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记忆交易
清冷的夜风吹拂过废墟，李牧的背脊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冷汗。他站在逐渐暗淡的石碑前，目光依旧凝视着符文流转的表面，仿佛那里隐藏着解开断层城市谜团的钥匙。
“规则能量……竟然可以用来反击。”他喃喃自语，脑中盘旋着刚才那场险象环生的战斗。
虽然石碑的防御功能暂时解了围，但系统的警告依旧在他脑海中回荡：
【当前规则节点能量剩余：50%。防御功能不可持续，请尽快离开。】
李牧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低声说道：“这片碎片的时间加速，失序者活动范围扩大……如果这些规则是真实的，那么破碎的世界就像是被无数‘法则’掌控的拼图。”
他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打断。远处废墟的阴影中，一双猩红的眼睛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不见。
“又来了？”李牧警觉地握紧铁棍，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视，脚步下意识地后退，靠近石碑。这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但石碑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再保护他一次。
失序者的低吼声逐渐逼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像是死神正缓缓靠近。
“系统。”李牧在心中呼唤，“有没有其他办法清理掉这些东西？”
系统的声音依旧冷漠：【建议返回营地，规则节点的能量不可再次使用。】
“回营地？”李牧嘴角抽了抽，“就这么放弃这个地方？”
他并不甘心，但理智告诉他，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危险。他咬了咬牙，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一刻，石碑的符文突然再次亮起，蓝色的光芒逐渐汇聚成一条细长的光线，指向了废墟深处。
【规则能量反馈：特殊区域已解锁。】
【奖励区域开启，是否前往？】
李牧心中一震，目光顺着光线看去，那是废墟尽头一片隐藏在迷雾中的区域。光线的尽头隐隐有微弱的光芒闪烁，仿佛在那里藏着某种特殊的东西。
“奖励区域？”他的脑海中冒出无数念头，但很快，他的目光变得坚定。
“走一步算一步，既然已经激活了规则节点，就不能半途而废。”他握紧铁棍，小心翼翼地朝光线指引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目标，空气中的压迫感越强。李牧的脚步逐渐放缓，四周的迷雾越来越浓，视线受限，他只能勉强看清五米之内的景象。
光线指引着他来到一座破败的钟楼前。钟楼的外墙满是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但顶端那枚锈迹斑斑的青铜钟却在月光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是这里？”李牧站在钟楼门口，警惕地环顾四周。
【特殊区域：钟楼之眼】
【描述：规则节点能量的共鸣区域，可能包含稀有物资或特殊奖励。】
【警告：区域内可能存在未知威胁，请保持警惕。】
李牧眉头紧锁，手指在铁棍的握柄上轻轻敲打。他明白，系统的提示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奖励的背后，必然隐藏着相应的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破败的木门，走进了钟楼。
钟楼内部昏暗而狭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砖瓦和陈旧的木制家具，似乎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
李牧一步步走上螺旋楼梯，脚步踩在腐朽的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目光不断扫视四周，试图发现隐藏的危险。
当他来到钟楼的顶层时，一道柔和的蓝光映入眼帘。那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光球，周围环绕着复杂的符文阵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发现特殊物资：时光碎片】
【描述：用于修复规则节点，或用于个人能力提升。】
“时光碎片？”李牧的目光被光球吸引，但他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原地观察了片刻。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一声低沉的嘶吼从楼下传来。失序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震动着整个钟楼。
“果然没有这么简单……”李牧咬了咬牙，猛地冲向光球，伸手将它握在手中。
【时光碎片已获取。】
【当前区域陷入失序状态，请尽快离开。】
话音刚落，整个钟楼开始剧烈震动，砖石和木板从天花板上坠落，失序者的嘶吼声几乎已经贴近了他的耳边。
“该死！”李牧将时光碎片塞进背包，迅速转身冲下楼梯。
当他冲出钟楼的瞬间，一道凌厉的爪风从身后袭来，他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还是被余力震得踉跄了一步。
