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该结束了

佟氏集团。

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手边还有秘书刚刚送来的厚厚一沓“内部调查资料汇总”。佟策揉了揉眉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依然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

自从云顶会所出了何大发那件事情之后，佟策开始本能地对谁都不信任。当天，他回到佟家，立刻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佟兴海，并要求立刻展开内部调查，上不封顶，下不保底，甚至连保安、保洁等流动人员都要彻查。

破天荒的，佟兴海没有同意如此大规模的内部调查，只允许他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调查平级的人员。原因很简单：普通员工手里没有太多有价值的资料，泄密的可能几乎没有。如果出问题，那也是佟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佟兴海的这个态度，让佟策很难做。他一方面担心佟氏集团已经被渗透得太深了，另一方面还要对抗来自内部的压力——光是同级别的内部调查，就已经引的内部动荡了。很多元老级别的人，觉得佟策开展内部调查，完全是对自己的侮辱，一个星期之内，已经有三四个“老人”向佟兴海提出辞职了。

佟兴海的不支持，内部员工的不理解，佟沛凌的冷嘲热讽，外部势力的暗中渗透……这一切都让佟策心力交瘁。从前，他觉得是个非常能吃苦、不管多大的难题都压不垮的铁人；可是现在，内部调查才过了一个星期而已，对佟策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众多压力同时袭来，佟策接受了一个事实——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敲门声响起，佟策的秘书拿了一个信封，静静地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辞职信。

佟策无奈地笑了笑，甚至没有拆封，也没有多看一眼，就扔到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面去了。

“第几封了？”

秘书轻声说道：“这个星期第四封了。”

他没有问是谁，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收到第三封辞职信的时候，佟兴海曾经对他说过，如果下一封辞职信出现之前，内部调查还没有任何结果的话，就必须停止，否则他这个总经理也不要干了。

起初，佟策认为，何大发的事情东窗事发不过是个意外。如果那天他没有邀请夏一眺一起道云顶会所去，何大发不会这么快暴露。为此，他还庆幸过一段时间。但是渐渐地，他就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云顶会所这个项目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在正式开业之前，从来没有过任何宣传，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是属于佟家的产业。云顶会所的高层，都是后来从各处调过去的，自己邀约夏一眺也是一时兴起，怎么就那么凑巧，何大发就正好犯在夏一眺的手上了呢？

巧合的太多，往往就不像巧合了。可佟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除了巧合，还有什么能够解释得通。

“佟总……”秘书看着疲惫不堪的佟策，欲言又止。

“怎么了？”佟策皱着眉头，抬起头，他的秘书很能干，很少会有这样犹豫的时候。

“董事长已经知道了，叫您过去呢……”

风雨欲来风满楼。

佟策在去找佟兴海的路上，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佟策只见到了佟兴海的背影。在此之前，无论佟策什么时候来到办公室，似乎都从来没有见过佟兴海这么孤寂的背影。

莫名的，佟策的心狠狠漏了一拍，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佟兴海回过头，掐灭了手中的烟。

“关门，有事跟你说。”

办公室中只有佟兴海和佟策两个人，落座之后，竟然一时无话，屋子里安静得，似乎连楼下的车流声都能听得很清楚。

“该结束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佟策却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从善如流地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但他开口却是：

“还没有结果……”

“你还想要什么结果？！”

佟兴海的语气莫名急躁起来：“一个星期，4个高层离开，你还想干什么？这4个人都是跟着佟氏集团一起千难万险走过来的，你用‘内部调查’的名义把他们撵走了，然后呢？你想让谁来顶替他们的位置？你手里面有人吗？还是说，你打算再找个什么理由，把我和沛凌都赶走？”

“董事长！”佟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佟兴海，屁股是早已离开了椅子的，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微微躬着脊背，像是害怕，又像是被什么逼急了一样。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都是……”

“为了佟家是吗？”佟兴海冷笑，“你做的哪件事情不是为了佟家？但是结果呢？这次内部调查了这么久，有结果吗？你查出一个可疑的人了吗？你到底在针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