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争执
房间中，烛火摇曳，姜尘正身盘坐在床上，神色微蹙。
他方才费尽唇舌，声称自己是因为公事才前往春香阁。
最后，也不知对方是否相信，只是叮嘱他早点休息。
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念头至此，姜尘调整好呼吸，打开面板。
【先天一炁（950/1000）】
经过几日的修炼，如今他法力大涨，也是时候绘制符箓了。
于是，他翻开《道符义解》，从中精心挑选了两张具有代表性的。
神行符，低级符箓，将其贴于肌肤上，可以瞬间移动至远方。
剑气符，低级符箓，蕴含凌厉剑气，一旦激发，无形的剑气如蛟龙出海，锋芒毕露。
决定好后，姜尘来到桌案前，提笔绘符。
夜色渐深。
不知过了多久，姜尘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面前的黄色符纸，感到心满意足，将它们收入衣兜中。
他来到床榻上，盘膝打坐，随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道书。
只需要阅读完这最后一本，他体内的先天一炁便可圆满凝聚，距离八品只差临门一脚。
不多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只见徐妙清手执一件衣物：“缝好了。”
姜尘接过，看着上面缝补的痕迹，心中升起异样的情绪，抬头怔怔看了她数息，最后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你傻笑什么？”徐妙清柳眉一蹙，惜字如金。
姜尘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往旁侧挪了挪身子，随后用手轻拍空出来的床榻，动作里藏着几分不经意的亲昵。
徐妙清见状，眸光闪烁，略一迟疑后，在他身旁坐下。
姜尘脸上笑容更甚：
“看你现在如此娴熟的手法，可是一点都不像我当初把你带回来的时候。”
闻言，徐妙清愣了愣，三年前，她对于女红之事一窍不通，后面还是跟随姜尘的娘亲学习，才逐渐开始承担家务。
想到这，她嘴角不自觉微扬。
姜尘凝视着她，片刻沉思后，说道：“你整日待在这宅邸之中，难免觉得乏味，等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那举世闻名的长安城走一走。”
徐妙清睫毛耸动，美眸泛起几分波澜。
整座姜宅，自姜尘每日晨起赴衙，便只余她一人，空旷之中难免生出几分孤寂之感。
初闻，她眼中先是一喜，但很快摇头：“长安虽好，但路途遥远，所需的盘缠怕是不少，还是算了吧。”
对此，姜尘忽的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记得你身上不是还有一块贴身玉佩吗，只要把它卖了，想必盘缠就够了。”
徐妙清没有听出他意有所指，眸子掠过一丝慌色：“不成，这是我唯一的信物。”
“哦。”姜尘眼珠微转，随意道：
“说来也奇怪，这几日我都未曾看你佩戴这枚玉佩，它去哪了？”
“此物太过珍贵，我暂时把它放起来了。”
徐妙清回答，言辞中带着一丝躲闪。
这丫头，事到如今还想瞒着我...姜尘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迂回，直言不讳：
“我看你是把它放在某家首饰店了吧？”
徐妙清一怔，目光与他交汇，满是惊愕：“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路过首饰店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姜尘望着她，眼中浮现怜惜：“谢谢。”
徐妙清轻咬着红唇：“没什么，当初你也救了我一命。”
姜尘闻言，知晓她外冷内热的性格，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信誓旦旦道：
“放心吧，你不用操心银两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徐妙清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自信，但也没有多问，起身准备离开。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好。”姜尘点点头，然后似是想起什么，对着她说道：“我今夜去青楼真的是因为公事，和他们一起去降服狼妖。”
徐妙清正欲跨过门槛，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偏过头，美目落在姜尘身上。
许久后，她嘴角勾勒出微妙的笑意，没有回答，纤细曼妙的身子向前而去，轻轻将门合上。
见此，姜尘以为她还在怀疑自己，有些郁闷，耳中却是有悠悠之声传来：
“我知道，从你衣上的破口痕迹就能看出。”
这也行？
姜尘低头，审视自己的袍衫，恍然间明白，定是在她细心缝补的过程中，观察出破口的痕迹不似凡人所为，方才得出这个结论。
不愧是他欣赏的女孩，头脑聪明。
......
次日上午，长乐街。
本在街上例行巡逻的姜尘，前方突然骚动起来，隐隐有少女清脆的怒叱声响起。
怎么回事？
姜尘眉头微皱，步伐向围拢的人群走去。
只见一群身着儒衫的书生，围坐在一张长桌旁，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墨香四溢。
“你们这也算诗？本姑娘要退钱。”
与他们争执之人，是一名穿着鹅黄交领襦裙，身材娇小玲珑，一双杏眼清亮的少女。
听闻对方如此口无遮拦，一名穿着儒袍的青年书生当即脸色不悦。
“这位姑娘，我等身为修身堂的学子，秉承圣贤之道，怎可容你如此轻慢侮辱？”
对于读书人来说，说他写的诗不行，绝对是巨大的侮辱。
“就是，还不快赔礼道歉。”
其他的儒生也是沉着脸，附和道。
旁观的人群中，姜尘目睹此景，心中恍若明镜，瞬间洞悉了二人争执的缘由。
修身堂，乃是平阳县的一家私塾。
大晋之地，儒家之风盛行，文人墨客备受尊崇，常有雅士愿掷千金，只为求得一首好诗，以装点门面。
故而不少读书人常在街头卖艺，凭借自身才华赚取银两，维持生计。
若是有幸创作出一首流传千古的绝妙好诗，不仅个人声名鹊起，引来大儒赏识，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因此这种名利双收的美事，自然是被不少学子相继青睐。
目前来看，显然是这位妙龄少女是对这些学子写的诗不满意，要求他们退钱，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即便是面对众人，少女也是丝毫不惧，明亮的眼睛中掠过倔强之色，振振有词道：
“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本姑娘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并无冒犯修身堂之意，若是大晋的学子都如你们这般...”
先前第一个开口的书生脸色顿时骤变，怒声打断她的说话：
“放肆，你一个闺中女子，哪里有资格评价诗作？”
他身为修身堂有名的才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眼看局势恶化，身为捕快的姜尘，挑了挑眉，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