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脱险
海面在阴沉的清晨微光中波涛汹涌，天际的云层压得低沉。
漆黑的海水在微弱的晨光下泛起涟漪，渔船“海鸥号”在这暗潮飞舞中随波逐流，频繁摇晃。
风雨刚歇，最大的危险却刚刚到来。
“抓紧船体！”
郭大磊的声音冲破了清晨的宁静。
在那震耳欲聋的声浪中，渔船似乎被什么庞大的东西撞击，瞬间翘起，仿若一根铅笔被无情地撅断，四周的船员们惊恐地尖叫着，纷纷跌倒。
所幸已经躲进船舱，否则变异姥鲨的这一撞怕是要把不少人撞进海里。
“该死！”
老陈的声音几不可闻，他眼前的场面一片模糊，眼镜在刚才的晃荡中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强子，咱们还有猪血吗？”
郭大磊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朝大副李强询问。
“还剩一点！”李强语气有些颤抖。
“快，把那些猪血块沉到海里去！”
郭大磊的声音透着紧迫，面对至少30米的恐怖巨怪，他没有哪怕一点与之抗争的念头。
眼下，唯有使用诱饵，进行脱身。
鲨鱼对血腥味分外敏感，虽然寻常姥鲨并不吃肉，多是吞食过滤浮游生物。
但现如今的时代，哪怕是一只兔子，在踏入进化道路后，都能开始食肉，更何况一头三十多米长的变异巨鲨？
李强和其他船员迅速开始行动，将切碎的猪血放在船边。
“等会儿放下的瞬间，就立刻开足马力跑！”郭大磊大喝。
“呜哇——！”
海面动荡，整艘渔船摇晃不已。
“完了！进水了！”
舱内一个船员大喊，他的声音配合着船体的倾斜和剧烈撞击，整个场面彻底混乱。
“快，抓紧时间！”
郭大磊强行控制着恐惧，冲进驾驶室。
与此同时，李强几人也将猪血块沉入海中。
凝固的猪血混着猩红的血浆，在海中扩散开来。
“隆隆！”
郭大磊开足马力，控制渔船全力朝东而去。
在他们身后，那头巨型变异姥鲨围绕着猪血投下的地点游曳，庞大的背鳍不时破开海面。
大副李强看到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
“船长，那家伙被吸引住了！”
“好！”
郭大磊心中稍藉。
不过他心中也没完全放下心来，等姥鲨吃完那些猪血，大概率还是要追过来的。
那点东西可经不住一头30米长进化兽吃的。
果然——
“不好，那东西又追过来了！”大副李强惊恐大吼。
腥咸的海风裹挟着金属锈蚀的焦糊味，郭大磊的手掌死死扣住舵轮，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
“轰！“
船尾传来爆炸般的巨响，整艘渔船被顶得向上翘起四十五度。
嘎吱~
金属撕裂的尖啸声几欲刺破耳膜。
“全速！全速啊！”
郭大磊眼中血丝密布，将油门推到底，布满裂痕的仪表盘指针在红色区域疯狂跳动。
船尾拖出的油污在海面划出扭曲的航迹，像条垂死的海蛇。
“它追上来了！”
所有人都在尖叫。
轰！
海面轰然炸开，姥鲨布满藤壶的颅骨撞碎船尾护栏。
直径半米的复眼贴住舷窗，虹膜上密布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
郭大磊闻到浓重的腐鱼腥气，看到那排匕首般的利齿间还卡着半块防弹钢板——他们最后的挣扎，不过是给这怪物加了道开胃菜。
“完了……”
郭大磊知晓，他们在这种存在的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好似小孩在戏弄地上仓皇逃窜的蚂蚁。
初晨的阳光在姥鲨背鳍的骨刺上流动，在巨鲨飞跃带起的水花中折射。
时间仿佛被拉长，他能看清铁锈色的鳃裂里翻涌的泡沫，能听见自己颈动脉鼓点般的跳动。
然后世界突然倾斜。
划拉！
某种庞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带起的浪墙将渔船抛向高空。
郭瑞在失重中死死抱住消防水管，瞥见两道庞大的黑影在海面下纠缠。
新出现的巨兽体型像是条鳄鱼，比30多米长的姥鲨要小上一圈。
按道理来说，进化兽体型越大，实力也就越强，两者呈正相关。
但眼前的一幕却截然不同。
姥鲨在与那进化兽的厮杀中处于下风……
不，严格来说，完全不是那鳄鱼状进化兽的对手，战斗呈现一面倒的状况。
撕拉！
渔船在汹涌的浪涛中摇晃，郭瑞依稀听到了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海浪翻涌。
很快，血色扩散开来。
腥咸的海风中，夹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浪花渐消，厮斗的两只进化兽消失了踪影，海面上只剩下一大片的血色。
“消……消失了？”
大副李强有些惊愕，随即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郭大磊。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郭大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道侥幸。
不同进化兽之间也存在竞争关系，尤其强大进化兽之间，更需要彼此的血肉，用以构筑自身进化的道路。
毕竟，对于高级进化兽而言，普通血肉中蕴藏的能量还是太少了。
它们更需要的，是同为进化兽的体内的进化因子！
“这里血腥味太重了，到时候肯定会引来一些东西，必须赶紧离开！”
郭大磊将命令传下，随后开足渔船马力，远离这片区域。
在姥鲨的多次试探袭击下，渔船伤痕累累，但所幸，动力系统没有崩坏，船依然能开。
半小时后，渔船终于远离了那片区域，同时也来到了联邦打捞队三天后会经过的航线附近。
将渔船电力系统关闭，郭大磊心里终于松下一口气。
发动机的轰鸣声，暂时没有引来进化兽。
许多进化兽都保存有此前作为野兽的习惯，白天的活动性会大大降低。
“舅，咱们这次的货就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就在这时，郭瑞走过来，神色有些丧气。
此前姥鲨撞击渔船的时候，冷冻仓破开，里面的鱿鱼有许多都掉到海里去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小部分。
他们这次出海，就是去夏国东海三号海域去打捞这种名为“水晶鱿鱼”的海货。
这是一种小型鱿鱼的变种，也属于进化兽，虽不入级，连最低级的D级进化兽都够不上，但唯一的优势是味道鲜美，颇受高端餐饮业的欢迎。
但经此一役，就剩这么点，也就勉强够出海费。
郭大磊敲了一下侄子的前额，没好气道：
“你还谈上这些了，这次能把人带回去，你舅我啊，就阿弥陀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