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善酒好妇戏志才
这封书信是董卓一觉醒来就摆在了枕边,两个亲卫也被人无声无息的抹了脖子,旁边还用血迹写了一个典字,生怕董卓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一样。
这让董卓不禁心里多了几分恐惧,但恐惧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典子瑜啊典子瑜,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莫不是以为老夫怕了你?
念及此,董卓将书信狠狠的扔在地上,强行忍下心中的怒火,命人请来李儒,将事情讲述了一遍,红着眼睛问道:
“那典子瑜欺人太甚,我欲征之!文优对此事如何看待?”
李儒拿过纸条端详了一番,随后眯起眼睛,一手轻轻的捋须,过了一会才开口,道:
“董公莫急!典子瑜此举依我之见有两个好处。”
董卓摸不着头脑,疑惑道:
“好处?文优何解,细说。”
“这其一,典沐有这样一支厉害的暗杀队伍却没有趁机除掉董公,这就说明他不想与董公为敌,且,他既然掳去了小姐,两家交好了,那就少了一个对手,这对董公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李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轻笑了笑,随后举起两根手指扬了扬。
“这其二嘛,董公行废立之举那满朝公卿虽然明里不说,但暗地里可是一直在给董公使绊子,董公何不书信一封,找那典沐要上一支暗子,如此,那些官员不就是摆在了董公面上,任由董公蹂躏。”
董卓闻言眼神一凛,沉声道:
“果真如此?”
“董公莫急,这好处之余还有一个坏处。”
“你倒是说啊你!”
“呃,就是吧,儒怕典子瑜哪一天脑子一抽,伤到董公。”
“这有何难,老夫以后的亲卫数量翻上一翻,命其全部着甲便是!”
“如此,便无大问题了。”
“好,那就给那典沐书信一封,文优可愿代笔?”
“我之荣幸!”
……
幽州军走的是官道,外加典沐生怕董卓追上来,一路急行军,待收到书信的时候已经位于大陆泽旁边。
长时间的急行军让整个幽州军人困马乏,新加入的并州团伙哀声怨道,无奈之下典沐只能下令驻军两日,给将士们一个缓解疲劳的时间,要不然真的啸营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典沐坐在火堆边上看着董卓发来的书信,眼中满是怪异和茫然。
要人?董卓的性格难道不是应该派人把我弄死,这么理智的董卓真的合理吗?不对劲,有问题!
丢掉自己已经稍加僵硬的大脑,典沐认为自己还是得找专业人士,喊道:
“张龙,请戏军师来一趟。”
等戏志才到了之后,典沐询问他对董卓这封书信有什么看法。
戏志才接过书信瞄了两眼,随即又放到鼻前嗅了嗅,一脸凝重道:
“明公,问题大了!”
闻言,典沐脸色跟着阴沉了下来,道:
“何意?”
“书信放的时间有点久了,一股腐烂的味道,其中甚至夹杂了一点汗味,这可太严重了!”
闻言,典沐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像是被石头砸中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看着如遭雷击的典沐,戏志才不露声色的摸走典沐旁边的酒壶,悄咪咪的轻抿了一口。
典沐怒了,想要找个东西拍但没有找到,只能一拍手掌,没好气道:
“我问的是董卓此举的意思,没问书信有什么问题!”
戏志才慵懒的伸了个腰,一手揉眼道:
“他想要与他几人便是,与明公又无冲突,甚至,明公当初与那弘农杨氏的矛盾,也可以找机会嫁祸给董卓,何乐而不为?”
典沐悟了,遂一脸鄙视的看着戏志才,笑道:
“心真够脏的啊,还得是你们这群玩谋略的,那就有劳志才代笔回信了,对了,传给洛阳内的负责人即可,让他找人给董卓口述,我可不想等到董卓败亡的时候,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善。”
戏志才起身抓了两下头发,笑嘻嘻的将酒水一饮而尽。
心情大好的典沐伸手朝着身边抓去,但空空如也的地面让他无功而返,低头一看,酒壶没了,念及此,典沐满是无奈的看着戏志才。
“志才啊,酒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喝点,忘了以前自己虚成什么样子了?”
这戏志才哪里都好,一遇到酒水和寡妇就跟没命了一样,聪明劲都放在这东西上了,前途堪忧啊!
蓟城刚平定下来那段时间,典沐忙着收拾烂摊子,没工夫管戏志才,结果这一眼没瞅就出事了。
这也是个垂涎寡妇的货,整天不是到蓟城城西的坊市里骚扰那磨豆腐的秀娘,就是跟那染坊的陈娘眉来眼去,简直没眼看。
据典沐专门派给戏志才的亲兵所言,刚开始戏志才身体还算可以,红光满面的,能让两个寡妇笑呵呵的领进门里,后来脸色越来越苍白,那寡妇家里也不去了,安安静静的跑到州牧府里处理了半个月的公文。
想当初典沐还以为是戏志才转性了,一高兴给戏志才赏了半个月的俸禄,结果俸禄刚发下去没两天,寡妇就找上门了,堵着州牧府讨要说法。
典沐听到争吵声当时就懵了,一番询问之后,无奈给戏志才和两个寡妇操办了一下,这件事才算过去。
但那以后,戏志才在家里待上两天,然后就要跑到州牧府里避上半个月,这一来二去整个幽州官场都知道典沐手底下有一个性格风流却不行的家伙。
“明公此言差矣,人生在世,若有能力却无从享受,那与亡者何异?再者,志跟着明公也有五年了,平日里就这点兴致,难不成明公也要剥了去,若是这般,不如砍了志。”
戏志才满是不在乎的应了一句,随手找了根树枝戳了戳火堆上的肉块。
“是啊,一晃眼已经五年了,别岔开话题,志才你好歹节制一点,起码别让你家里那俩来州牧府告状,我就谢天谢地咯。”
典沐瞪了一眼,双手撑在干裂的土地上,略有调侃道。
戏志才闻言耸了耸肩,强装镇定道:
“此事易耳,待我回去告诫一番便是。”
典沐眯眼看着戏志才那微微发抖的双腿,咧嘴拍了上去,恶狠狠道:
“行了行了,别硬撑了,写信去!”
看着戏志才远去的背影,典沐自语道:
“在我这,你可别早死了,不然,连你骨灰都给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