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脸愚昧的八零年代村民
“哎呀妈呀，曹大家的，你这咋了？”旁边人控制不住惊呼。
当即，康叔和其他人都顾不上朱迟迟了，一起朝曹大婶围了过去。
不一会儿，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就从曹大婶身上传了出来，那味道很难形容，不像是鲜血，倒像是放了好几天馊掉的烂肉。
偏偏曹大婶身上看不到一点外伤。
村民们这下急了，“这到底发生啥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康叔，你可快点让人去找大夫吧，晚了可就出大事了！”
康叔自己也急，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另外又指挥人去把河渠上干活儿的曹大找回来。
出事的是他媳妇儿，他不在怎么能行？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将曹大婶扶到墙根处靠着。
等待的时候，大伙儿的视线再一次落在朱迟迟脸上，阴阳怪气，“哟，朱家那克星还在呢，你们说，曹大婶忽然昏倒，会不会和她有关？”
朱迟迟上前的脚步一顿。
耳边传来附和声，“是啊，这丫头出了名的刑克，家里除了她，哪还有一个全乎人？”
“她自己倒是长得膘肥体壮的，这是把全家人福气都给安她自个儿身上了吧？”
“哎哟喂，刚才曹大婶那样说她，我还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毕竟是个孩子……糟了！莫不是她因此记恨曹大婶，悄悄吸了曹大婶的元气，所以曹大婶才变成这样的吧？”
闻言，一群人猛的退后好几步，远离朱迟迟这个瘟神。
朱迟迟在心里骂了一句娘！
但是呢，朱迟迟作为医生，有基本的职业道德，没办法见死不救。
她继续抬脚往前走，无视村民们“站住！”“别过来！”的声音。
手刚搭上曹大婶的脉不一会儿，朱迟迟的眉头就深深的蹙了起来。
她松手，待更进一步的诊断，猛地被人狠狠在肩膀上搡了一把，朱迟迟重心不稳，一屁股歪坐在地上。
“扫把星，谁让你碰我家媳妇儿的，找打啊你！”
曹大听说了曹大婶的事，紧赶慢赶，和大夫一块儿到了。
见朱迟迟狼狈的摔在地上，不怎么像样的衣服更加脏污，有些迷信的村民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大队长康叔一脸不落忍，但想了想还是没上前，一道过去看大夫给曹大婶检查了。
朱迟迟心里微酸，都说七八十年代的人没文化、愚昧迷信，她现在全见识到了。
最后还是“老同事”吴大爷给朱迟迟拽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身上，“丫头，没事儿，你别听他们胡说。”
朱迟迟摇摇头，她当然不会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因为她知道，原身朱迟迟没有错，错的是处心积虑的姜玉瑶。
“刘大夫，我媳妇儿怎么样了？”好半天，光看到刘大夫上上下下的忙活，结果一句诊断结果都没说。
曹大慌了，搓着手急切的追问。
“这……”刘大夫有点卡壳，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半吊子而已，平日里给大家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遇上这等棘手的急症，他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儿。
憋了半天，刘大夫硬着头皮说，“应该，应该是脾脏出血了，从下面流了出来……”
好家伙！朱迟迟听了差点儿没心脏蹦出来。
什么脾脏出血能从下面流出来啊！这大夫莫不是个神棍？
其他村民却不懂，曹大更是一下就抱住了刘大夫的手，“那怎么办啊，刘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媳妇儿，她才三十岁，我们俩还有四个丫头，孩子不能没妈啊！”
刘大夫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回事，不然你们还是送县医院吧。”
“啊？刘大夫你咋不早说，县医院离村里几十公里，怎么赶得上！”
“曹大婶，曹大婶你快醒醒！”
一时间，所与人愁眉不展，手足无措。
八零年代的农村很穷，别说小汽车，就是拖拉机都少有，大家去县里要么骑车要么走路。
护送一个病人，艰难不说，很容易耽误病情。
忽的，就有人眼睛一亮建议道，“不然，去找朱大爷？咱这一带数他医术最好。”
曹大五大三粗的，一把抱起了曹大婶，“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不行吧，朱大爷得了肺痨，且不说那病会传染，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能给别人看病？”
曹大吃力，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冒了出来，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咋地，让我媳妇儿等死呢？”
朱迟迟就是在这时候开口的，声音清脆，“你们不用去找我爷爷了，我知道曹大婶是怎么回事。”
哗啦——
她的话像是一枚石子扔到了水里。
所有人猛地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朱迟迟。
这要是从前寡言少语，貌似还有点儿自闭的原身，肯定会话都说不顺溜，但换做现在的朱迟迟，她的脸上只有从容，“曹叔，我问你，曹大婶前段儿是不是意外怀孕过？”
曹大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啊，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曹大自知失言，神色微窘。
“曹大，怎么回事，你媳妇儿这是流产了？”其他人回味过来质问。
刘大夫急忙摆手，“不能不能，我虽然医术一般，但怀孕的脉象还是能摸出来的，她没怀孕。”
“是没怀孕。”朱迟迟淡淡的落下四个字，待大家看向她时，幽幽开口，“因为……她才流产没多久。胡乱吃了些堕胎药，结果没堕干净，子宫发炎，所以才会突然腹痛晕倒，还流了恶露。”
说完，朱迟迟就停住了，无声的看向曹大。
大伙儿一听还有这种事儿，都纷纷问曹大是不是真的。
曹大羞愧不已，头低了下去，“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家里都四个丫头了，再生一个万一还是丫头怎么办，养不起啊，所以就偷偷从其他村子买了一副堕胎药，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朱迟迟，“你买的堕胎药有问题，曹大婶现在命悬一线。”
朱迟迟话刚落音，噗通一声，膀大腰圆的曹大居然跪在了她面前，“朱丫头，你救救你曹大婶，我求你了！”
他这一跪，所有人都惊住了，怎么能对一个克星下跪呢？
旁边人恨铁不成钢的拉了曹大一把，“你起来，她才多大点，还顶着瘟神的名声，你跪她，你有病吧！”
曹大手上抱着曹大婶，只能左右摆动双肩反抗，声音恨恨的，“我不管，出事儿的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你当然无所谓。只要能救我媳妇儿，我管她是瘟神还是灾星，她就是我祖宗!”
大伙儿，“……”
“哎……”康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朱迟迟道，“朱丫头，你如果真知道怎么治，就帮帮你曹叔和曹婶儿吧。”
朱迟迟眸子眯了眯，嗯，救还是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