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医馆
顾堂德红着眼颤颤巍巍的将田还有银子给了赌坊老板，将欠条拿了回来。
赌坊老板带着那几个彪形大汉走了。
“快，快将你大哥送去镇上的医馆。”顾堂德对顾守峰和顾守崇说。
顾守峰和顾守崇将顾守岳背着去了镇上的医馆，一路上，顾守岳疼晕了两回。
终于到了济世堂，“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儿。”顾堂德呼哧带喘的说。
医馆里，药香弥漫。李大夫正坐在桌前整理药材，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撞开，抬眼望去，只见顾守峰背上的顾守岳面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快，扶他到床榻上！”李大夫赶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指挥顾守峰将顾守岳安置妥当。
“这是咋弄的啊？”李大夫一边查看伤势，一边眉头紧皱地问道。
田氏在一旁愤愤说道：“被赌坊的人打断的。”
李大夫轻轻触碰顾守岳的胳膊，顾守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忍着点，骨头断了，得赶紧接上。”李大夫神色凝重，他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铜盆，倒上热水，又拿来一块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接骨这事儿，疼得厉害，你可得挺住。”李大夫说着，双手握住顾守岳的断臂，找准断骨位置，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
“啊！”顾守岳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田氏在一旁看得揪心，紧紧握住顾守岳的右手，说道：“守岳，你再忍忍，马上就好！”
李大夫额头也布满了汗珠，他手法娴熟地摆弄着断骨，将错位的骨头一点点归位。
接好骨头后，李大夫又从医馆角落的柜子里取出几副草药，放在药臼里，拿起杵臼用力捣碎。草药的汁液渐渐渗出，散发着一股独特的药香。
“这草药敷上，能消肿止痛，助骨头愈合。”李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将捣好的草药均匀地敷在顾守岳的胳膊上，随后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包扎起来。
包扎完毕，李大夫又开了几副内服的药，叮嘱道：“每日一剂，用水煎服。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往后可得好好养着，别再碰着伤处。”
顾守岳双眼无神，顾守峰对李大夫说：“好，我们记住了。”
顾堂德局促的问李大夫：“这医药费多少啊？”
李大夫说：“没几个钱，给二两吧。”
顾堂德别说是二两，一文钱也掏不出来啊。
李大夫看出来他的窘迫，就说：“晚点给也没什么，他还得在这儿待两天，免得发烧。”
“好好好，麻烦你了。”顾堂德感激的说。
安置好顾守岳，李大夫就去看别的病人了。
顾堂德将顾守峰叫了出去，“你去孙木匠家找你妹借二百文救个急。”
一路奔波，顾守峰来到了妹妹家门前。
雕花木门半掩着，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顾曼儿见是二哥，又惊又喜，连忙将他迎进屋内。
“二哥，你咋来了？快坐快坐！”顾曼儿热情招呼着，又忙喊，“他爹，二哥来了！”
孙木匠从里屋出来，满脸笑意，拱手道：“二哥，稀客啊！啥风把您给吹来了？”
顾守峰看着妹妹和妹夫，张了张嘴，却一时难以启齿。
顾曼儿瞧出二哥神色不对，关心问道：“二哥，是不是出啥事了？你脸色咋这么差。”
顾守峰长叹一口气，眼眶泛红，将大哥被赌坊老板逼债，打断胳膊，如今急需医药费救命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顾曼儿听完，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这老板太过分了！二哥，你别着急，咱一定想办法。”
孙木匠沉思片刻，说道：“二哥，这医药费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家你是不知道我爹病了一个月了，咱家里现钱也没那么多。不过，您放心，我这就出去凑凑。”说完，他转身就要出门。
顾曼儿拉住丈夫，说道：“他爹，我也跟你一起去。二哥大老远跑来，这是火烧眉毛的急事，咱得赶紧想办法。”
顾守峰看着妹妹和妹夫，心中满是感动，眼眶也湿润了，忙说：“妹夫，妹妹，真是麻烦你们了。这钱我一定尽快还上。”
孙木匠摆摆手，真诚地说：“二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出了事，我们哪能袖手旁观。您先在这儿喝口茶，安心等着。”
顾曼儿和孙木匠夫妻二人匆匆出门，四处奔走借钱。他们先来到孙木匠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同行李师傅家。李师傅听完缘由，二话不说，从柜子里拿出自己攒下的钱，交到孙木匠手中：“兄弟，这钱你先拿去应急。都是同行，咱能帮一点是一点。”
一番周折后，顾曼儿和孙木匠带着借来的钱匆匆赶回了家。
顾守峰看着他们疲惫的模样，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也有一点愧疚，不过，想到自己儿子就忍住了。
“二哥，钱凑齐了，你赶紧拿去给大哥治伤！”顾曼儿将钱交到顾守峰手中，催促道。
顾守峰接过钱：“妹妹，妹夫，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和大哥没齿难忘。等大哥伤好了，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孙木匠拍拍顾守峰的肩膀，安慰道：“二哥，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相互扶持是应该的。你快回去照顾大哥吧，有啥需要尽管跟我们说。”
顾守峰拿着钱回到医馆，“借到了。”顾堂德问顾守峰。
“借到了，这是二两。”
顾堂德拿着钱去交给了李大夫。
“那爹，我和三弟就先回去了。”顾守峰说。
“嗯，你们回去吧，明天早上，将吴氏和莹莹叫来照顾守岳。”顾堂德说。
“嗯，三弟，我们走了。”顾守峰叫上顾守崇。
到了村子已经是夜里了，他们先去老宅告知了吴氏，吴氏又哭了。
回到家，王氏将给他们留的晚饭热一下，让顾守峰和顾守崇吃。
“老宅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氏问顾守峰。
顾守峰吃了一会儿才回答她：“大哥欠了赌坊的债，一百一十两，我们借了二十两。”
徐氏注意到顾守崇的衣服上有血渍，紧张的问他：“你身上哪来的血啊？”
话一出，王氏也跟着紧张起来，看向顾守峰。
“爹将十五亩田契都抵出去了，还不够，赌坊的人就打断了大哥的一只胳膊，我们跟着去了镇上的医馆，将大哥安顿好了，才回来的，所以回来的有点晚。”
“大哥现在没事了吧？”王氏问。
“没事了，李大夫接好了，就是可能以后不大好写字了。”顾守峰回答道。
“啊，那大哥不就费了，昱儿怎么办啊。”徐氏说。
“钱一定要藏好，以后娘免不了要来找我们帮忙。”顾守峰叮嘱王氏和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