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寨之主

斩杀了苏尚之后，吕布令魏昌领人往密道下山接应蒲霜，自己则率领人马杀奔寨门而来。

此时，周滔、是亮已经杀进了寨门。

魏延纵使勇猛，贾复也奋勇杀敌，然而手下的农民士兵终究缺少作战经验，面对气势汹汹的官兵有着本能的恐惧心理，边战边退，很快就处于劣势，即将崩溃。

幸好吕布及时赶到，将手中苏尚首级往前一扔。

见了苏尚首级，双边人马无不骇然。

周滔、是亮惊恐地望着吕布，发现苏尚的长枪也在吕布手中，顿时有如羊见豺狼般慌忙后退。

两军拉开距离，形成对峙状态。

周滔脑袋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再三确认了苏尚首级，问道：“你究竟何人？”

吕布猛地一下将长枪杵地：“五原吕布！”

官兵全军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忍不住地偷偷后退。

是亮声线抖动地轻声对周滔说：“此人莫不是救下魏延的两个神秘人之一？”

周滔却说：“人死岂能复生？莫不是此人装神弄鬼？”

“纵使如此，苏将军都命丧此人之手，我们又岂是对手？不如撤吧？”

“撤？”

周滔回头一看，手下士兵个个胆颤，不敢近前一步，如此状况，就算强行作战，恐怕也只是白白送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

稍作犹豫之后，周滔看出吕布也没有非要一战的意思，便心生退意。

周滔强装镇定说道：“不管你是装神弄鬼，还是死而复生，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说罢，令人捡起苏尚首级，落荒而逃。

贾复本想追击，被魏延给拦了下来：“放他们回去报信吧！”

没过多久，蒲霜与魏昌回到了山寨。

为了庆贺胜利，山寨上上下下都狂欢到了天明。

酒至半酣，贾复忧心忡忡说道：“今日虽胜，然彼损兵折将，岂能善罢甘休？若他日兴兵再来，该当如何？”

蒲霜摆手笑道：“明年开春之前，尽可高枕无忧。”

韩乐举杯满饮，甚是痛快：“先生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真乃天人！若非先生，今日山寨已然荡然无存，尸横遍野。正所谓国无君不立，家无主不兴。此山寨虽云起与我共建，然我二人智术浅短，不堪重任。在下提议，共推值寒先生为山寨之主，如何？”

提议一出，空气瞬间凝结，所有人都僵住了。

尤其是蒲霜，瞬间清醒，脑子飞速运转：我在幕后出谋划策还行，现在把我推出来当你们山寨首领？这不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吗？

当初刘邦率领众人造反，萧何多聪明，直接推选刘邦9地首领。

这可不是萧何有多大度，而是有自己的小算盘：造反一旦失败，主犯刘邦必死；而萧何作为从犯，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蒲霜本能地摇头，连连表示自己不能接受。

韩乐却说：“若是先生不当这山寨之主，山寨必亡。望先生以山寨百姓为念，不要推却。”

一时间周围百姓纷纷起哄，强烈要求蒲霜同意。

如此情形，贾南、贾复、魏延、吕布、魏昌等人也纷纷请愿，率先跪拜行礼，百姓紧随其后，齐声高喊：“主公！”

蒲霜手忙脚乱地想要将他们拉起来，他们却纹丝不动。

被赶鸭子上架，蒲霜也实在无可奈何了。

张承却一直稳坐不动，见了这般情形，牙关一咬，起身向蒲霜一拜：“先生从天而降，绝非凡人。今日又救我山寨于水火，恩德如山，若为山寨之主，众人咸服。请先生务必顺从民意。”

嘴上虽这样说，张承心里却并不好受。

蒲霜愣了许久，苦笑一声：“也罢。天命若要我粉身碎骨，我愿为苍生而死！”

众人再次齐声高呼：“主公——”

当上了这山寨之主，听上去像个土皇帝，仿佛能自由自在，可蒲霜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两年多时间，山寨已经斩杀了三名朝廷官员，魏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山寨覆灭，只是迟早的问题。

次日，蒲霜先是命人在山脚挖了两个大坑，将昨夜敌我双方战死的士兵分别埋了。

这可不是小事，稍不注意就容易弄出瘟疫来，到时候不用魏军剿灭，山寨上下自己就会死亡得七七八八了。

苏尚的遗体也得妥善处理，单独给他垒了茔坟，立了墓碑。

经过统计，山寨一方居然死伤两千余人。

这个伤亡数字太大，令人触目惊心。

目前还剩八千余人，其中老弱妇孺占了大半，约五千人，还能上战场的青壮年仅有两千人不到。

下一次敌军再来，恐怕根本难以抵挡。

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了蒲霜面前：想要生存，接下来该怎么办？

蒲霜召集众人商议，韩乐主张攻下雍城，以为根基；张承、魏延、贾南三人主张加固防御，拼死一战；吕布、贾复主张迁移他处，另做打算。

听完这些建议，蒲霜眉头紧锁。

雍城虽小，池深墙固，且不说能不能攻下来，就算攻下来了，若是被敌军围困三五个月的话，粮草短缺，必将不战自败；加固山寨防御自然能抵挡一时，倘若敌军不计生死地连番进攻，早晚也只剩一个死；想要迁移他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数千人浩浩荡荡，根本无法做到隐蔽，目标太大，随时能被敌军歼灭。

舒眉不展，彷徨无计。

蒲霜对这些建议不置可否，眼神呆滞麻木地看着他们各执一词地争论着，当看到魏昌时才发现他一直沉默不语，想起这家伙饱读经书，应该有不同想法。

稍作犹豫后，蒲霜点名让魏昌说说自己的看法。

听到魏昌被蒲霜点名，其余众人为之侧目，纷纷安静了下来。

魏昌一怔，瞪大了眼睛望着蒲霜，变得有些口吃支支吾吾道：“主公，在下……我……”一边说还不忘一边看看周围的人，除了父亲魏延，其余人的眼神都满带不屑和嘲讽。

蒲霜也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一脸严肃地说：“既然你们选我当了这山寨之主，有些规矩我们日后还得慢慢来定。今天就定第一个：我来自两千年后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是有言论自由的。什么是言论自由？就是每个人都能自由发表个人观点的权力！”

闻所未闻的名词，弄得众人不知所以，愕然无言。

吕布却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其他很多很多，他依旧缄口不言。

蒲霜再次点名让魏昌说说有什么想法，即便是得到了蒲霜的支持，可他还是很不自信地站了起来，左瞧瞧，右看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