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瞳陨洪荒

刑天的战斧悬在我眉心三寸之处，斧刃上映出两轮血月——那竟是阿沅与紫微天帝的双瞳。洪荒气息如潮水般涌来，我的造化笔在虚空划出的墨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色吞噬。

“很痛苦吧？“刑天的胸腔发出雷鸣般的笑声，无首之躯的肚脐裂开巨口，“你爱的女子是本尊右眼，恨的仇敌却是左眼。“战斧突然调转方向劈向虚空，斩出一道横贯三界的裂痕，“这天地，本就是盘古双瞳所化！“

裂痕中涌出的混沌气流席卷八荒，我看到青州城在时光倒流中重现：焚城的孕妇接住坠落的火种，焦黑的婴孩睁开星辰般的眼睛。八十万冤魂的悲鸣化作实质，在刑天战甲上凝结成血色咒文。

“昭明，看这个！“太乙真人掷来半卷焦黄的书简，正是当年桃花树下未写完的情笺。残破的帛书上，破军星君的字迹突然泛起青光：

**「卿为昼瞳，吾作夜眸，共掌晨昏轮转」**

刑天的战斧骤然停滞，阿沅的瞳影在斧刃上剧烈颤动。我福至心灵，造化笔蘸取心尖血，在虚空续写后句：

**「今以相思为炬，焚尽洪荒永夜」**

帛书突然自燃，青焰中浮现出真正的历史：当年刑天自愿剜目断首，双目化为日月，却被紫微天帝盗取炼成天罚之眼。破军星君与司命星君为守护刑天遗志，将右眼精魄投入轮回——那便是阿沅真正的来历。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紫微天帝的残魂从刑天左瞳中剥离，金身布满裂痕，“但你们永远无法......“他的诅咒被归墟深处传来的鼓声打断。

八十万星火者突然同时割破手腕，血线在空中交织成网。说书人站在血网中央，手中桃木剑指向刑天：“青州儿郎！今日以血还天！“他们胸前的墨痕绽放青光，竟在刑天战甲上复写出破军情笺的全文。

刑天的无头之躯突然跪地，战斧坠入忘川激起千丈血浪。阿沅的瞳影从斧刃剥离，化作星光没入我的造化笔。我听见她的声音在笔尖流淌：“昭明，斩断双瞳的羁绊！“

紫微天帝发出凄厉尖啸，左瞳迸射的金光却被血网阻隔。我挥动画笔，以三界为纸，以众生为墨，绘出开天辟地以来最绚烂的一笔——

虚空寂静。

刑天的身躯化作桃林，每片花瓣都刻着星火者的名字。紫微天帝的金身碎成琉璃，每一片都映着凡人耕作的身影。而我的造化笔寸寸断裂，笔管中飞出的阿沅精魄，正轻轻吻去我眼角的墨痕。

“还没结束......“她消散前的微笑刺痛我的心脏，“他的真身，正在天外归来......“

我跪倒在桃林间，断裂的造化笔在掌心化作点点星光。太乙真人踉跄着走来，他的道袍已被鲜血浸透：“昭明，你看......“他指向远处的桃林深处。

在那里，一株新生的桃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树干上浮现出阿沅的面容，她的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昭明，我在这里......“

我伸手触碰树干，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树皮传来。桃林间突然响起悠扬的笛声，那是当年破军星君在桃花树下吹奏的曲子。笛声中，我看到无数星火者跪地祈祷，他们的信仰之力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桃林。

“这是......“我惊讶地发现，桃林正在吸收星火者的信仰之力，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结界之外，紫微天帝的真身正在跨越混沌归来；结界之内，新的天道正在孕育。

“昭明，“阿沅的声音从桃树中传来，“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我站起身，感觉到体内残存的造化之力在沸腾。我举起断裂的造化笔，笔尖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以吾之名，赐尔等新生！“

光芒中，桃林化作一片星海，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新生的世界。星火者们的身影在星海中浮现，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们成功了......“太乙真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新的天道，终于诞生了......“

我望向星海深处，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等待。阿沅的眼中满是温柔：“昭明，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