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身世

东京郊外。

群山环抱之中，矗立着一座宏伟而又古朴的神社，历经岁月洗礼。

细看下能察觉到它经过精心翻新的痕迹。

然而，在这座神社的正前方，一座烧焦的鸟居孤零零地立着，其破败之态与周围的景致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格外突兀。

神社背后的一座简陋小屋中，不时传来清脆而有力的钢铁撞击声，伴随着火光在夜色中闪烁，显得格外刺眼。

源稚生静静地站在小屋门外，身体中翻涌着古龙血清洗礼后的澎湃力量。

在获得新的力量后之前许多的疑惑再也难以压制，今天必须要将一些事情弄清楚。

尽管心中已做了诸多准备，但当真正要迈出那一步时，他还是犹豫了。

屋内的敲击声突然停止，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

源稚生不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一位身穿黑色条纹素服的老人正专注地敲打着一条刀胚，

火光映照在橘政宗的脸上，看不清他的神情。

“都到这个时候了，老爹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铁。”源稚生有些无奈地说道。

橘政宗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回应，

“越是危机的时刻，就越要保持冷静。”他对源稚生的到来并不意外，仿佛早已料到。

“家族里已经有这么多刀了，足够我们用几十年，还需要你亲自打造吗？”

源稚生问道。

橘政宗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看着源稚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是给你准备的，我的时间不多了，在最后我希望给你留下一把刀，代替我陪着你。”

橘政宗将刀胚再次送入火炉中升温，然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有一些东西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等明天家族做出决定后，我会将一切告知你。不过，有些东西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了。”

源稚生目光紧盯着橘政宗，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好奇，对吧？

龙血不可能凭空出现，你这样强大的混血种，父母肯定也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橘政宗继续缓缓说道，

“源家的血脉实际上在数年前就已经断绝，但你却拥有皇血。

你找遍整个日本，也没有发现有比你更强大的混血种，所以一直没有答案。”

源稚生心中一动，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紧紧盯着橘政宗，等待着那个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实际上，你与稚女都是继承了上一任皇的血统。

不过，你们并不是由他直接生育而出，而是通过胚胎技术人为创造出来的。

所以，你自然找不到自己的父母。”橘政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源稚生的心上。

“上一任‘皇’？为什么我在家族里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资料？按理来说，像这样的存在不是应该让后人铭记才对。”源稚生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是一个混蛋。”橘政宗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跟我来吧！”

橘政宗带着源稚生来到神社前那座烧毁的鸟居前，前方还有一面朱红色的石壁。

虽然经过岁月的冲刷已经破坏不堪，但那些纹路中的赤红依然能够告诉源稚生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乱。

橘政宗站在鸟居前，源稚生站在他的身边。

橘政宗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都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源稚生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将自己一手从那个小地方发掘出来男人。

过去，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橘政宗带给他的。

源稚生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信任，之所以留在日本，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眼前的橘政宗。

看着眼前烧焦的鸟居，源稚生终于开口问道，“老爹，这些东西是时候该告诉我了吧。”

橘政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他缓缓说道，“我明白。既然你已经唤醒了身体真正的力量，也该知道你的身世了。”

“你的父亲叫做上杉越，是家族中皇血的继承人，也是曾经的影皇。

他年轻时参加过一项捐赠精子的计划。

你是通过他在法国留下的精子人工授精诞生的，所以与他相差了一个时代。

他并不是一个纯正的日本人，在法国长大，是前任影皇的唯一血脉。”

橘政宗说到这里，突然大骂起上杉越来，与以往那个平静、和煦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缓了一口气，这才又继续说道，

“这片被烧毁的鸟居才是我们家族的真正核心所在。

在60多年前，上杉越在这里制造了一场屠杀，并将家族的最大的秘密烧毁。那上面记载了家族的真正起源与‘神’的踪迹。

经过我们的抢修，最后只留下一些残破的壁画，放置在现在的源氏重工中。

但是最核心的资料已经被毁灭，那是以往只由皇掌握的秘密。

上杉越就此带着这个秘密消失，家族对于白王的记载从此只能从神话中窥探。

如果不是上杉越那个混蛋，我们可以直接找到‘圣骸’的位置，根本不用陷入到如今的局面。”

源稚生听着橘政宗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原来自己是试管婴儿，难怪自己找不到自己的父母。

他想起了稚女以前最大的幻想——有一天亲生父母可以来养父家接走他们，不用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然而，这个幻想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源稚生又问道：“那古龙血清是从哪里来的？”

橘政宗叹了口气，说道，

“那就要涉及到另一个秘密——我的身份。

我原名并不是橘政宗，事实上我是一个地道的苏联人。

我与你一样，都是通过一项基因计划诞生。

不过我是来自橘家一位女性的基因，所以我的血统并不出色。因为一些原因，苏联解体，曾经的那个计划也被迫终止。

是我将你与稚女带到日本，寄托在那户人家中。直到我在日本重新站稳脚跟后，才去寻找你。

对于你童年的一些不幸，我抱有遗憾。

那只古龙血清也是曾经带着你一起逃亡过程中留下的。”

橘政宗说到这里，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源稚生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不再继续逼问。

“老爹，告辞。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下今天的这些事情。”源稚生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小屋。

只留下橘政宗站在那面朱红的墙壁前，夜色将他的身躯完全淹没。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墙壁，

轻声道：“时间不多了啊。”

接着，橘政宗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