身后，一只体型巨大的失序者缓缓从钟楼的废墟中走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牧。
“必须回到营地！”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废墟中的路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倒塌的墙壁与破碎的砖石。李牧在这些障碍之间飞速穿梭，耳边始终能听到失序者的脚步声与低吼。
“它为什么会追着我不放？”李牧咬牙，脑中迅速分析着情况。
他隐约想起系统的提示，规则失序后的碎片世界会留下不稳定的守卫或怪物。也就是说，失序者可能是为了保护崩溃的碎片而存在。
“但我已经拿到物资了，它还要追什么？”李牧压下心中的疑惑，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失序者越来越近，它庞大的身影在废墟中穿梭自如，似乎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李牧的呼吸愈发急促，体力迅速消耗，而前方的路依旧漫长。
“不能继续这么跑下去。”他猛然停下脚步，迅速爬上一堵废弃的高墙，转身观察失序者的动作。
怪物停在高墙下，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李牧，它的利爪在地面摩擦，似乎在等待时机。
“来啊！”李牧从废墟中捡起一块砖石，用力朝失序者砸去。
砖石精准地击中了怪物的头部，但对它的厚重外壳几乎毫无影响。失序者怒吼一声，猛然跃起，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向高墙！
轰——
高墙应声而碎，李牧从墙头跳下，在碎石中翻滚几圈后爬起，继续朝营地的方向奔去。他心中暗骂：“这种怪物的防御也太强了，根本没办法硬拼！”
李牧的铁棍狠狠砸在失序者的脑袋上，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头怪物应声倒地。然而，他没时间喘息，四周还有三头失序者正从废墟中爬出，咆哮着扑向他。
“该死的！”他咬牙低吼，身体迅速向后退去，试图拉开距离。
他抬手向系统呼叫：“给我战术建议——”
【系统故障……系统故障……】
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声，李牧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余光瞥见系统界面一闪而过的乱码：
【记忆交易未结算】【……███数据错误……】【警告：记忆同步失败】
“什么鬼？”李牧心头一紧，但没时间深究，抡起铁棍挡下了失序者的利爪，身体却被震得向后连退数步。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再次亮起，但却不是熟悉的任务提示，而是一段刺眼的乱码：
████放弃一切的机会……选择……██是否值得？█你已经忘了她的脸吗？
“她的……脸？”李牧愣了一下，脑海中仿佛有根弦被猛地拨动。
画面一瞬间被撕裂。
火焰在眼前翻涌，燃烧的城市与浓烟仿佛将整个世界吞噬。他看到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模糊的背影在火海中逐渐远去，耳边是低沉的呢喃：
“选择了遗忘，就必须承担代价。”
他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枷锁锁住。下一秒，画面骤然破碎，涌入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李牧，别忘了……别忘了你放弃的东西……”
“砰！”巨大的撞击声打断了记忆的混乱。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旁的失序者已经被砸成了烂泥。
周围的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李牧的呼吸却变得急促，手心满是冷汗。他的脑海中仍回荡着那个低沉的声音。
【记忆交易已启动。】
“记忆交易？”他喃喃自语，目光缓缓下移，看向自己的双手，脑海中再次闪过那双沾满血的手。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李牧从地上缓缓站起，手中的铁棍几乎脱力般垂下。他目光涣散地看着四周，失序者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废墟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他的脑海中却依旧充斥着那一瞬间的破碎画面。
【系统提示：请注意当前状态，周围环境危险系数较高。】
系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在李牧听来却透着一丝刺耳。他缓缓抬起头，语气中透着无法抑制的怒意：“系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没有回应。
“回答我！”他猛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间回荡。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灼热。可系统依旧沉默，只留下空白的界面漂浮在视线边缘。
李牧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手掌不自觉地收紧，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能感受到某种隐秘的东西正从记忆的深处浮现，犹如一头巨兽在沉睡中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