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若白的选择
此刻的周小小靠着苏落给的一丝心头血强撑着，当她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抹红色。
在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周小小的心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千年前那剧烈的跳动，眼里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若白看到这样的周小小，心下酸涩，想不到如今的位置他和对方已经换了过来。
“湘儿……”
听到若白的呼唤，周小小扭头直接制止了他：
“我叫周小小。”
若白压下心头苦涩，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已经早就恨到骨子里了。他伸手将头上的玉簪拿了下来，那上面一抹圆滚滚的金元宝煞是可爱，就如同当初的她。
看到那根玉簪，周小小接了过来，眼尾露出一抹猩红，说时迟那时快，她用尽所有力气砸向了坚硬的地面，若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那玉簪一分为二。
做完这些的周小小喘着大粗气，艰难地对若白说道：
“我当初，做这根玉簪，就是为了我的心上人，可惜了，感情没了，这根玉簪自然没用了！”
若白哆嗦地捡起那根簪子，这千百年的思念，早就在玉簪里了，此刻他看到周小小决绝的样子，眼里不禁泛起了泪光，那湿润的感觉让若白和周小小都愣了一下。
周小小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若白看到她难受的样子，想去扶她，却被对方一巴掌拍掉了想要扶住她的手：
“你的脏手离我远点！”
若白顿住了，良久后，慢慢地抽回了手。
“若白啊若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看到你哭，哈哈哈，痛快，可惜，你的眼泪不值钱啊，所以别再演戏了，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当初错了姻缘而结下的孽缘。”
“不是的，小小，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若白慌乱地摇摇头，他没有不爱她啊！
“小小，当初是你不远千里来战场找我，保护我，也是你一直在给我换药让我痊愈，但是我认错了人，所以，才犯下大错！小小，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爱你，只要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听到若白的真情表白，周小小心底只有一阵恶心，此刻她的内心满是离世之前的那些痛楚：
“若白，你去死好不好？我看到你，心里就太痛苦了，所以你去死好不好？”
想到父兄，想到母亲，想到周家的老老小小，都被眼前的人给杀了，自己又怎么能原谅他，所以他去死好不好？
“小小，你真的如此恨我？”
若白苦笑着。
“你可知，我已经为了你死过一次了，在那监狱里，在知道我伤害了我一直追寻的人，一直想爱的人的时候，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所以当时我就自尽了。”
周小小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若白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去捂热一颗早就被仇恨灌满的心了。他突然有了一丝凄凉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啊！
“小小，爱你是真的，寻你也是真的，杀戮也是真的，千百年的寻找，你再次出现，这是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小小……”
周小小再度打断了若白的话：
“若白，当年的我，你不爱，你爱的只是你的遗憾，你若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我？你若真的爱我，又怎么舍得那般对我，我从不相信在一个人死后，会激发另一个人的爱，我只相信，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爱过，所以别提爱了，我恶心。”
若白垂下了头，那一刻，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原来不被人爱，是这种感觉，当年的湘儿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啊。
周小小说完后，继续猛烈地咳嗽着，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虚弱地倒了下去，很显然，苏落的那丝心头血撑不住了。
在一旁的陆萧也面露紧张，对若白道：
“我们将小小赶紧送到医院吧，不然来不及了。”
若白则单膝跪了下来，轻柔地将周小小抱在了怀里，周小小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拥入怀中。
体会到周小小完好的在自己怀里，若白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丝，看到她一只被挖走的眼以及全身溃烂的皮肤，心疼至极：
“小小，不管你怨我，恨我，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看到周小小疑惑的表情，若白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在了周小小的脸上：
“当初，我若不是那般骄傲多好，我们可以做真正的夫妻，小小，是我负了你，也是我害了你，原本我想着能够慢慢弥补前世的遗憾，但是时间不多了，从今往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你这人最喜欢逞强，别没事就嘴里不饶人，你要是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听到若白絮絮叨叨的话，周小小虚弱问道：
“你要做什么？”
若白则抚摸着她的脸，对她说：
“好好睡一觉，醒来，你就只是周小小。”
在若白的话语中，周小小缓缓地闭上了眼。
若白将周小小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决绝地起身，陆萧还未出声就被他定在了原地：
“以后，麻烦你们几个人帮我多照顾小小了。”
说罢若白直接漂浮在了半空中，他盘腿而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周小小，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开始洗经伐髓，将自己千年积攒的怨气一道道散去，就如同用刀一刀刀割掉你的肉，磨掉你的骨一般。
那种痛苦，让若白浑身颤抖，但是这是他必须要做的，唯有最纯粹的灵力和生机才能换取周小小的复原，这就是以命换命。
而能够有资格为周小小以命换命的，只有他。
看到他那痛苦的模样，陆萧也震惊了，因为他想不到，眼前让人闻风丧胆的鬼王，竟然能够为了爱的人，而放弃自己的一切修为！
随着那黑色怨气的离开，若白的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将自己化为一道月色光芒，注入到周小小的体内。
慢慢地周小小浑身的伤疤开始愈合，她那只血肉模糊的眼睛也开始慢慢地饱满起来，新的眼睛再次出现。
等到周小小全身散发着生机后，她缓缓地睁开眼，就看到了只有一个陆萧，直接气得不打一处来：
“怎么就你来了！我的苏苏呢？还有王之若那个混蛋呢？”
陆萧一脸复杂地问：
“你的记忆停留在哪里？”
周小小直接回答：
“还不是跟王之若那个混蛋去游乐场，被那个姜幻抓来了，然后醒来就看到只有你一个人，啧啧啧，看来我是不重要了，竟然要你来救我。”
听到周小小的回答，陆萧就明白了，若白在离开前，抽走了她所有痛苦的回忆，此刻的她就是单纯的周小小。
想到这里，陆萧叹了一口气，对周小小道：
“是，就我来救你，那个姜幻被我收了，赶紧回去吧。”
说着就带着周小小离开了，一路上，周小小还在那絮絮叨叨：
“本姑娘美丽又迷人，你们竟然不怕我遇到变态，哎，苏苏不爱我了，陆萧以后你就是我小弟……”
看到她恢复成以前的模样，陆萧也笑了笑。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顾慕安则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他深吸一口气，将姜幻的力量以及若白自己削去的怨气全部集中起来，在他手心上，则是疯狂旋转的小葫芦，它不断地将所有力量重整，注入到顾慕安的体内。
此时的小葫芦，通体漆黑，已经完全没了以往的样子。
等他吸收完所有的力量，顾慕安感受到体内充沛的灵力：
“千年的厉鬼，果然不同凡响，祭祀即将开始，血的盛宴即将来临，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为我母亲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