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证据

温暖，安静……

醒来的瞬间，路明非猛的从跳了起来，看向四周，脑海里刚才的景象和眼前的环境瞬间出现了混淆，但是几秒之后他已经从混淆里清醒过来。

他躺在一张牛皮长椅上，身上盖着毛毯，这是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柜，屋顶挂着一盏水晶吊灯。

“你是我见过的新生里心理素质最差的一个。”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路明非坐起来四顾，说话的正是韦尔夫，而古德里安教授则在不远处的书桌边正在打盹儿。

“你醒啦？”古德里安教授抬起乱蓬蓬的脑袋来，他似乎听到了韦尔夫的评价，看向韦尔夫帮路明非解释道，“这只能说明明非过去的世界观非常牢固，这恰恰证明了他有着坚定的信念。”

“这是哪里？我们翻车了么？我只觉得轰隆隆一阵响。”路明非按着自己的额头，脑袋里似乎有根血管在突突地跳。

“我们到卡塞尔学院了，一路都很顺利，怎么可能撞山？是你在入学辅导时太惊恐了，直接晕倒过去，所以是给抬下火车的……”古德里安教授看向路明非，虽然刚才对韦尔夫一套说法，但他确实没见过路明非的这种情况，试探问道，“以前接受入学辅导的学生也有比较惊讶的，不过你这么大反应，真是前所未有啊。你对龙……”

古德里安摊了摊手，“有那么大的恐惧么？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也就是一种强大的物种而已。”

“不，我只是饿晕过去了！”路明非瞪着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说。这倒不是他嘴硬，他现在确实很饿，自从他成为战士后饭量就大增，婶婶都说他现在比鸣泽都能吃。而他在这三天里只吃了几个三明治和汉堡，哪怕他已经主动压制了自己的消耗，现在也快受不了了，尤其是在那两场梦中的消耗对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饿了？”听完路明非的解释后古德里安教授翻倒起来，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几个能量棒递给路明非。

接过能量棒，路明非撕开包装一口一个，总算缓解了肚中火烧般的感觉。

“好些了吗？”得到路明非肯定的回复后，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你在饿晕过去前说过不相信，除非有证据。对于某些新生，确实要给他们看实证。”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脸上就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S’级这么稀少的吗？”路明非疑惑道。

全球六十亿人口，这都不能说是万里挑一，亿里挑一了，这应该叫几十年才出一个，就在路明非的思绪快要滑到“几十年就出了这么个东西，你是个什么东西”时，富山雅史回答了他的问题。

“事实上‘S’级是一个很特殊的阶级，比‘S’级更强的资质要不是没有。但和‘S’级比，他们更不稳定，一般会受到感召，追求力量最终堕落到地狱之中。”富山雅史介绍道。

“这样吗……”路明非点了点头，看来和提前服用下一序列的魔药有点像，然后继续问，“那上一个‘S’级是什么样的人，绝世屠龙高手吗？”

“本来他有机会的，可他在大二下学期吞枪自杀了，所以就没有下文了。”富山雅史非常坦白。

“吞枪自杀？”

“因为成绩太优秀，思维很敏锐，钻研龙类事典的时候陷入了某些哲学上的思辨难关，一时没解脱出来，就吞枪了，后来我们才增设了心理教员。”富山雅史说。

“怎么听着这么像灵感过高，发现了典籍中隐藏的线索，被书中的神秘知识迷惑了神经？”路明非说，“太阳”先生给他讲过类似的故事，在他那个世界，很多历史研究学家就是在研究某些古籍时发现了禁忌的知识，然后被里面蕴含的邪恶知识控制，变成邪神的信徒。

不仅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就连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韦尔夫竟然也露出来沉思的表情，见鬼，他只是猜想一下而已，自己这个世界不会也有邪神吧？

也对，奥丁他都碰见了，有邪神存在倒也不能那么无法接受。那么奥丁算是邪神吗？路明非有心询问，但考虑到这样会暴露“太阳”先生和愚者教会的存在，他还是忍下了这个想法。

“你看，我就说吧，你很有潜力！”古德里安教授对着路明非竖起大拇指，神采奕奕，显然意思是他这个学生是最棒的。

路明非不理解他在欢乐些什么，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邪神，那么他就要更加小心了。

“我们带来了两件证明，说明这世界上确实存在龙类，这两件都是级别很高的文物，我们特意从学院档案馆里借出来的。”回到正题，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揭去层层泡沫之后，路明非看见了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新上了油，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富山雅史说。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片鳞来，感觉那东西像是假的，质感有点像钢，冰凉坚韧，但是重量却很轻，跟塑料接近，边缘锋利得稍用力就会割开手指。这时候富山雅史把一件东西塞进他的手心。

路明非傻了，居然是一柄手枪。

“沃尔特ppk手枪，口径7.65毫米，初速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装备部的家伙们给它做过一些改进。现在，你可以用它向鳞片射击。”富山雅史把那片鳞放置在窗台上。

“我知道这枪，007也用它。”路明非有些惊讶。

“是啊，就是那柄经典的007手枪。”富山雅史捂着耳朵，“别担心，射击就好了，对准鳞片。”

“疯子的逻辑真叫人不能理解。”路明非绷着脸举起枪，对准鳞片，扣动扳机。

虽然他之前只在军训时摸过枪，但罕见的他有着极高的枪械天赋，当初他可是能十枪一百环的学生。在他喝完“战士”魔药后，他更是获得了各种武器防具精通。哪怕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枪型，但他有把握每一枪都从第一枪的枪眼中穿过。

轰然巨响，路明非看了看手中的手枪，这种后坐力绝对不是原版的手枪。路明非仿佛被一柄重锤击打在胸口，那柄ppk上传来的后座力让他感觉是刚刚发射了一枚航炮的炮弹，以他“战士”的身体素质都感觉到一股胸闷，整条右臂更是麻木起来。

“你真的没觉醒吗！”富山雅史惊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把枪‘C’级专员用起来才不吃力。”

“你这枪是设备部改造过的么？唉，那些疯子改造过的东西就不要轻易拿来试了！”古德里安教授一叠声地埋怨。

“一时有点好奇，是把好枪，虽然未必能一枪轰爆龙眼，不过估计能在四代种五代种身上留下点痕迹。”富山雅史说。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让麻木的胸膛重新恢复。然后看清了周围的情形，第一眼是古德里安教授写满关心的脸，第二眼是富山雅史手中晃动的黑色鳞片。完美无缺的黑色鳞片，没有任何东西在它的表面留下痕迹。路明非有绝对把握，他刚才一枪命中了鳞片中心。

一支堪比航炮的枪，却未能洞穿那片鳞。

看到这，连路明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自从喝完魔药后就有些膨胀的心态终于沉淀了下来。

刚才富山雅史说过，那把枪是“C”级使用的，也就是说单纯在肉体上而言，他们也到了人体的极限，更不用说还有更强的“B”级和“A”级了。

不过他们说自己的天赋是“S”级，也就是说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需要他说的什么觉醒，这让路明非重新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