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从不是随便谁都能取代的
翊坤宫
主殿里，一身华服珠钗满头的皇后端坐高位，姜染乖巧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金安~~”
“好孩子快起来！”皇后一副慈爱模样，示意崔嬷嬷扶姜染起来。
“谢皇后娘娘~~”
“抬起头叫本宫好好瞧瞧！从前只在衡儿宫里匆匆见过，不曾仔细端详。”
姜染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精巧的小脸。
“啧啧啧！当真是个可人儿，连本宫瞧着都心生欢喜，难怪衡儿因为你的离开茶饭不思！”说到这儿，皇后换上了一脸愁色。
呵呵，这是要开始了吗？姜染内心嗤笑。
皇后也不过三十几岁，保养得十分精致，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奈何越帝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封她为后不过是无奈之举。因着她不受宠，即便萧璟衡身居嫡子之位，也未获得太子封号。母子俩因此没少费心思。
为壮大朝中势力，他们将目光锁在了叶鹤和慕容澈身上，毕竟这两人在朝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可叶相的亲妹妹也在朝为妃，自然不会站队皇后这边。所以他们只剩慕容澈一个选择。
偏偏慕容澈这人又没有软肋。无奈之下，皇后和萧璟衡才想出了美人计这一招。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皇后娘娘言重了。姜染不过是个侍女，只是在大殿下身边待得久些，大殿下习惯了而已。”
“非也非也，丫头你这就是妄自菲薄了。前几日衡儿还和我诉苦，说王爷横刀夺爱呢。”皇后边说边端起一盏茶，不着痕迹地试探着姜染的反应。
横刀夺爱？呵呵。真不愧是萧璟衡的娘，谎话张口就来。
见姜染不接话，皇后轻咳了一声继续道：“王爷待你可好？”
姜染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回道：“王爷待我......一般。”
“此话怎讲？”
“不瞒皇后娘娘，王爷如今是好吃好喝待着奴婢，衣食所需一应俱全，只是不太与我亲近。”
“什么？”姜染的说辞显然出乎皇后的预料，她不禁有些泛疑。
慕容澈那么大张旗鼓将她带走却不与她亲近，好像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姜染也不解释，任由皇后暗自犯嘀咕。
“你说的可属实？”
“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皇后沉吟片刻又换上一副慈爱模样，朝姜染招了招手。“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姜染坐下后，皇后便拉起她的手一脸怜惜道：“本宫知道你与衡儿两情相悦，如今王爷从中横插一脚，叫你受委屈了。”
姜染依旧不说话，静静看着皇后唱独角戏。
皇后：“听衡儿说你是个伶俐的，想必也知道我们母子在宫里的处境，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若你能帮上衡儿，你可愿意？”
“皇后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介侍女，连生死都掌握在主子们手里，又能成什么事呢。”
感受到姜染的抗拒，皇后的脸色沉了下来。“是啊，你说的没错，你们的生死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跟对主子才是明智的。不然哪天突然去见了阎王都不知为何！”
说到这儿，皇后连咳了几声，殿门处立马闪出五六个嬷嬷，面相凶神恶煞的。
“需要奴婢做什么，皇后吩咐就是。”
见姜染变了态度，皇后满意一笑：“这才对么。你放心，待将来衡儿继承大统，绝不会亏待于你。”
“谢皇后娘娘和大殿下垂帘。”姜染低头谢恩，掩去了眸中的冷漠。
她不会忘记上一世，在迎娶东来公主之前，正是皇后怂恿萧璟衡将自己刺死。
彼时尽管她惊诧于皇后的冷漠决绝，却始终相信萧璟衡不会那般无情。直到萧璟衡将毒酒端到她面前，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如今任他们许诺得天花乱坠，她都早已不是那个满心情爱的傻子了。
走出翊坤宫的姜染，回眸瞧了瞧那象征着荣耀和地位的牌匾，眼底满是鄙夷。
才拐了一道弯，就瞧见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立于冷风中。
“王爷——”姜染一路小跑着过去。“王爷怎么在这儿？是在等我吗？”
“不是，方才从御书房出来，顺路而已。”慕容澈嘴上虽如此说，却十分自然地将手里的汤婆子递到她手中。
姜染愣了愣，慕容澈何时也用上这东西了？他不是一向不畏寒的么。正想着，慕容澈已经转身走了，她赶紧快步跟上。
宫道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皇嫂召见你所为何事？”
“探底。”姜染丝毫没有遮掩。
“什么意思。”
“恩威并施，想让我成为王爷的软肋。”
“你怎么回的。”
“能怎么回，自然是同意啊。”
慕容澈停下脚步，拧眉转头道：“同意？”
姜染紧了紧领口，“不然呢？王爷现在怕是连我的是尸首都瞧不见。”
慕容澈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曲意逢迎？”
“算是吧。”
“为何与本王说这些。”
“我既要求王爷信我，自然也会对王爷没有保留。”一双杏眸澄澈潋滟地望着慕容澈。
慕容澈没说什么，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宫门口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前进。
慕容澈没头没尾问了一句：“皇嫂为璟衡选侍妾一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自然是当热闹看。”
慕容澈皱眉，“热闹？”
姜染直白道：“且不论这件事真假与否。如果是真的，不管被选中的是谁，都会成为那个女子的不幸。往后她只能夜夜祈祷，大殿下能好吃好喝养她在宫中便好。”
“你为何这么说。”
姜染眸色一沉，“因为大殿下心里有人，还是此生非她不可的那种。”
“呵。你该不会是指你自己吧！”慕容澈脸上虽笑，眼神却异常冰冷。
姜染倒是全然没放在心上。“王爷高看我了，我这样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怎会是我。”
“那你又怎知他心中另有她人？以璟衡的心性绝不会自己告诉你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事只要你起了念头，必留痕迹。”姜染语气淡淡，并没内过多解释。
马车又前行了一段，慕容澈忽然唤她：“姜染。”
“嗯？”
“这天地虽大却只有一个姜染，你从不是随便谁都能取代的女子。”
许是震惊于他此刻的郑重其事，许是猜不透他这话背后究竟有几分真心。姜染愣在那里微微出神，直到慕容澈握住她的手说道：“回家吧。”
此刻，他温热的掌心竟叫她如此安心。姜染盯着他的大手看了片刻，忽然抬眸眉眼弯弯道：“日后王爷可要小心了！”
“为何？”
“因为我可是皇后和大殿下苦心经营，安排给王爷的细作呢！”
慕容澈勾唇一笑，“那就要看你有多少本事，能从本王这里盗走什么了。”
“是得好好想想，那母子俩可不好应付！”
慕容澈见她一副苦恼神色，遂提醒道：“你不妨换个思路，盗个一劳永逸的护身符。”
姜染不解：“王爷指什么？”
慕容澈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本王的心。”
姜染眨了眨眼睛，“王爷这样会让我觉得，那场赌局我已经稳操胜券了！”
慕容澈听罢只是冷哼，叫她越发捉摸不透。
没关系，来日方长。万一她迷途知返了呢！她总会迷途知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