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妖女被我教成正道仙子](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148/48557148/b_48557148.jpg)
第44章 不速之客
雷鸣阁静踞于大青山的半山腰处。
三进院落老旧的院墙,像一只瘦骨嶙峋的猴子趴窝在树丛间。
院落南北两侧是两条狭窄的石梯,一条通往山下,一条通往山上。
视线顺着石梯往下探去,山脚小镇荒僻苦涩,依稀能看见未经修缮的道路泥泞不堪,房屋歪斜零零散散,显得没什么人气。
视线若是顺着向上的石梯望去,则也没比山下好到哪里去,光秃秃的山顶,岩土交错,斑驳裸露的岩壁经由岁月腐蚀开裂处几道缝隙,山风呼啸而过,从缝隙卷出尘土,带着些许荒凉之意。
唯独这雷鸣阁在的半山腰勉强有点生气,周遭生长着一层稀稀拉拉的绿色,那绿意稀薄,但勉强能看,也能将这三进院落给凑合遮掩住。
当初前任掌门赵德铸选址此处作为道场,也是因为这半山腰处树木还算密集,虽谈不上郁郁葱葱,却也勉强能遮住几分天光,建个三进院落,虽然寒酸,但青瓦灰墙隐于树影之间,也勉强能有点隐士风范。
这般也恰巧能避开山脚小镇一些好事者的打听闲事,避免引来不必要的叨扰。
所以,从宁言来到大沧起,就从未见过有外人踏足这片区域。
别说是什么远道而来的访客,就连个贼偷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雷鸣阁仿佛是座废弃的庙宇,安静冷清,偶尔有点声音响动,也是几只山雀从林间掠过带起的鸣叫和风声。
顾青思算是第一个踏入雷鸣阁的外人,不过,他是被宁言亲自带进来的,算不得真正的“闯入者”。
而今日,雷鸣阁终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外人——或者说,是一位带着点血腥气的不速之客。
当宁言从后院丹房匆匆赶到院门口时,还未跨过门槛,便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带着一股子铁锈般的腥甜,直冲鼻腔,毫无疑问是血的味道。
宁言挑了挑眉,他的视线跃过门槛,落在了院门口那道倒伏的身影上。
那是一位身着紫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衣衫质地华贵,却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迹在衣料上晕染开来,像是开出了一朵朵红花。
宁言站在门口,风从院外吹来,卷起几片沾血的落叶,轻轻落在他的肩膀。
他轻飘飘抬手将落叶拍下,神情平淡,目光沉静。
“救……救命……”男子抬起头,面容作惊慌状,将声音从喉咙挤出,带着几分沙哑。
他衣衫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手掌撑住地面,好似语气虚弱道:“在下是行商,路遇山贼……遭了难……”
声音断断续续,显得过于刻意。
宁言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男子的形貌。
眼前这男子看似狼狈,衣衫却意外齐整,只是沾染了些许血迹,他的脸色苍白无力,却并非因长途跋涉或体力透支所致,而是丹田气海被人以凌厉手段攻击,导致气息紊乱,内息不畅,这绝非山贼所能造成。
宁言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目光在那男子身上停留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今日救我……他日必有厚报……”男子死死抓住门框,指节发白,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随即身子一软,直接昏死过去。
“这荒僻地哪来的山贼啊,编理由也不编个像样的。”宁言心中冷笑一声。
他缓缓蹲下身,目光如刀,细细打量着那紫衣男子的伤势。
男子身上的伤势虽不轻,但并非寻常灵力斗法所致,反倒更像是拳脚相加,被人以蛮力打出来的。
宁言的视线落在男子衣衫上的破损处,那些裂口边缘整齐光滑,像是被某种锋利的刀具划过,他伸手轻轻拨开破损的衣料,指尖触碰到破口边缘,感受到一丝微凉的寒意。
“这人的伤势,大抵是被武夫打伤的。”宁言内心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世间是有武夫的,但他们并非与修道者并行的另一条修行之路,更像是那些无法踏上修炼之途的普通人,为了自保而摸索出的一种炼体方式。
大致是将修士漫长的锻造肉身之道,截取了某一段,进行简化模仿,变成普通人也能通过大量锻炼掌握的手段。
虽然无法像修士那般引动天地灵气,但武夫们凭借经过训练的体魄与拳脚技艺,依然能在面对炼气境界的修士时,拥有一战之力。
而这种武夫之路,分为登堂,入室,殿堂三个境界,分别对应炼气修士的初中后九层。
登堂境的武夫,体魄强健,力量远超常人,足以与炼气初期三层的修士抗衡;入室境的武夫,则更进一步,不仅力量惊人,还能凭借敏锐的战斗直觉与技巧,与炼气中期三层的修士周旋;至于殿堂境的武夫,他们的肉身强度与战斗技艺都较为成熟,甚至能与炼气后期三层的修士一较高下。
然而,武夫之路终究是凡人之道,无法像修士那般突破寿元限制,也无法触及天地大道的玄妙。挣扎半辈子,练武到头也只能抗衡炼气后期修士,再往上就绝无可能了。
“能将炼气五层魔修打伤的武夫,至少也该是接近殿堂境了。”宁言心中自语。
紫衣男子虽然用术法遮掩了修为,但在他眼中这点伎俩毫无意义。
他一眼便看出,这男子的修为是炼气五层,而且那灵力中隐隐透着一股阴冷诡谲的气息,显然是魔门功法凝练而成。
宁言伸手一抓,动作干脆利落的将那昏迷的男子提了起来,然后径直走进了门房处。
那门房是院门口一处狭窄的封闭空间,四面墙壁斑驳陈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门房内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草席,勉强够一个人躺下。
宁言便将这紫衣男子安置在了那木板床上。
之后,他便从那狭窄的门房中走出,脚步轻缓却沉稳。
他微微侧头,瞥了眼身后紧闭的木门,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随即收回目光,转身朝二进院走去。
而在他走后没多久,逼仄的门房内,原本昏迷不醒的紫衣男子,陡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