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穿水浒:三造大汉,义父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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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千般算计万人敌

“所以刘兄是南人?”高彪看了眼摆桌案边上,一字排开的十个契丹首级

“想必你也早有猜测。”吕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是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包扎的高永昌。

刚刚几名契丹骑兵驱散渤海人的过程中,除了他们,只有寥寥几名渤海人拔刀反抗。

其中一个就是高永昌。

吕布又看了一眼刚才一直在自己身前安坐的高彪。

“所以你们赵家天子,已经有觊觎辽东决心了么?”高彪追问不停。

吕布反问一句:“刚刚你为何不拔刀?”

“还是刘兄你觊觎天下?”

“呵呵,你刚刚为何不拔刀?”吕布只有这一个问题。

“没用的。”

“拔刀没用?”

“然也,渤海人太少了,早死晚死,孬死强死。没差别的。”

“所以你找我是为了求生。”

高彪正坐,除冠,将那插满了辽阳府北城几坊渤海人相送的稚尾的帽子,放在了吕布身前。

“我认得刘兄身边那个王伯龙。想必刘兄已然尽收辽东汉人心。”

“今日,见刘兄手下猛士如云,轻易斩杀了那十名契丹巡骑。”

“手段如此决绝,本事又是高超,想必刘兄此来,定是有意辽东。”

“我有意助刘兄收服辽阳府。此为辽阳府渤海大半民心。请刘兄收下。”

“举事当日,使人持此冠,前往城北安渤坊,顺宁坊,镇东坊,三坊渤海人皆会从你。”

吕布见高彪郑重,知道要紧,拱手称谢。便又问高彪缘由。为何据有这么多民心,还要拱手相让。

高彪便将自己替父从军故事相告。

吕布听得此事,却也是叹了一口气。明白其父子处境,自古都是如此,所做选择往往也是身不由己。

想那曹贼不还是绑了徐庶老娘,逼徐庶离了大耳贼么。

知道无法再劝,便又契丹女真事问高彪。

“不知道高彪兄弟,如何看待契丹与完颜女真。”吕布恳切来问。

“已成水火,女真或只为求活,但契丹已经将女真视为腹心之患。”高彪。

“那你预计契丹,女真何时会打这第一战?”

“秋天吧,契丹人再昏聩,也知道此战断不会拖到冬日。”

“不知此战胜负?”吕布。

高彪喝了一口酒:

“呵呵。”

“我听大月说,契丹人寻了他叔叔大药师奴,去宁江州做防御使,又多使渤海儿郎直面女真。”

“契丹人虽然知道女真心腹之患,却不知道女真人的厉害。”

“此战,完颜女真视为族战。全族生死系于其上。”

“但契丹人却想借着扑灭女真同时,顺手削弱渤海力量。”

“这般态度,如何能成。这第一战,我看,呵呵……”

吕布听得高彪判断,心下一叹。

暗道辽东渤海也有英才,这般见地,虽然比不得公孙胜纵览全局。但是因为渤海人身份,天然对这种族群战争更加敏感。

因而看的也是格外清楚。

当真是料胜负于千里之外百日之前。

只是可惜了,要替父从军,难免一死。

心念于此,吕布到底是惜才,又是问了高彪:“所以你既然知道契丹必败,还是要去那边替契丹人送死吗?”

“我会奋勇,也会存身,最后再投女真人。”

“额?”吕布惊讶于高彪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一时间没有控制表情。

“渤海与女真同属靺鞨族,同种同源,只不过后来分了家。”高彪说的理所当然。

“即使如此,为何你还要将辽阳府托付于我。为何不直接献给完颜女真?”吕布坦诚。

“不知道刘兄觉得,完颜女真会如何对我们这般渤海人?”高标。

“想必也是脱不了仆从兵命运,战必在先,封赏在后。”吕布沉吟片刻,说出想法。若他是完颜女真也会如此。

“然也,但是这不是有刘兄么,若是渤海人只有一个靠山,必然被女真当做炮灰。若是刘兄这般人据有辽东,吸纳渤海人。那么……”

高彪适可而止,没有说下去。

只是做的姿态,给吕布倒了一杯酒。

“呵呵。”吕布冷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哪里不知道高彪没有说的话究竟是什么。

像渤海族这般弱小民族,想要生存,只能是左右逢源。若是只有一个出路,必然也是会被靠山用到死。

眼下渤海人在契丹治下,人口凋零。

若是契丹,女真开战,处境必然会有所好转。

但是想来,高彪是觉得契丹撑不了太久,便想在完颜女真之外,再为渤海人找一个靠山。

便是自己,汉人也好,南人也罢。

只有辽东,北境是均势。那么东北五十万渤海人价值才会更大。

投靠任何一边都能活的很好。

他本末世人,自然知道末世法则。

乱世凭啥让你活?让你族活?

