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平衡
校门口，学校仅剩的二十几个活人汇合，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现在鬼域没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吧？”张伟等同学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
罗兰感受着周遭微弱的腐蚀气息，摇头道：“我们还在鬼域里，只是敲门鬼的鬼域被鬼婴暂时压制了，不过鬼婴太弱，压制不了多久。”
“鬼婴？”杨间疑惑。
“就是周正肚子里的鬼，他死了，鬼婴就出来了。”
罗兰没有过多解释，扭头看向校外，此时马路上黑漆漆的，安静的可怕。
路灯没有亮，周围也没有任何一辆车辆的来往。
周围显得很诡异，一点声音都没有。
“外面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这个时候门口还有很多接送学生的家长才对啊。”苗小善惊慌道。
以往的这个时候，校外人山人海，车辆拥挤，都是来接高三学生的家长。
高三学生真苦逼，晚上十点半才下晚自习！
当然，住校的更卷，十一点半下晚自习，十二点关灯睡觉！
就这还有卷王在厕所里背书！
但现在校外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显然不正常。
“我出去看看。”张伟自告奋勇，翻过护栏，走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沿着马路左右看了看，他看见路的尽头被一层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仿佛通往地狱的深处。
而来的地方也被黑暗笼罩。
他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没用的，靠走是走不出去的，不用白费力气了。”杨间道。
“那，那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啊。”有女生当场崩溃，瘫坐在地上不住哭泣。
“罗哥，现在怎么办？”
同学们纷纷看向在场唯一的大人，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而且看他手持双刀的样子就很有安全感好不好！
罗兰现在非常纠结。
他知道杨间吃掉一只鬼眼就能拥有六只鬼眼，可以开启鬼域带着众人离开。
但他必须在七中呆到凌晨零点才能解除限定条件，不然任务将会被判定为失败。
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左右，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他不确定杨间离开后会不会回来救他。
大概率不会，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宁采臣！
罗兰看向杨间，问道：“搞定方镜，拿到人皮纸了吗？”
“嗯！”杨间从兜里拿出一张人皮纸递给罗兰，但又有些不舍，抓着人皮纸一角不放。
“放心，不抢你的。”罗兰好奇接过，就见人皮纸上写着一些字。
“六月二十一日晚上九点，我被一只鬼抓进了厕所，我没有死，那是因为厕所里有一只更加可怕的鬼，那里是另外一个鬼域，我见到了一些很恐怖的东西，只是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
“六月二十一日晚上九点半，我在厕所里迷路了，见到了白骨树……”
“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点，我拨通了方镜的电话，播放敲门声给他听，但那个老人来找我了……”
“……二十四分，……我被……腐蚀，长……眼……越像……鬼……”
“……方镜……死……”
这些字迹在快速变的模糊、黯淡，最后彻底消失。
罗兰皱眉，这应该是杨间的信息，通过这些信息，不难判断小杨同学对上了敲门鬼，受伤导致鬼眼数量增加了。
方镜死了，但怎么死的不知道，不过人皮纸落到杨间手里，其中肯定有他的缘故。
“你现在有几只鬼眼？能打开鬼域吗？”
“五只，不能。”杨间平静回答。
罗兰点头，五只鬼眼也够抵挡一下敲门鬼了。
这时，人皮纸上出现了他的信息。
一笔一划不断的出现在眼前，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拿着钢笔在不断的书写一样。
“我叫罗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是十年后的你，正在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将未来的信息告诉你，还请以前的自己务必将下面的内容给牢牢记住。”
“切！”罗兰不屑撇撇嘴。
十年后，他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世界，达到何种境界。
但他敢说，那时候再来这个世界，绝对没有厉鬼能杀他！
“我现在算驭鬼者吗？”他懒得废话，直接询问想知道的信息。
人皮纸上，清晰的大字显示在他的眼前：
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点，我们眼前再次出现了鬼域，是的，那只鬼又来了……
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点半，我们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一个人活下去。
