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果实收获
杰森的眼皮轻轻颤动,刺眼的阳光刺入他的视网膜。他眯起眼睛,试图辨认周围的环境,耳边仍回荡着刚刚风暴的余音。他全身的每一寸都感觉到瘀伤或擦伤,石洞的石地板在他身下冰冷,鲜明地提醒着他距离舒适有多么遥远。
“呃,”他呻吟着,强迫自己坐起身来。一阵灼热的电击穿过他的右眼,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小心翼翼地触摸肿胀的部位,低声咒骂,盐和沙子刺入他脆弱的皮肤。
“该死,谜团,”他咕哝道,声音在石洞墙壁间回荡。“这是你所谓的快乐时光吗?把我扔进风暴,让我半盲?”
沉默回应——没有宇宙的反驳,也没有那个将他拉入这场灾难的实体的迹象。杰森撑起身子,一只手按在滑腻的石墙上,稳住摇晃的双腿。
“好吧,凯勒,”他说道,声音因口渴而嘶哑。“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是时候想办法了。”
他慢慢吸气,在刺眼的晨光下扫视石洞。没有淡水,没有立即的出口——只有锯齿状的墙壁在头顶升起。记起他刚刚勉强幸存的岸边凶猛的珊瑚,杰森一想到要重走那条路就皱起了眉头。
“那就悬崖吧,”他决定道。受伤的四肢抗议,但他别无选择。他小心翼翼地朝石洞的出口走去,走进刺眼的阳光。“独眼攀岩?看来这是我的新专业了。”
他发出颤抖的笑声,走近悬崖峭壁。每一个锯齿状的突出部分都在提醒他,一旦滑倒就会受伤。他咽下恐惧,开始攀登。手指钻进裂缝,汗水刺激着他健康的眼睛。即使是最微小的动作,也让已经极限的肌肉紧绷。
爬到一半时,头晕几乎让他陷入恐慌,但他紧紧抓住,咬紧牙关。“别往下看,”他提醒自己,强迫自己慢慢地、稳定地呼吸。咸咸的空气刺激着每一个擦伤,受伤眼睛的跳动让世界不愉快地倾斜。
“加油,凯勒,”他低吼道,重新开始攀登。“无论你是工程学生还是其他,你都得做你该做的事。”
当他终于把自己拉过悬崖边缘时,他躺在岩石地上,胸口起伏。他胆敢抬起头,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不远处有一片浓密的绿色植被。一丛灌木,然后是一排树——生命。
“真是的,”他喃喃道。他踉跄着站起身,向那片绿色走去。肚子咕咕叫,干渴而空虚,身体渴求休息。但水或食物的希望推动着他前进。
片刻之后,绿色的线条变成了整个森林,充满了巨大的树木,蔓延的藤蔓和茂密的灌木丛。杰森在门槛处停下,心脏仍在狂跳,被叶子将阳光过滤成斑驳的镶嵌图案所震撼。
“好吧,”他嘟囔着,跛行着迈步进入,“看看这里有没有可食用的东西,否则我就要饿死了。”
他逼迫自己更深地前进,忽略了肌肉的灼烧和受伤眼睛的刺痛。时不时,一阵恐惧涌上心头——如果森林里有捕食者怎么办?但在饥饿和绝望之间,谨慎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奢侈。
一群奇异的昆虫在他周围飞舞,有些闪烁着奇异的颜色。螺旋翼的生物嗡嗡飞过,奇怪得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地球上。一个生物在他脸旁盘旋,露出透明的翅膀,散发着微弱、脉动的光芒。
“这不可能是正常的,”他大声说道,半是敬畏,半是恐惧。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前进,希望能遇到一些熟悉的东西——鸟,或者水果。
一个奇怪的沙沙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群较小的、不会飞的鸟在灌木丛中乱窜。他考虑过猎捕它们,但他的状况太危险,无法追赶。于是,他找到一根结实的倒下的树枝,用他从筏子上抢救下来的小刀,雕刻了一根粗糙的长矛。虽然不完美,但至少可以依靠或在需要时自卫。
还没等他测试新武器,头顶又闪过一抹颜色吸引了他的目光。高高挂在树梢上,悬挂着一串串绿色的球状果实。他的胃因食物的念头而紧缩。
“好吧,你能做到的,”他对自己说,盯着一棵特别巨大的树干。“再攀爬一次,就像你还没做够一样。”
他鼓起勇气,忽略了每一处瘀伤和眼中的刺痛。第一次尝试在几英尺后不优雅地摔了下来。他再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满身是汗,精疲力尽,才找到一个危险的抓点。一步一步地,他向上攀登,诅咒每一次滑倒和抽筋的肌肉。
到达顶部附近最宽的树枝时,杰森抓住了一个果实的茎。他用钝刀锯断它,费尽全力。那个大的绿色球体滚到地上,希望没被弄坏。另一个果实紧随其后。
他几乎在下山时倒下,手臂颤抖着降低自己。终于,双脚触到了坚实的地面。尽管每一步都伴随着疼痛,他还是挣扎着找到倒下的果实。一个已经裂开,但看起来仍然可食用。
他瘫倒在森林外一块被阳光照暖的石头上,戳了戳果实厚厚的外皮。一阵担忧涌上心头——如果它有毒怎么办?他不知道。但口渴和饥饿占了上风。他屏住呼吸,咬了一口。
甜美、酸爽的味道在他舌尖爆开。松了一口气的泪水在他眼中打转——很好吃。他吃掉了剩下的果实,然后转向第二个。每一口都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力量。
他吃完了两个,发出一声颤抖的感激笑声。靠在石头上,他闭上了眼睛。一天的试炼压在他身上,但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某种满足感温暖了他的胸膛。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抚摸着右眼下的肿胀。那份疼痛仍未解决,但至少他今天不会挨饿或渴死。
“循序渐进,凯勒,”他喃喃道,感觉到困意渐浓。风暴的记忆,谜团的记忆,提到“灾难设置”的神秘记忆,开始模糊。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让森林的寂静催眠他。
他蜷缩在凉爽的岩石旁,做了一个临时的床,眼皮渐渐闭上。肚子不再咆哮,尽管伤痛仍在尖叫,但活过另一天的可能性看起来不再那么不可能。
“也许,”他低语道,任由睡眠的黑暗将他吞没,“也许我还是能应付的。”带着那脆弱的希望核心,他屈服于所需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