“所以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渤海人求得出路。将辽阳托给我,自己去投女真。以身入局,让渤海人多条出路?”

“然也,却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刘兄不要见怪。”

吕布也是无奈,高彪这般赤诚,又送了这么一份厚礼。自己如何怪的起来。

至于他这种相当于一女两嫁的行迹,站在其民族立场来说,也无可指摘。此时又是直言相告,倒也不失其本民族英雄磊落。

只是,高彪到底是一个渤海人。

也只有全复北境,方能尽收其心。

吕布一念至此,又看了高永昌一眼,用手指着高永昌,问高彪:“那个人,可以不留么?”

“辽阳府都是刘兄你的了,高永昌去留与否,你说的算。”

“我观此子,气质类我,方才能忍契丹折辱,刚刚又能拔刀相向。我会先除了他,再动辽阳。”

“无妨,只是个人而已,虽然有些可惜。还望刘兄事成之后,善待渤海人。”高彪拱手,“否则,渤海旧人虽少,在这苦寒之地也是有所根基。”

“这个自然,以人为本,民贵君轻,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嘛。”吕布却是一股脑,将三国说书人关于大耳贼的事迹与评语都说了出来。

“刘兄高见。我都有些后悔替父从军了。”

“你若反悔,随时可以来。我这里总有一杯酒留于四方英雄的。”

吕布说完,又是倒了两杯酒,反客为主,抬手示意:“请高彪兄弟满饮此杯。”

……

“你是说汉人?”大公鼎。

辽阳大公鼎府书房,背靠交椅软垫,大公鼎问今天踏青回来的大月。

“是的,爷爷。”大月。

“他们后来和你们言语,是让你们说是老帽山的盗贼过来,杀了契丹巡骑?”大公鼎。

“是的,爷爷。”

“咱们渤海人中都有谁动了刀?”大公鼎。

“高永昌和他的几个兄弟。”大月。

“果然是他,为父想助他顶了那个死了的裨将,掌管渤海人马。大月你觉得可以么?”

“其人却是日常想做大事,也能忍耐。只是到底是中人之姿,不能容人,失了智谋。”

“哦,那就是可以了。”大公鼎知道孙女意思,高永昌是把好刀。

于是又啜了一口浓茶,回忆孙女所说今日踏青冲突,又是一叹。

“南京道的汉人如今这般大胆了么?”

“爷爷,我看不像是南京道的,更像是更南边来的。我看他们中有人唱的歌,更像是宋国那边的。”大月小心翼翼的说。

“哦?”大公鼎,“还唱歌了?是有人看上我家孙女了么?”

“爷爷!”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还装什么小女儿姿态,逗我这老头子。”

“那爷爷你觉得如何?”

“南人啊……似你所说,却是很少见得这般胆大妄为的南人。先看着吧。”大公鼎,“对了,我跟曷苏馆的胡十万说了,要为你比武寻婿,让阿骨打派个儿子来。”

“哦,爷爷。”

看着孙女不动声色,大公鼎到底还是关心地问了句:“你不在意那个高家小子了么?”

“召和失他要替父从军,想必是要投女真了。到底是离了家族太久,失了高度,没了野心。与他在一起,终无可能了。”大月颇为遗憾。

“哎,你们这一个个的小人,想的比什么都多。”大公鼎到底是为孙女错失姻缘而遗憾,“对了我让大皋跟着药师奴去宁江州了。你和召和失言语一下,到时候他们到了女真那边方便抱团。”

“额,好。”大月错愕抬头看着爷爷。不是为了大公鼎的坦然态度,而是觉得几年讨论终于到了实施时候。

大月迎上的也是大公鼎肯定目光。

“百般谋算,而今就要到了实施那步了。大月切不可行走偏差了。”

“我晓得的,爷爷。”大月却是又是想起辽泽边的那个爽朗渔民背影,终究是弱弱问了句,“爷爷,你怎么看这般汉人?”

