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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顶缸的沈清秋
这天之后,易团就进入省秦,和古存孝招聘演员一起,开始了磨合集训。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古存孝盯得极紧,戏词一句句地抠,动作一遍遍地磨,连眼神手势都要纠正,不厌其烦,直到一切满意为止。
有沈南风坐镇,大部还是他在宁团时带熟的人马,令行禁止,再无阻碍。
沈知言也回了学校。
电影的事有余青雪和米兰、吴月琴她们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他脱身出来,边学习边参加会演和展销会筹备,即便去剧团,不是观摩排演,就是和青歌青娥她们说戏,楚嘉禾再无独处机会,一时间郁闷不已,于是一赌气就投入了戏剧世界,水平倒是显见的长了起来。
涉及理念之争,封子绝不退缩,誓要把古存孝的气焰压下去,于是,终又从泾北调来一成名高手,饰演李慧娘。
为此,还闹出一阵风波来。
那天,学校筹委会刚通过会演和展会组织规划方案,难得有个休息日,张爱国他们想见识一下剧团排演,沈知言就带他们去了省秦,刚进剧团,就听见排练场那边传来一阵喧哗,随即,就见一团红影冲过来,后面追一胖大男人,或跑得太急,平地拌脚,人直跌过来。
鞋竟比人还先到。
沈知言是向导,走在前面,首当其冲,伸手抓鞋,矮身张臂,揽住那红影细腰,右脚为轴,身子旋动,如秋风扫落叶,左右交换,连转两圈消减来势,这时,那胖大男人也冲了过来,仗着身高体壮,竟不闪不避直撞过来。
一脸凶横,竟是奔着要人命来的!
沈知言身如陀螺,擦着男人身子旋动,避过那撞击后一腿就扫在他背上。
力量不大,但平衡被破坏了。
那人踉跄几步就跌飞出去,“嘭”的一声落地,像地出溜一般滑出好远。
那可是沙石路面……
这时,后面大队人马也追过来了,跑前面的,竟然是腿脚不好的单团长,
“单叔……”
沈知言放下怀里红衣女人。
“没事就好好,没事就好。”单仰平擦汗,庆幸不已,“沈丫头,没事吧?”
“……没事……”
沈知言这才打量身边红衣女子,年约双十,中等身材,细枝结硕果,普通的练功服竟被她穿出别样的韵味来,不过此时却神色栖慌,正紧盯着他的手。
顺目光,沈知言发现她在看那鞋。
他手里那鞋,一只室内练功软鞋。
女人单脚立着,仙鹤似的,越发嫌得腿长了,只是掂着的那只脚似乎刚崴伤了,细白脚踝眼见着就红肿了起来。
这还没事呢。
本待把鞋给她,却不能了,沈知言忙再一捞,把人又抱了起来,“单叔,我先治伤。”往易团那边的排练厅就跑去。
“老四,这人咋办?”
张爱国他们已经摁住那胖大男人。
“给单团长。”
沈知言应了一句,头也不回,见易大宝正探出头,忙喊:“李医生在吗?”
“在,咋了?”
“脚崴了,带我去。”
训练难免会有个差错,李玲通常都在排练场,一边看书一边听戏,听见喊声,背起身边药箱就出来了,门口正碰上冲进来的沈知言,忙问:“咋了嘛?”
“脚崴了。”
过道里那安保起来帮忙,沈知言直接把人放桌子上,李玲迅速检查着。
“没错位,不严重,要冰敷下。”
说着,打开药箱。
剧团跌打损伤最多,李玲有个专用小冰箱,冰袋常备,毛巾一裹,能放大半天不化,这时正好用上,冰袋贴上,女孩就一哆嗦。
“怎么没过你,新来的?”
沈知言说话转移她注意力。
女孩点头,眼角噙泪。
“认识一下,我叫沈知言。”
“沈……沈清秋。”
“沈清秋?泾北来的?”李玲问。
“嗯。”
“才刚来三天,这是咋了嘛,封导这么不爱惜人才,那就别让人来嘛。”
“不怪封……导……”
封子找来演李慧娘的?沈知言大约明白了,不由再打量女孩,眉目说不上有多漂亮,但搭配得很有韵味,肤色比易青娥还要白,有些接近余青雪了,最特殊是那柔弱气质,弱不胜衣,我见犹怜,沈知言所见,还从不曾有过。
“换角儿引起的?”他问。
这大约就是易青娥那替罪羊了。
封子排演游西湖,李慧娘一角原本是易青娥的,如今省秦另组,封子就找了这沈清秋,不过仍如原来,引起A角龚丽丽的不满,她男人皮亮出面闹事,原剧仍然上演,不过,被追打的人变成了沈清秋,情节似乎更严重了。
沈清秋讶异看他。
“让我说着了,大宝……”
“哎。”易大宝忙应道。
“你和李子扶着她,我出去看看。”
李子是李宝来,就是那安保。
“别……”沈清秋似有顾虑。
“别担心,李医生有秘法,你这脚不会有事,但你必须得‘病’几天了,封导摆不平那事,就先不回去。”
正说着,单仰平和封子一起过来了,奇怪的是,刘红兵竟也跟在后面。
“怎么,严重吗?”封子进来就问。
“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得住院了,单团,咱省秦是龙潭虎穴吗?排个戏能要人命哩,这以后谁还敢来呀。”
单仰平看看封子,叹气道:“是我疏忽了,这就让人送去医院。”
转头对刘红兵说:“去开车。”
“先等等吧,李医生在检查。单团,兔死狐悲,别怪我多说,这事得报案吧?否则无以震慑坏人呀。”
“先治伤吧,皮亮受伤也不轻。”
“单叔,你这样会冷了人心的。”沈知言没来由一阵邪火,“那人受伤,说起来也有我的因素,万一被他讹上,可不是好事,防患于未然,我报案吧。”
“知言……”单仰平没再说下去,摆手道:“那就报案,让公安同志公断吧。”
“单团。”封子喊,“排演正紧……”
“我能怎么办?总要有个说法,要不回头泾北老沈问我,咋说嘛。”
封导也不由叹气。
排个戏而已,咋这么多磨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