……我是罗兰，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不要废话，说我想知道的，不然把你挖个坑把你埋了。”罗兰冷冷说道。
人皮纸似乎听懂了威胁，上面的字迹逐渐变的模糊，最后所有的字迹都消失不见，接着又冒出了一行字：
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点半，我火烧了一只鬼，吸收了部分烧出来的青黑色气息，得到了部分鬼的能力，成为了驭鬼者。
“部分能力？”罗兰心中一动，继续问道：“是什么能力？”
人皮纸的字迹再次消失，冒出新的文字：那只鬼有吞噬成长的基本能力，除此之外，力气很大，能制造鬼奴，速度也很快，每一步都能形成鬼脚印，而且能走出鬼域，我吸收了鬼脚上的气息，拥有了吞噬成长的基本能力和鬼的速度……
“吞噬成长？是我成长还是鬼成长？而且为什么没有走出鬼域的能力，是吸收的气还不够？”
罗兰冷笑，鬼成长后第一个吞噬的就是他的内脏吧。
鬼婴的速度也就比普通人快一点，他看得上？
最关键的走出鬼域的能力却没得到，要怎么办，再抓住鬼婴烤着吃？
人皮纸上冒出新的文字：鬼能吞噬成长，但我有……压制鬼……
人皮鬼似乎宕机了，半天没有冒出新的文字，或许罗兰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它的认知。
见此情况，罗兰不屑撇撇嘴，还真以为这玩意无所不知呢！
他又询问新的问题：“我如果吃了杨间的鬼眼，会怎么样？”
一旁的杨间猛然抬头，惊讶的看着他。
人皮纸上的文字消失，再次冒出新的文字：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点五十分，我吃了一只杨间的鬼眼，我体内的鬼婴要吃这只鬼眼，鬼眼反抗，达成了平衡……
罗兰两眼放光，继续问道：“我可以通过吃自己鬼眼的方式获得鬼眼吗？”
人皮纸：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点零五分，我吃下了自己肚皮上的那只鬼眼，但鬼眼数量并没有增多，我明白了，我体内的鬼眼并不是源头鬼，不会产生新的鬼眼……
“我再吃一只杨间的鬼眼呢？”罗兰继续问道。
人皮纸：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点零五分，我又吃了一只杨间的鬼眼，鬼眼的数量没有增多，但两只鬼眼融合，鬼眼变大，能力变强了，压制住了鬼脚……
“我要怎样才能离开鬼域？”
人皮纸：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点三十分，我找到了鬼婴，把他的鬼脚烤了吃了，获得了走出鬼域的能力，鬼脚的和鬼眼再次达成了平衡……
罗兰两眼亮晶晶的看向杨间：“试试？”
“这……”小杨同学打了个寒颤，这是把他当造眼机了！
“你还是把人皮纸还我吧，再给你玩会，我怕你经不住人皮纸的诱惑把我吃了。”杨间抓住人皮纸，想要将其从罗兰手里抽走。
“给我两只鬼眼就还你。”罗兰死死捏住。
“好！”杨间咬牙道。
罗兰放开人皮纸，小杨同学快速把人皮纸揣兜里，生怕罗兰再起歪心思。
这东西很诡异，但比起罗兰，算不得什么！
鬼杀人还有规律可言，罗兰要是想杀人，他能反抗？
看着罗兰手里的两把剔骨刀，他不认为自己有鬼眼就能挡得住一刀。
“来吧！”他将长着鬼眼的手伸到罗兰面前，扭过头去，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
刷！
罗兰的刀很快，杨间都没有感受到疼痛，一只鬼眼就落在罗兰手里。
“啊~！”
直到伤口处血肉蠕动，一只更大的红色眼睛长了出来，填满了整个伤口，他才疼的大叫。
但他的眼睛没有增多，依旧是五只，因为第六只在罗兰手里。
这只眼睛一接触到罗兰的皮肤，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刺痛，散发出红光的眼睛疯狂的蠕动，想要钻出一道口子没入手掌当中。
罗兰眉头一皱，调动法力包裹住眼睛，阻止它继续往里钻，然后撩起衣服把眼睛按在鬼婴脚图案上！
一阵疼痛过后，眼睛钻进了他的肚皮，冰冷、痛苦瞬间笼罩全身。
这时，鬼婴脚的吞噬能力启动了，它不允许其它鬼跟自己抢地盘，立刻开始吞噬鬼眼。
鬼眼抵抗，二者拉锯，带给罗兰巨大的痛苦。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
罗兰冷静无比，忍着疼痛念金刚经，佛光围拢肚皮，鬼婴强则压制鬼婴，鬼眼强则压制鬼眼。
最后，鬼婴脚和鬼眼达到了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它们的规则并不相对，没有达成死机，所以拉锯战依旧在继续，带给罗兰持续性的疼痛。
好在这点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
此时，在他肚皮上，一只小巧的青黑色鬼脚上长了一只大大的红色眼睛，诡异且恐怖！
罗兰尝试调用鬼眼的力量，顿时，整个学校的情况都能看清了。
他又调动鬼婴脚的力量，觉得自己的腿部力量增强了一些，似乎能跑的更快一点。
但腹部传来强烈的饥饿感。
“不愧是饿死鬼！”
罗兰静静思考，到底要什么鬼才能和饿死鬼的规则抗衡，达成死机。
然而，不待他多想，浓郁的黑暗再次笼罩而来，整个学校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鬼婴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