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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间心愿
“心愿?”沧崖看着江阿婆有些疑惑,他看着江阿婆人生暮年,孤苦无依,甚是可怜,便决定满足江阿婆的遗愿,便问道“什么心愿,我定会帮你。”
听到沧崖的话,江阿婆像是打开了话匣,她缓缓说道“我一生别无所求,只求过得开心,明日就是滩里镇三年一度的赛神界,我想看完再离开。”江阿婆说话时眼神满是憧憬。
沧崖看着江阿婆眼中闪烁的泪光,像是对人间做最后的告别,他看着江阿婆孤零零一人,死了都没人为她处理丧事,沧崖心中一阵心酸,不由说道“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小院中突然出现一股黑气,一群乌鹫从黑气中飞出,直冲江阿婆而来,沧崖忙把江阿婆护在身后,“江阿婆你躲好。”
他抽出玄冥剑砍向乌鹫。他一边砍杀乌鹫,一边大喊道“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实现愿望。”
江阿婆看着进攻的乌鹫,坐在一旁看着热闹,心中嘀咕“没想到这群家伙竟能闻到老夫身上的气息。”
这时黑泽从乌鹫群中出现,拿着骨笛操纵着乌鹫袭向江阿婆,江阿婆看到后,他慢慢站起来,紧紧盯着黑泽的脸,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震惊。
沧崖发现,黑泽被斩断的双翅,竟然变成了双臂,他看着黑泽怒斥道“你这怪物究竟做了多少孽,竟长出了手臂!”
黑泽冷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冷漠疏离“这与你无关!”
他指挥着乌鹫朝沧崖袭来,随后黑泽趁机攻向江阿婆,伸出手想要将江阿婆抓住。
沧崖见状,连忙脱身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黑泽抓着江阿婆打算离开,江阿婆拼命拍打着黑泽道“放开我,放开我。”
黑泽被打的忍无可忍,他转头恼怒的看着江阿婆道“老东西,再打我小心杀了你。”话音刚落,江阿婆一掌劈在黑泽脸上,怒道“你长本事了,还想杀人。”
黑泽有些恼怒,他从来没有被亡魂这样对待过,他看着江阿婆愤恨道“你竟敢羞辱我。”说完,便试图用利爪撕破江阿婆的手臂。江阿婆身形一转,巧妙的躲开了黑泽的攻击,黑泽感到不可思议,随即他转变了进攻方式,他看着江阿婆说道“你孤零零活了一辈子,你不觉得你活的很失败吗?”试图激起江阿婆心中的嗔恨,
江阿婆看着黑泽道“你不也是孤零零一个。”黑泽一愣,江阿婆这句话像是一把刀,让黑泽心脏一阵疼痛。
黑泽看着江阿婆继续说道“死了连收尸的都没有,你不伤心吗?”
“天为床地为被,我伤什么心。”
“不,你应该难过,应该愤怒,应该抱怨生活艰苦,命运不公!”黑泽看着江阿婆无动于衷,他有些生气,他要激怒江阿婆,让江阿婆充满恨意,因为怀着恨意的亡灵才更有价值。
江阿婆一脸气恼地看着黑泽,抬起脚脱下鞋子,朝黑泽头上猛劈,嘴里生气的说道“你这孩子遇到磨难就走极端,遭遇仇恨就心怀嗔恨,怎么就这般承受力!”
黑泽被打的有些头晕目眩,他极力挣脱江阿婆的钳制,奈何江阿婆手上力道奇大,根本不能挣脱,黑泽愤怒的看着江阿婆道“住手!你再打我,我杀了你!”
江阿婆气恼的看着黑泽“你是妖魔吗,动不动就杀呀杀的!”江阿婆的语气像是教育自己的孩子,说完又是一顿猛抽。
黑泽猛地甩开江阿婆的鞋子,面容阴沉地看着江阿婆,语气阴冷地说道“老太婆住手,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啪”话刚说完,江阿婆的鞋底又落到黑泽嘴上,黑泽慌忙把头躲开,用手臂阻挡着江阿婆的进攻,委屈道“我真的会杀了你!”
江阿婆拽着黑泽的双手,恼怒道“你给我闭嘴!打打杀杀的字眼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沧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感觉江阿婆相当...孔武有力。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脸有些疼呢?”沧崖不由捂住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眼神中对黑泽充满了同情。
这时江阿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眼中竟然闪着泪光,面容忧伤的看着黑泽。
突然停止了抽打,黑泽有些诧异,他慢慢回头看着江阿婆,看着江阿婆的神情,黑泽有些迷惑,自己并不认识她,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
他捂着发肿的脸,有些委屈道“不要打了,真的很疼。”
看着黑泽青肿的脸,江阿婆面露愧疚,她放开了黑泽的手,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黑泽听后打算飞身离开,沧崖想起他带领乌鹫抢走亡灵,不想让他离开,于是挥出一掌,将黑泽打飞。
随着一声惨叫,黑泽撞在梅树上,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挣扎起身,神情忧伤的看着沧崖和江阿婆,不由悲凉冷笑道“你们都欺负我,我果然是一个被抛弃的废物。”说完便伤心离开了。
江阿婆看着黑泽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看着沧崖指责道“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可是你打的更狠。”沧崖有些不解的看着江阿婆,明明是她先动的手。
江阿婆看着手里的鞋子,一脸心虚道“是有些没收住哈。”随后将鞋子丢在地上。
沧崖一脸愤怒道“他作恶多端,是该遭到惩罚。”
此时江阿婆突然变的慌张起来,她拉着沧崖向门外跑去“快快,赛神节快开始了。”
当江阿婆拽着沧崖来到河滩时,这里已经聚满了赤膊的年轻男子,沧崖和江阿婆站在一座高处的亭子中。看着人群涌动,江阿婆兴奋的向沧崖介绍“这就是滩里镇的赛神节,你看这些人,你知道他们身上充满着什么东西吗?”江阿婆看向沧崖。
沧崖看着江阿婆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东西?”
