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怪 上
凯岩城
小船上，身材魁梧、黑发如墨的科伦·葛雷乔伊，壮实得仿若公牛一般。
他带着自己年少的儿子——面容菱角分明、小眼锐利且同样拥有一头黑发的巴隆·葛雷乔伊，乘坐着属下们划动的小船，缓缓驶入了凯岩城那座岩石山底的洞窟水港。
在小船上，年仅 13岁的巴隆凝视着宏伟壮丽的凯岩城，这座由岩石山精心雕琢而成的堡垒，让他不由得惊叹连连：“怪不得世人皆言，凯岩城乃是维斯特洛最难攻克的要塞。”
身旁的科伦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座凯岩城。
巴隆却豪气四溢地笑着说道：“兰尼斯特，西境的雄狮，他们最大的港口兰尼斯港曾无数次遭到我们的劫掠。”
“他们的女人，肌肤如牛奶般白皙，金发灿烂，容貌秀丽美艳，也是我们铁种最喜爱的女子。”
“我们葛雷乔伊家族中甚至还流淌着从兰尼斯特女人那里劫掠而来的血统，照此说来，我们也可算是半个兰尼斯特了。”
科伦看着身旁陷入幻想的继承人巴隆，不禁轻轻摇头。
他并不尊崇铁群岛的古老传统，主张铁群岛应摒弃旧习，解放所有奴隶，禁止再有盐妾。
在他的统治下，他努力与学城搞好关系，邀请学城派出学士，教导自己的贵族们以及子女，让他们用心学习维斯特洛的制度。
同时，他还加强了与北方长城以外野人们的联系，试图吸纳一批野人为自己的部下，期望打造出一支维斯特洛最为强大的舰队。
此外，他积极与王国修好，获得了王室坦格利安的优待，拥有了劫掠狭海上自由城邦商船的权利。
这些年来，铁群岛在他的治理下繁荣昌盛。
科伦心里很明白，铁群岛中那些执意不肯放弃古老传统的贵族们，对他心怀仇视，认为他是一个安达尔人，而非真正的铁种。
他们极力推崇他的长子巴隆，这个一心想要恢复古道与传统的年轻人。
科伦深知，倘若铁群岛不去学习七国的制度，最终只会沦为任人宰割的咸鱼。
曾经在七国中称霸一时的铁种，如今在王国中的地位已变得无足轻重。
巴隆带着几分幻想，说道：“父亲，您可别忘了，曾经兰尼斯特联合河湾地青亭岛的舰队。在我们内战之时，他们趁机偷袭铁群岛，致使我们损失惨重。”
“现今泰温不在西境，我听闻兰尼斯港口的兰尼斯特舰队司令吉利安·兰尼斯特，不过是个花花公子。”
“此刻我们的铁舰队兵临城下，何不趁机劫掠兰尼斯港，或者逼迫西境上交黄金呢？”
海风徐徐吹来，坐在小船上的科伦闻着那咸涩的海风，不以为意。
科伦看着儿子巴隆，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声色俱厉地训斥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懂得什么？若铁种只会一味地劫掠，那与那些普通强盗又有何异？”
巴隆面对父亲科伦的训斥，心有不甘嘟囔道：“我们的先祖，曾经可是称霸过七国……”
科伦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情，看着儿子巴隆说道：“你这个白痴，你可知其他各境为何被称作七国？而我们铁群岛，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王国。”
“那是因为维斯特洛的贵族们看不起我们铁群岛，将我们视为一群只知抢掠的强盗，他们从不认为我们属于七国之列。”
巴隆仍不服气，争辩道：“我们曾经确实拥有最为强大的王国，掌控着整个河间地，甚至还包括部分王领。”
只是后来被坦格利安的“征服者”伊耿，以及他所驾驭的“黑死神”所击败。”
一记响亮的巴掌掴来，科伦望着还沉浸在铁群岛往昔辉煌历史中的巴隆，想要将他打醒。
巴隆的脸颊被打得红肿，他望着愤怒的父亲科伦，一时有些发懵。
科伦讥讽道：“那都已是过去的事了，即便那曾是荣耀，那也是属于已然被灭族的霍尔家族。”
“你这个蠢货，若不是“征服者”伊耿灭亡了霍尔家族，铁群岛的掌控权也轮不到我们葛雷乔伊。”
科伦望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说道：“铁种的辉煌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
“我们应当更为务实一些，去学习七国的制度，融入他们，这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而非盲目崇拜那早已逝去的古道。”
“倘若我们无法学习七国的制度，那么我们在维斯特洛大陆上，只会愈发被边缘。”
在颠簸的小船上，海水猛烈地拍打着船舷，发出阵阵声音。
巴隆满心怨气地叫嚷着：“那我们更应该弘扬古道，对整个七国展开劫掠，让七国皆对我们心生畏惧。”
“我要成为如‘黑心王’赫伦那般的人物，令七国的那些懦弱之辈，单单听到我的名号便瑟瑟发抖。想当年坦格利安凭借着龙的力量将我们击败，可现今呢？”
“而今铁王座上的国王与兰尼斯特家族的矛盾日益加深，我觉得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我们应当与王室交好，与西境为敌，我相信国王定会对我们予以支持。”
科伦望着那滔滔不绝、一心想要恢复劫掠传统的巴隆，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科伦在心中暗暗叹息，或许这个长子实在难当继承人，也许换一个继承人会更为妥当？
科伦缓缓睁开眼睛，他那黑色的瞳孔中透出凝重之色，紧紧地盯着巴隆。巴隆瞬间被父亲科伦的强大气势所震慑。
科伦乃是铁群岛最为强大的铁种，即便是那些对他心怀不满的铁种贵族们，也不得不承认科伦的强大。
科伦沉稳地说道：“此次出行，一是带你去西境商谈联姻之事，对象是泰温公爵的长女，瑟曦·兰尼斯特。”
“二是我们打算前往狭海劫掠，需要从兰尼斯港获取物资补给。我不希望你把这两件事情搞砸，明白了吗，巴隆？”
巴隆听到父亲科伦的话语，不禁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是要与那个被誉为西境之光的瑟曦·兰尼斯特联姻吗……”
当他知晓科伦为他所做的这一切后，心中感到十分满意，对于方才父亲打了他一巴掌的事情，也决定不再计较。
毕竟，那可是一个公爵的长女，听闻她年纪轻轻便容貌出众，与他这铁群岛继承人的身份倒是颇为相配。
在凯岩城的洞窟内，兰尼斯特带领着红袍卫队的提盖特，神情戒备地注视着那逐渐靠近的小船。
就在不久前，他们在凯岩城的城墙上，看到了铁舰队打出的旗语，表示要派遣使者前来谈判。
提盖特对这些铁种们着实没什么好感，在他看来，铁种也就比野人稍微强上那么一点儿。
不过，这么多年来，兰尼斯特家族与铁群岛一直相安无事，对于他们派来的使者，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尊重。
乘坐着小船的科伦，目光紧紧地锁定岸上前来迎接他们的卫队，以及那些手捧着面包与盐的侍女们。
科伦仔细地观察着兰尼斯特的红袍卫队，发现他们全都身着厚重的盔甲，盔甲上精心雕刻着狮子的图案，搭配着红色的披风，这让他暗自心惊。
兰尼斯特家族如今的武装力量愈发强大了。
相较之下，自己手下那群还穿着皮甲或锁子甲的铁种们，显得颇为寒酸，这不禁让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感慨着双方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