“汉人?”大公鼎敏锐注意到自家这个最优秀的孙女的用词。用的是汉人,而不是南人。

“你是说这般从南边来的人,已经和辽阳府的汉人勾连在一起了么?”

“嗯。召和失和我说,老帽山群匪的头子王伯龙也混迹在那般汉人其中。”大月。

“哦。这倒有点意思了。”大公鼎感受到自己孙女心思,只得耐下心来,“对了,你且与爷爷说说到底是何人看上了我家孙女。”

大月也不扭捏,径自将阮小七事情告知大公鼎。

待大公鼎听得阮小七是汉地渔民时候,却也是一惊讶。“却不曾想南地江湖之间也有这般人物。”

“但毕竟连这波汉人头领都不是,终究没法出头的。”

大公鼎又是一叹。

大月了然,面色一暗。

她心中那个吟诵“水衔朔野八千里,气承渤海六十州。”的贵公子身影和从水中一跃而出,爽朗大笑的汉地渔民模样渐渐重合。却是再难忘怀。

可惜不是太平时节。

大月却是生平第一次感时伤怀。

……

辽阳府汉顺坊,一间无人居住的木屋之内。

一张桌案上,烛火幽幽。

桌案智商还摆着一个渤海人特色冠冕,插满各种鸟类羽毛,在烛火下倒也鲜艳。

烛火映照之下,却又众人围坐桌边。

“恭喜主公,辽阳府,汉,渤海人心尽归主公。”公孙胜拱手。

吕布摆了摆手:“军师,莫要取笑。这高彪明摆着一女两嫁,到时候翻了辽东契丹,却是要为和女真争夺渤海人心伤脑筋的。”

“主公,是否要除去高彪。让末将派人在其去出河店路上埋伏。”王伯龙。

“除他一人无用。小国寡民皆是如此想法,杀他一个,却又千百个。”吕布再次摆手,“其实还有一点,我甚为疑惑。”

吕布环视在座众人,沉声问道:“今日听高彪提及女真之强,我深知高彪本事,却不知这完颜女真究竟有多强?”

公孙胜率先拱手,沉声说道:

“主公,别看这完颜部地处边陲,但部落主体早已耕战结合。”

“他们重耕田,擅养猪,圈养战马皆喂豆粕,因此战马比之游牧,更为精壮。每年被迫进贡契丹的战马,皆以万计。”

“矿产极为丰富,冶铁技术不输中原,盔甲、刀具皆不缺。”

“又苦寒之地,出耐战良军。”

“某观者完颜女真,除了人口和文法,倒真是没有弱点。”

吕布听罢,微微点头,心中暗道:“这般说来,倒是可以一问天下了。只是这女真冶铁技术从何而来,实在令人费解。”

他想起曾头市的那几身铠甲,还有刚上岸时,宋江、李忠的朴刀被曷苏馆女真的武器所折,心中愈发信服公孙胜所言。

前世认知,胡人装备皆不如中原,怎料八百年后,到了东北这边,连部落野人,军事技术也是不落下风。

当真令人头疼。

吕布转头看向王伯龙,扬了扬下巴,问道:“伯龙兄弟,你是当地人,可知道女真的军事实力?”

王伯龙拱手道:

“完颜女真曾通过曷苏馆女真的合住与我联络,想要招揽于我。但我言辞拒绝。”

“合住言语中极力夸奖完颜女真的武功,说三个汉人顶一个契丹人,三个契丹人顶一个完颜族人。因此,他将我那一千可战之士,只算作一百人,许我一个谋克之职。”

“这也太夸张了吧。”阮小七好不容易回复了本性。

“但是,近年完颜部倒是四下征战。到底是打下了一句话。北地之人都是认的。”

“什么话?”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一时间,众人为女真气魄所摄。

吕布见此,方才知道三国说书中,曹贼为何愿意军中发笑。

于是有样学样,鼓气大笑,做英雄态:

“哈哈哈,倒有些气势。不管如何,都需要过得我们之手才行。”

“辽阳形势已明。诸位兄弟,明日出发北地。”

“且让完颜家见识见识何为万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