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奥黛丽的晋升
奥黛丽立足于霍尔家族的豪宅顶部，终于在虚幻的华丽中睁开双眼。
“这就是‘愚者’先生的故事啊，以凡人之躯做了这么多事情……”
“做到这种程度，以真正的人性去对抗天尊，我，我对‘愚者’先生更加敬佩，唔，也更加心疼了……”
奥黛丽不禁感慨道，就算“愚者”先生如今跌落“源堡”，知恩图报的自己也不会对祂落井下石。
克莱恩历经底层挣扎、海上冒险、神战博弈，最终成为守护世界的隐秘存在。
他失去了许多，却始终坚守初心。此时在她的心中，“愚者”先生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她也承诺会帮“愚者”先生保守这个秘密。
“愚者”先生走了，祂说自己要去一件“黑夜女神”的委托。
而她则要为晋升“织梦人”做准备。
拿到这份“织梦人”特性后，她的思维不知不觉间也跨过了界限。
奥黛丽晋升“织梦人”的初心，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
在即将到来的末日，她如果光顾着保护家人，那其他人怎么办？她要怎么守护？
只有让家人远离这里，她才能更专心的守护这颗星球。
“魔术师”小姐晋升“漫游者”和“旅法师”必不可免要前往星空，她的水晶球里有很多空间，绝对不会差霍尔伯爵几个人。
到这一步为止是不需要“织梦人”的，可问题来了，霍尔伯爵一走，贝克兰德的秩序怎么办？民众怎么办？
于是她不得不为霍尔伯爵等人编织替身。
奥黛丽握着手中的那份特性，看着一缕缕淡薄的雾气涌起，忽然间想起了“织梦人”的晋升仪式。
“织梦人”的晋升仪式是：
在一夜之内，深入至少一万个人类的潜意识，在梦里实现他们的梦想，并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在黎明之前服食魔药。
……
奥黛丽在刚入夜时就已经行动，利用“观众”途径的能力悄然潜入他人的梦境。
她站在幽暗光芒组成的集体潜意识大海上，四周是无数的心灵岛屿。
每一个心灵岛屿都是一片独特的区域，有的明亮如童话，有的阴暗如深渊。
她走进其中一个岛屿。
那是一位工厂主的梦境，梦境中，工厂主指挥工人，下方的工人为他源源不断生产商品，可他仍不满足。
奥黛丽想了想，为这个工厂编织出了更多的工人。
伴随着蒸汽机的轰鸣声，工厂的生意变得更好了起来，那工厂主的脸上也是逐渐露出笑容。
紧接着她迅速离开，来到了另一片梦境。
一位作家站在一片荒芜的旷野上，手中握着一支画笔，却迟迟无法下笔。
奥黛丽走近他，轻声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作家颤抖着回答：“我害怕自己的才华枯竭，害怕被人遗忘。”
奥黛丽点了点头，将其他人潜意识中的灵感调给他，在这些灵感的灌溉下，作家重新握起笔来。
随着时间推移，奥黛丽进入的梦境越来越多。
她看到了母亲对子女未来的担忧，士兵对战争的恐惧，学者对知识的无尽渴望……
每一个梦境都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她也尽力帮助他们做一个美梦，哪怕是姬女也是如此。
……
这一次的梦境来自贝克兰德东区。
一个衣物残破，身体已溃烂流脓的女子靠在角落里，喃喃念着“愚者”的尊名，做着最后的告解。
不需要她仔细描述，奥黛丽就已经浏览完她短暂的一生。
这是位鲁恩女子，父母都信仰“愚者”，所以她也信仰“愚者”。
虽然这个教会在鲁恩出现的时间比不过其余几个正神教会，但是很多信徒都说“愚者”在所有神明中最为仁慈。
转变发生在两年前，他父亲在一场修路事故里不幸死去。
铁路公司与奥黛丽的其中一个亲戚有关，那个亲戚相当无情，只给了相当微薄的补偿，一家人逐渐走上了绝路。
随后，这女孩被母亲带到了“粉剧场”，成为了一名合法的妓女。
虽说法规里有一条是不得强迫，但没有收入冻饿着死掉和站街求生选哪一个，对于鲁恩女子来说似乎并不难选。
虽然罗塞尔大帝早就发明了安全套，但许多绅士和冒险家贪图一时的爽快，不愿意使用，而“粉剧场”本身也未强制。
女孩抗争无效，只能屈服，终于不知被谁传染了疾病。
“粉剧场”的管理者尝试着做了简单的治疗，毕竟规则里说要给她们基本的医疗保障。
但是眼见没有太大的好转，就将她赶了出来，因为后续治疗的花费和再买一个女孩的费用相比，明显要贵不少。
对此，他们的解释是这样的——
我们可是提供了医疗保障啊，什么？你说其他的？那关我们什么事？难道还有天使过来找我们麻烦不成？
生病的女孩不仅找不到新的工作，就连租房都没有钱，她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早不知去了哪里。
也许已经死去，也许被人掳走，也许成为了旧贵族的垫脚的下仆或是黑帮盈利的工具。
女孩做了流浪者，住到了桥洞下，靠着慈善组织的食物和一些免费的药品支撑了一段时间。
但这终究是短暂的，她的病情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虚弱，很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那一刻，她回想起了吃得最饱穿得最暖的那段时光，回想起了那些海盗和冒险家偶尔说的一些话语，低声对“愚者”祈求道：
“我想活得像个人……”
梦境中的奥黛丽看完了这段影像，红了眼眶，微抬下巴，呜咽着说：
“这真是太可怜了，唔，可是，改变太激进会出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可奥黛丽还是选择帮助女孩，激进的手段不行，那就用温和的手段。
刚好“月亮”先生最近研发了一款新药，还可以让站街女孩们免受性病危险。
太好了，奥黛丽打算明天就拿给女孩试一试，顺便给她带一些食物，这都有利于她找到新的工作。
就这么办。
……
“正义”奥黛丽站在霍尔家族高耸的屋檐下，聆听了一夜的渺小心愿。
终于，她抹去了一万份的泪与血，此时的她眼中充满了慈悲爱怜。
拥抱着最诚挚的善念，她服食了“织梦人”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