“生命力!”
江阿婆看着那群小伙子和大姑娘说道“这是滩里镇三年一度的赛神节,主要是撮合两情相悦的男女,凡是镇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要参加,看到小伙子头巾上插的雉翎了吗?”
江阿婆指着一个小伙子说道“那是一个男子的荣耀,这些雉翎是小伙子狩猎所得,他们会选最好看的插在头巾上,来彰显自己的能力。若是哪个姑娘看上了这个小伙子,她便会将雉翎拔走,这就算求偶成功。”
“求偶?”沧崖有些不解的看着江阿婆。
看着沧崖疑惑的表情,江阿婆解释道“就是找老婆。”
沧崖这才明白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年轻男女。
这时赛神节即将开幕,滩里镇县令站在高台上宣布“滩里镇不能失去赛神节!就像人不能失去爱情!我宣布,滩里镇三年一度的赛神节现在开幕!”县令喊完,台下就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你...你留下来就是为了看这个?”沧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当然了,”江阿婆看着眼前的场景两眼放光,“你要不要参加一下。”江阿婆看着沧崖鼓励道。
沧崖连忙后退几步,看着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只觉得他们有辱斯文,沧崖全身抗拒道“我不...丢...脸。”
“要及时行乐,”江阿婆劝说着一本正经的沧崖,一把把他推进了一个男子身体里。沧崖感受到心脏处有个东西在跳动,他将手放在跳动的心脏上,有种奇异的感觉袭遍全身。
“这就是心。”江阿婆在一旁笑着说道,“以后你也会有的。”
这时县长拿着喇叭在高台上喊道“游泳比赛就要开始了,小伙子们请拿出你们的热血!”只见小伙子们向上挥舞着拳头,发出震天的吼声,沧崖感觉整个胸腔都受到了震荡,县令又看向另一边“姑娘们请拿出你们的热情。”这边所有女孩发出了欢呼声,声音直穿耳膜,让安静习惯的沧崖感觉有些聒噪。
县令说完,不少参赛的小伙子站在河边,他们赤裸着上身,露出发达的胸肌,沧崖也在其中。
哨声一响,那群小伙子一个箭步冲入水中,20米宽的江面顿时沸腾起来,在前面的人激起了沧崖的胜负欲,他加速滑动自己的双臂,超过了前面的人,被超的小伙子见状不甘示弱,猛地向前冲去。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盯着你,谁都不服谁。游完的小伙子一个个喘着粗气,胸膛跟着上下起伏,沧崖附身的那个小伙子赢得了第一,引得台上女子一阵欢呼。
沧崖的意识和男子的意识并存,他感受到了男子澎湃的热血,他也不自觉的跟着男子喊起来,他感觉自己体内生出一股热血,让自己变得亢奋起来,随着一声大叫,男子夺得了头筹,他拿着旗子欢呼起来。
县令在一旁宣布道“我宣布,福生胜!”场面又是一阵欢呼。
县令看着这一幕简直乐开了花,他对旁边的村长说道“人还是要有这种蓬勃的朝气。”
“还是县令您让老百姓丰衣足食,他们才有精力享受这些活动,还是县令您的功劳。”两个人在台上互相恭维。
这时沧崖从男子身体中飞出,他和江阿婆站在亭中,观看着热闹的人群。江阿婆一脸花痴道“你看,最前面那个小伙子多有生命力。”江阿婆一边观看一边感叹,“你看那群女孩笑的多开心。”
她转头看向沧崖“日子总要过得潇洒一些,不要总是死气沉沉,浑浑噩噩。”
沧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就像荒漠,没有任何色彩和乐趣,也没有什么活力,整日浑浑噩噩,“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忧郁什么,总是沉浸在一股悲伤中。”沧崖也是不解“更可怕的是,我根本就不想走出来。”
“那是因为你的心没有力量。”江阿婆神情忧虑的望着狂欢的人群,不由叹了口气,人的悲欢并不同步。
“怎样才能让心有力量?”沧崖对自己的人生路很是困惑,他不知道该怎样走。
“寻找快乐。”江阿婆指着欢闹的人群道“你看,他们多开心,这就是群体活动的魅力,它会无形中驱走阴霾。”
江阿婆转身看向沧崖,神情很是认真“人一开心了,什么都敞亮了。”她凝望着沧崖的心脏,手缓缓覆在上面,喃喃道“一定要用快乐和爱填满它。”
沧崖想江阿婆可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下流,他内心有些感动,满脸感激的望着江阿婆,刚要说谢谢,这时又看到江阿婆满脸猥琐,变得玩世不恭道“你看上哪一个了,让她给你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