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墙上的古钟不知何时留在了属于它的时刻,十点零一分,外面所罩的玻璃让它免受尘土的侵淫,同时也将新与旧的界限划得更加分明。
“哐当”一声响彻整个大厅,随之而来的脚步声散在展厅的每一处。
在巴云馆只能听见快门按下的声音,怀着欣赏的惊叹以及浏览简介的喃喃低语。对了,还有循环播放的轻音乐。
“这里没有你说的弗考钟,只有一个类似近代的西方落地钟,说实话,挺普通的。”浒姜将信息发送给了南知霖,继而在随着人群四处逛逛。心里同样生出疑虑,南知霖找那个钟做什么?但是她要,她便帮她找,陪着她,帮助她做任何的事。
“哼……哼哼……”浒姜哼着展厅里的音乐,说道“还挺好听,但总感觉哪怪怪的,随便吧,管他的。”过了一会儿包里震动了一下,南知霖发来了信息“用我给你的相机把展厅里类似的钟表都拍下来发给我,尤其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西方旧钟,我能肯定,弗考钟就在那。”“好,稍等。”
浒姜将包里的相机翻出来,外观与普通的无异,但据南姐这样说应该有不同的地方,浒姜碍于南姐的气场,不敢深究,都按南姐说的办,谁让她是南姐的人呢?
昏暗的房间,排风扇呼哧地转着,空气里弥漫着恶心的味道,令人作呕,迟迟散不去。角落里躺着一具被草席包裹着的人,透过草席,依稀能看见那人面部尽是被殴打的痕迹,明显可以看出是一名男性,皮肤上深深浅浅的伤口,肋骨一处直接断裂刺破皮肤。
一个人影靠近探了探他的鼻息,说道:“我靠,还没断气,真晦气!”话毕又踹了一脚,那人浅浅的闷哼了一声,虚弱的出声都难。
“景锡呀,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可悲的好心”,黑暗中传来一道女声,带着讽刺,却又尽显温柔,如菩提,又似魑魅,话音未落,再听见“白禹!把他扔到水里,不信还淹不死了。”“是,老板。”
景锡被白禹拽起,草席随之滑落,顺着拖动的方向留下鲜红的血痕。白禹暗暗唾骂了一声,扯着景锡胳膊的手又重了几分。景锡被白禹拖到了另一个角落,原来在这房间的角落还有一方被钢板盖住的水池,水池太小,以至于难以发觉,水池又太大,淹死了多少人不得而知,住满水也仅仅只有成年人大腿处深,可它足以困住景锡这样的垂死之人。
池水的冰凉与恶臭猛烈冲击着景锡的口鼻,窒息感随之而来。求生的欲望逼迫他清醒,透过水面,他看见了曾经最好的兄弟白禹,水的搅动将他的脸撕碎,视线越发模糊,但他永远记住了,记住了这个伪善者。
但他怎么会想到,他最信任的姐姐,如今正站在黑暗中俯视他将死的挣扎,她还是那么美,如初见时一样耀眼。
“好痛,好难受······”景锡无声的呻吟,转而疼痛如点水蜻蜓消失的那么离奇,睁眼是无数的镜子,镜子中的自己是出乎意料的模样,是他各个年龄段的样子,逐渐,小时候的景象变得清晰,黑暗的房间,破败的窗户,灰蒙蒙的世界,两个男人正在交易,他们的笑声刺耳,景锡来不及恐惧就遇到了她,他心中的圣女。
可是,当光照亮了罪恶,那这束光就有了罪名,当愤怒到达了极点,欲望便是无罪的,邪念也会成为准绳,这便形成了地狱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