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血之哀
一旁芬格尔毫无心理压力的念着路明非的学生证号码，“给1区303宿舍送两份松露面包，两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一瓶香槟……对，要冰桶和柠檬皮，再来一只烤鹅吧，我们是有点饿了，两份配起司的鲱鱼卷。”
路明非抹了抹嘴角，肚子又咕咕咕咕地欢腾起来。
“不够，再来一份。”路明非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可疑液体，纠正芬格尔报的菜单，“我可是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今天又打了一架。”
“刚才说的要双份。”芬格尔从善如流。
说完，芬格尔放下电话，扭身过来搂住路明非的脖子，“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师弟，当初在火车站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咱俩一定是有缘人。”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这叫什么缘分，孽缘吗。
半小时后，白衣侍者推着餐车进来，打开纯银盖碗，银盘中是芬格尔点的大餐。侍者们在宿舍里架起桌面，铺上雪白的桌布，摆设好银质刀叉，盛着香槟的冰桶放在中央，两只冻过带着冰凝露的玻璃杯放在两人面前，最后点燃一支蜡烛，退了出去。自始至终，侍者们只是微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哇噻！不愧是贵族学校！就冲着这桌吃的，我就觉得值了，要是明天的考试能不被刷下来就更好了。”路明非一叉刺入烤鹅的胸膛，乐呵呵地看着油滴冒出来。
“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再想3E考试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出门在外靠兄弟，还有我呢！”芬格尔抓起松露面包大嚼，“上手上手！”
“你这些套话真是相当流利啊！”路明非撕下一条鹅腿大嚼，肚子里有了正经的吃食他心情舒畅，举起杯子向芬格尔碰杯。
“练习中文最好就是在论坛看贴回贴啊！”芬格尔吃着另一只烤鹅，腾出一只手回敬过去，两人隔着烛光笑得灿烂。
……
一刻钟的功夫，桌面上就变得干干净净。
芬格尔把啃干净的鹅腿扔回盘子里，打了个饱嗝，靠在椅背上，问路明非，“唔——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你想知道什么呢，师弟！”
路明非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餐桌，心中吐槽，你这饭量要是天天吃饱吃好，家里至少得有座矿。
“这个3E考试到底是干什么的？”路明非现在还不知道考试流程是什么呢？
“考试的缩写是EEE，拼写是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意思是血统评定考试。主要用于鉴定学生的龙族血统，龙族血裔对于‘龙文’会有共鸣，共鸣时会产生‘灵视’的效果，也就是自然而然会看见龙族文字浮现在脑海里。”芬格尔跟路明非解释，“这能力对龙族血裔非常重要。龙族血裔有被称作‘言灵’的超自然能力，在他的‘领域’内，他以龙文说出的话将成为一种规则。因此‘语言’是龙族发挥能力的工具，对龙文不敏感的学生通常能力不足，经过3E就要降级，太差的勒令退学。”
“‘灵视’是什么？”路明非问道。
“‘灵视’就是……”芬格尔想给路明非解释，但挠了挠头发现不太好说，于是在一旁拿了份纸笔。
“对于龙族血裔来说，龙文会和精神共鸣，在听到龙文时你会‘看见’不可思议的景象。不同的人不一样，往往是杂乱的线条、纠缠的蛇群、疯长的植物之类的，你只要按照你所见的记录下来，就可以了。就像这样……”
芬格尔拿出一张白纸，以铅笔在纸上快速地勾勒。看不出芬格尔居然是个素描的好手，路明非看着铅笔线条渐渐构成了一幅画，那幅画极其抽象，无数波形重叠在一起，远看像是一片海洋。
“这幅画里包含了大量的曲线，你如果从曲线中提取它的某些部分，”芬格尔将画面向路明非看，同时把一些线条勾得重了，“就是龙文的‘字’，而你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的过程就是‘灵视’。”
“那我完了。”路明非了解后，学芬格尔把自己甩到椅子靠背上，“刚才我就没有产生那个什么‘灵视’现象，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虽然听得懂龙文，但却好像没有灵视，考试的时候怎么办，难不成直接把龙文默写出来吗？到时候就说他的“灵视”比较特殊，让他直接看到了龙文。这能行吗？
“谦虚过头可就是骄傲了。”芬格尔说，“你可是校长认定的‘S’级，大可不用消遣我。”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他有这么大的信心，就因为校长说他是“S”级吗？这个校长有这么大的威信吗？
“怎么？你真的没有产生‘灵视’？”见路明非没有回话，芬格尔停下了剔牙的动作，看向路明非。
“我没事骗你干什么？”
“这样就麻烦了。”芬格尔看向路明非，“按入学时签的保密条约，你要被清除掉这段时间的记忆，然后扫地出门。”
“清洗记忆疼吗？”
难道任务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到时候要怎么逃出去呢？
“洗脑一点也不疼的。你们中国不是有个哲学家说过，人有痛苦，是因为记性太好。”
“你洗过脑吗？你怎么知道不疼的？”路明非举着一根鸡骨头，挥舞道，“而且那不是什么哲学家，那是《东邪西毒》里欧阳锋说的……而且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过呢？不如现在好好睡一觉，给明天的考试养好精神。”
“不错，有志气。”芬格尔向路明非竖起大拇指，“不过只有志气不会保佑你通过考试，只会让你死的更悲壮一些。”
“说风凉话谁不会啊。”路明非起身走到洗脸池，漱完口后坐到自己的床上，撑着下巴，看向芬格尔，“那你呢？为什么你没考虑过退学？这里有什么好？你上了八年都没毕业。”
“师弟，你是不戳人伤疤会死星人吗？”
“不，我是不吐槽会死星人。”
“因为……孤独啦。”芬格尔耸耸肩。
“孤独？你？别逗了！你那么能吐槽，就差去主持脱口秀了。”路明非翻白眼儿。
“不开玩笑啊，拥有龙族血统的人不算真正的人类。血统会给你带来‘言灵’之力，同时会让你和人类产生疏离感。当你获得‘言灵’之力后你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不是个普通人，只有在同类中孤独感才会消除，所以龙族血裔会自然而然聚集在一起，这是基因决定的。这种孤独感称作‘血之哀’。”芬格尔说，“慢着，你可是‘S’级别，你从来不觉得特别……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