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与灭的边界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废墟的深处传来连续不断的震动，仿佛有某种庞大的力量在逐步逼近。整个核心大厅的灯光闪烁不定，机械核心的红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警告某种即将降临的毁灭。

“准备战斗！”托克大吼一声，已经第一时间将枪口对准了通道的方向。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犹豫，但更多的是决绝的警觉。

兆痊站在机械生命体和核心装置之间，他的目光在核心闪烁的红光和远处的黑暗中来回游移，内心深处的困惑与决心交织在一起。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即将出现的力量，或许不只是和因缘巧合的战斗那么简单。

“博士，你能判断是什么东西接近了吗？”兆痊冷冷问道，同时握紧了长刀。他无需回头，声音已经透露了一种压迫的气势。

“信号非常强烈，甚至已经干扰了我随身设备的运行，但……它既像是某种防御装置，又像是独立的外来威胁。”卡伦一边快速敲击着手中的设备，一边飞快分析道，“而且，它比之前的生物机械更为复杂，恐怕我们无法单凭战斗解决问题。”

“好极了，”莱尔的脸已经因恐惧而苍白，他攥紧手中的匕首，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颤抖，“每次都是更恶劣的怪物。”

这时，通道深处终于浮现出轮廓。一个巨大的植入机械的怪物缓缓逼近，四条如机械臂般粗壮的肢体拖曳着金属地面，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它的胸腔中闪烁着一颗湛蓝色的核心，有力而规律地跳动着，而核心之中，似乎封存着某种强大的能量。

它的头部机械化得几乎完全看不出生物的特征，只有两只冷蓝色“眼睛”扫视着在场所有人。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我们能轻易搞定的……”托克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后退，“我们最好赶紧想个办法——”

然而，蓝光怪物却抢先发动了攻击。它张开那如利刃般的机械肢体，以惊人的力量向团队猛扑而来。

“散开！”兆痊大吼一声，同时跳向一旁，避开了怪物的第一轮攻击。巨大机械臂砸下的地方，地板瞬间被砸成了粉碎，足见对方力量的惊人。

托克和莱尔开始分散进行反击，托克用枪对准了怪物的蓝色核心部位疯狂射击，而莱尔则试图用他的敏捷绕到怪物的背后，寻找可能的破绽。然而，这只怪物的防御相当强大，托克的子弹击中了它的装甲，也只能溅起火花，未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它反应太快了！根本无法靠近！”莱尔吼道，他的行动被怪物突然回转的一击逼得险些摔倒。

“继续骚扰它！”兆痊咬牙下令，同时从角落中冲出。他精准地利用怪物转向的空隙，一跃而上，用刀劈向它的机械肢体。劈中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虽然削开了一角，但却未能完全切断。

而怪物似乎立刻意识到了来自兆痊的威胁，它的蓝色核心顿时闪亮，抬起另一只机械臂直击向兆痊。兆痊眼疾手快翻身躲避，却依旧被一道激射的电流擦过肩膀，狠狠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莱尔冲过来试图拉起兆痊，但却被怪物的第三只机械臂拦在了半路。

兆痊挣扎着站起身，呼吸急促，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蓝光怪物的动作似乎在某种模式下反复，它并不是随机攻击，而像是某种精确运算的执行。

“博士！”兆痊回头大喊，“这东西的行动模式是可预测的对吗？！能找到它运作的规律吗？”

卡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启动设备，快速分析怪物的运动数据。几秒钟后，他大声回答道：“它的每次攻击都遵循一套循环指令——你必须打断它的核心能量运转，否则它会自动修复！”

“说得轻松——怎么打断？”托克在一旁怒吼，他已经快被怪物逼入绝境。

兆痊没有回答，而是一个翻身冲向场地另一端的墙壁。墙壁上布满了废墟结构的线路和接入口，而在他眼中，那些隐匿的通路显然不是随机分布，而是……可以连接上蓝光核心的控制线路。

“我来引开它……把怪物吸引到这里来！”兆痊迅速向卡伦示意，同时钻入了怪物攻击的范围。

怪物的攻击渐渐被兆痊完全吸引，它的所有机械肢体向他逼近，而兆痊却有条不紊地闪避着每一次斩击。他的动作精准得近乎不合理，仿佛他的身体正在以比怪物更快的速度运算着接下来的所有事件。

“引过来了！”莱尔大喊，他和托克开始狠狠向怪物的蓝光核心射击，试图拖延它的修复反应。

“很好！”兆痊操控手中的刀，将蓝光怪物逼近到了墙壁线路的附近。就在怪物即将再次反击之前，他猛然将手掌贴上了废墟的线路节点。

瞬间，那种熟悉的、让他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涌来，但这一次，他没有抗拒。在电流如火焰般燃烧他的神经系统的一刹那，他完全接受了体内涌动的记忆——原件的力量彻底觉醒。

“启动……”他闭上眼低语，“冻结核心运算。”

那些被他接触的废墟线路闪烁起前所未有的光，仿佛整个遗迹回应了兆痊的指引。蓝光怪物立刻止住了动作，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彻底压制，它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蓝色核心的光芒逐渐黯淡。

“成了！”莱尔惊呼，显然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巨大的机械怪物轰然倒下，停止了所有运作。

托克皱着眉头看向兆痊，再次问出了他之前的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你’还算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兆痊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还有接触线路时留下的灼烧痕迹。他心中的答案，正在变得清晰，但他无法肯定这是福是祸。

“他是我们的希望。”卡伦博士打破了沉默，“不管你怎样质疑，这一切都说明……兆痊的存在，是废墟计划的关键。他是唯一能接管核心的人。”

“也许希望？”托克冷笑了一声，“也许末日。”

就在机械怪物停止后，整个核心大厅的中央，一个隐藏的台座缓缓升起，机械核心的光芒愈发明亮，一阵更深沉的声音传来——这不是机械生命体的低语，而更像是整个废墟自身的觉醒。

“黎明原件已就位。”

“主机重启倒计时，开始。”

“请选择：重启，或终止——”

大厅中，一切归于死寂，仿佛所有的命运都等待着兆痊的一声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