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戾气
不开窍的野兽面临如此一幕，都知道撒丫子狂逃。
更别说人。
至少是炼骨。
甚至比王副统领还强。
那股无形的气势压迫，实在是太踏马恐怖。
唰！
风声呼啸，黑影一闪。
啪！
周海脚下地面龟裂，鞋底都摩擦出一片火星，猛然刹车。
他望着鬼魅般出现在前方的黑衣青年，嘴唇紧抿，腮帮子一阵颤动，狠狠咽了口唾沫。
“你……”
唰！
黑衣青年骤然动了。
周海眼前一花，只见一道模糊光影带着无匹的凌厉风暴扑面而来，锐气如刀，碎空裂地。
“我要死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早知道，我就不该追出来。
谁能想到，赵府竟然还有这等恐怖存在。
周海浑身颤栗，满目绝望。
唰！
一抹凌厉刀光撕破黑暗，抹去全部光线色彩，掩住天地所有的声音。
世间只剩这一刀。
雪亮璀璨。
宛若惊鸿。
这一刀明明从前方斩下。
可死亡般威胁却从四面八方如汪洋大海般包裹而来，狠狠挤压。
周海，你死期将至！
不！
周海面色潮红，胸膛鼓起，一头斑斓猛虎自脑中呈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狰狞狂吼，掀起泼天狂煞，将那黑衣青年带来的可怖压迫狠狠撕碎。
同时激起他疯狂的求生欲望。
吼！
周海口出虎啸，发颤的躯体充满力量。
一步迈出，足下有千钧之重，压碎丈许地板。
“虎煞吞光拳。”
一步，一拳。
虎煞显化，吞天噬地。
狰狞虎影张开血盆巨口，直化作一口血色漩涡，将袭来的一刀狠狠吞下。
黑衣青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骇然惊讶。
“如此虎煞，几乎达到三境层次之势……”
噗！
啪！
虎煞崩溃，刀光碎裂。
周海瞪大眼睛，还保持着出拳姿势。
然而那黑衣青年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是幻觉，仿佛见鬼。
“我连受伤都没有？”
他渐渐回神，呆若木鸡。
那恐怖一刀余韵在脑中回现，仿佛天地都要被斩开，如此可怕一刀，竟然丝毫伤势都没有？
我那么强，一拳把他给连刀带人都打成灰圾？
“不是，我踏马真见鬼了？”
周海狠狠摇头，警惕的扫过四周，府内厮杀动静入耳，却再无其他。
哪有什么黑衣青年？
“……”
他打了个寒颤，急忙奔向赵府。
翻墙而过，看到周阳等人，才有了那么一丝安全感。
但内心悚然却挥之不去。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发誓，绝不是幻觉。
黑衣青年实打实的存在，还交手了。
炼骨，绝不可能一个恍惚就谬无踪影。
炼脏？
也不能吧。
那可怕的一刀，挥之不去。
不是人？
不对，不管是不是人，为何不杀我？
为何我毫发无损？
难道不是敌人？
“周海，你怎么了？”
“魂不守舍的。”
周阳跑来看到周海模样，眉头一皱：“你出去追人……”
周海身上毫无伤势，只脸色苍白。
“啊，没，没什么。”
周海回神，摇了摇头，勉强一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阳哥，宁朝有非人之物吗？”
“非人？”
周阳一怔，表情愈加狐疑。
“非人之物，当然是有的，就比如这煞尸。”
“还有一些修炼邪门之法的武者，人不人，兽不兽。”
“还有妖魔。”
“不过妖魔我也没见过，都是听衙门一个老捕头跟我说的。”
“不是，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妖魔？
周海后背一凉。
刚才那青年不会真是妖魔吧？
嘶！
回头会不会盯上我？
淦。
“没看见什么，阳哥你别问了。”周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苦笑一声搪塞过去。
周阳眸光一闪，拍了拍周海肩膀，没再多言。
“战斗差不多快结束了。”
“赵炳还真够厉害的，跟副统领打了半天，不过最后还是副统领更胜一筹。”
“其他人在里面发现了一处地洞，一池子的血水，都是暗中杀人狩猎取来的精血。”
“另外，这赵炳暗中勾结煞尸门之人，同时也是青林县的牙头。”
牙头？
周海一怔，瞬间想到了刘大。
已死的刘大也在暗中做这种生意，会不会与赵炳有什么联系？
不过，刘大连武者都不是，只能说是一个比较厉害点的地痞。
远没有资格能跟赵炳搭上。
不过这彼此间的产业链肯定是有联系的。
“没煞尸门的人吗？”
“我前几天听赵叔说，似乎还有煞尸门的武者。”周海狐疑道。
“不清楚，你出去后我们几个也没敢深入。”
周阳无奈的摊了摊手。
实力太弱，还是别太冒头。
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吧，都在打扫战场了，先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捡点漏。”
“不过忘了你是个大户了，有漏估计你也看不上。”
想到周海的身家，周阳也是感慨不已。
一个月，一百六十两。
别说他，就是县兵营真正的武者队长，几年也不一定能捞这么多。
但没人能学的来，他羡慕归羡慕，也没有丝毫嫉妒。
“蚊子腿也是肉吗。”
周海笑了一声，跟着周阳往里面走去帮忙，不过黑衣青年还有那一刀，犹若梦魇般在脑海里无法消散。
多数人一边清扫战场，一边上下摩挲。
运气好，光这一下都能捞上不少。
一刻钟后。
赵府战场已然清扫的七七八八。
灯火通明，一具具尸体摆放的整整齐齐。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十几具煞尸。
多看两眼都感到惊悚。
活生生的把人炼成这玩意儿，实在是残忍。
“留一部分人守着这里处理剩下的事情，其他人回营。”
“明日，加餐。”
“还有，赏赐虽然不多，但人人都有。”
王副统领话音落下，疲惫的众人顿时面露喜色，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
来时隐秘而又匆匆。
走时便无需再顾忌那么多。
一队队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往营地走去。
“刚开我注意到你斩杀煞尸的一幕，提升的很快。”
一道身影从旁走来，淡淡瞥了一眼周海。
魏子修！
周阳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
周海淡淡道：“跟魏公子比不算什么。”
“你也配跟我我家公子比？”
后面陈力发出一声冷笑。
周海如若未闻，看都没看陈力一眼。
魏子修似乎乐见手下此言，缓缓道：“以为我会记恨在心，报复你？”
周海皱眉，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我魏子修还没那么不堪。”
但周海却从其语气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周海不配！
他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魏公子大量。”
“我炼血后期，你实力快到炼血中期，待会儿回营地切磋一下？”魏子修突然锐利的盯着周海。
周海再次愣住，正欲拒绝，却突然从其眼眸深处捕捉到一丝几乎难以压制的戾气。
虎煞拳破限，刀势、虎势进境不俗，他对凶煞之气感知格外敏锐。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魏子修这股死死隐藏的戾气，好像不是特地针对他的。
就好像，两个人原本只是小有摩擦，但其中一人正值愤怒之时，另一人还不开眼的去对方眼前晃悠，直撞枪口。
我撞他枪口上了？
思及此处，周海纳闷的同时，咧嘴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