老爷们儿怎么样呢?我心里不平,都说台湾男人如何好,就这?就这?
我和同事阿金在野外火车站附近排队买冰淇淋饼,一位老大爷把两个长条奶油冰淇淋饼并在一起,用油饼卷起来,根据客人要求加钱添加食材,坡下面有个管理人员生气地喊,排队的太多了,影响交通了,老大爷不服气地说,后面的人都快排到水坑里了,哪里影响你交通了?找我钱时,我看到老大爷找给我一个50元,我是仔细看的,就好心提醒大爷找多了,大爷对我说,我找给你的就是五角钱啊,我又仔细看,案板上放的果然是五角钱,奇了怪了,我的眼睛没问题啊,怎么这样细看都会看错呢?
7月14日(我经常从妈妈家拿冻饺子。R姨得了重病)
小区院里,爸爸的车停在那里,一些电线和构件都露出车盖子外,我忙进停车场去看,恰好遇到同事阿通,见他开台好车停在那里。
我和家人下楼串门,媳妇说有一兜子冻饺子要放冰箱里,我说我送回去吧,就拎着上楼,R姨开的房门站在我面前,我惊喜地叫了一声,R姨,可R姨却没理我,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身后说,妈,你来了!我知道她说的是姥姥,可姥姥已过世多年了,她是怀疑姥姥跟在我身后看她吗?那是不可能的啊,我身后根本没有人,我觉得有点儿好笑。
7月15日(今天在街上看到撞车。儿子吃东西喜欢细水长流)
混乱的年代,一群孩子坐在平板车上沿铁路线狂奔,一会儿爬上坡,一会向下俯冲,逼翻好几列火车,开到一个小村时,他们下了平板车,一个老头看不惯他们的做法,气得骑着牛追他们,追上后老头捡起地上的“石头”想要打他们,却没想到用力一攥之下,“石头”裂开了,滋出一汪水,老头又捡起一个,是一个大肿瘤,切开的平面里有均匀分布的几个扇面,就像是橘子切开一样,老头又是一捏,水花四溅,我感觉自己的脸上也溅上几滴。
大屋子里,特战队员奉命完成任务,需要化妆,但他们都嫌自己长得丑,对我说想让R姨的女儿去,说她的发量很厚。
我在红场看阅兵,受阅士兵从克里姆林宫里面列阵走出,每人都戴着一顶白色大草帽,骄傲地他们身子向前走,脸却向后转180度,仰头看向克里姆林宫。
我浏览网页,有帖子问打起仗来核武该不该放?我回帖一个字,放!
我坐公交车上班,女司机压到道牙子,公交车坏了,她给乘客每人一元钱,让他们坐别的车走,并告诉我按门上面的钮,门开了,我顺着不大的门缝溜下车,好在厂子不远,我蹲身马步前进,刚走不远,见地上摆着一些题,是做题?还是继续前进?
吃饭时,我看到桌角有个小袋子,就打开来看,里面装着小食品,原来是儿子攒的,舍不得吃藏在那里,我递给儿子说吃吧,又打开另一个塑料袋,里面还有好多紫皮花生,一起吃吧。
第十月:
7月16日
同学阿伟来串门,我想起冰箱上层还有几块奶油冰砖,就拿出来给他,结果他聊得高兴忘了吃,想起来时,冰砖已化成了雪砖了,我拿起来咬一口,没有甜味,像咬了一口雪,托盘里还有融化后的水,虽有些甜味,我也不愿再喝了。
爸爸来了,肯定是要督促我备战毕业考试,柜子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评书,我怕爸爸发现我贪玩儿,忙关收音机,慌乱中也没完全关掉,只是把声音关到最小,爸爸坐在沙发上和我谈时,那评书还播放着,声音虽小,我还是担心爸爸听见,只好提高自己说话的音量掩饰。
我和人聊天说起老电影,那人说老电影有两种,一种可以当成纪录片看,很有价值,另一种水分很大。我眼前就出现一部电影,里面拼刺刀的场面确实做作,敌我双方像排队演习一样。
我和一位同学聊起本市锅炉厂在战争期间的贡献,他们制作了很多炸弹,消灭很多鬼子,说着说着,我俩坐着的健身器材上面就出现一个炸弹,我赶紧让同学闪开。
我在纸上写短文,前面几篇短文最后都精炼成一句话,只有最后一篇介绍我在技校的经历时,写得较多。回忆起那两年多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连外班有人欺负同学,都是大家一起上的,同学之间的感情单纯而又热烈,可惜毕业走向社会后却变化很大,有的同学甚至成了仇敌,我不禁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