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莱蒂的异化器官
二十分钟后。
实验室的房门打开。
守在门口的布拉吉立刻迎上前，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
“莱蒂她怎么样了？”
摘下鸦喙面具的露西扬起被汗水浸湿的银发，正要开口时，实验室里突然传来带着哭腔的呼唤。
“布拉吉，我……”
那声音带着涅槃重生的喜悦和哽咽。
露西识趣的侧身让开，布拉吉几乎是撞开半掩的门冲了进去，老旧木门在他身后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险些在门板上碰了一鼻子灰的露西倒也不恼。
她在客厅褪色的天鹅绒沙发落座，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玻璃器皿置于实木茶几上。
略显浑浊的保存液中，那颗取自莱蒂西亚后背的异化肿瘤正诡异地蠕动着。
肉瘤上长出许多手指粗细的紫黑色肉须，不断拍打玻璃内壁，在保存液里搅出细密的气泡。
“这玩意儿被切下来居然还保持着活性。”
这让露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屈指轻叩瓶身，看着肉瘤应激般收缩成团。
莫非体外新增的魔化器官与原有异变的魔化器官不同？
一个脱离寄生体后依旧能够存活的异化器官……她准备将肉瘤带回去后再慢慢研究。
……
属于中级学徒居住的某间宿舍内。
铸铁煎锅里的牛排正滋滋作响，金黄的油脂裹着迷迭香的气味在房间弥漫。
莱蒂西亚解下沾着面粉的亚麻围裙，将盛满奶油蘑菇汤的陶碗轻放在银发少女的面前。
“不要客气露西，多吃点，厨房里还有很多。”
对面的银发少女嘴里咕噜着客气话，嘴巴却已经塞了好几坨品质上好的牛肉。
半个月，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每天就是面包、土豆配麦粥，没见过一点荤腥和油水，露西现在看什么都像个土豆。
餐桌对面的布拉吉同样吃着牛排，虽然不像露西那般胡吃海塞，但动作也不慢，脸上的笑容更是一刻也没有消退过。
他时不时望向妻子脖颈后那道淡粉色疤痕，那里曾经盘踞着拳头大小的紫黑肉瘤，此刻却在晨光中泛着健康的光泽。
甚至因为服下了露西的“大师级噬垢药剂”，莱蒂西亚体内的污染值已经降到了个位数。
再加上许久没有下厨的妻子亲手做的牛排大餐，即便是六级学徒的布拉吉也难得吃撑了肚子。
当最后一块牛排消失在露西的餐叉下，布拉吉轻轻叩响餐桌。
莱蒂西亚识趣的起身收拾餐具走进了厨房。
没有客套的话，布拉吉开门见山道：
“说吧，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巫师之间应当遵循同等交易原则，露西主动帮他治好了爱妻，现在轮到他回报的时候了。
这一点，二人在手术开始前便早已有了默契。
虽然穿越还没多久，但已经深知这一点的露西也没有绕弯。
她已经在卡伦那里了解过，虽然奥兰多和布拉吉都是元素学派的学徒，但二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前辈认识奥兰多吗？”
“奥兰多？我有一点印象，好像是一个三级学徒。”
“对。”露西顿了顿，继续道：“半个月前我曾在高塔一楼的回廊里见过他一面，而他身边还有一只人形诡异，然后……他便一直想杀了我。”
她刻意略去了原主暴毙的细节，只将人形诡异和琥珀球事件娓娓道来。
当听到“深渊淫秽触手“时，布拉吉的脸色阴沉，垂眸思索着什么。
露西继续补充道：“我怀疑奥兰多在进行什么威胁高塔的事情，或许你能将这件事向某位巫师反映。”
布拉吉却露出一抹苦笑。
“你太高看我了，或者说你太小看一位伟大巫师，在高塔能够见到巫师的唯有几位巅峰学徒，他们无一不是伟大巫师的学生。”
“不过这件事我会向负责日常管理的巅峰学徒反映，如果奥兰多真的有问题，想必他会处理。”
露西：“大概需要多久？”
“不清楚。”布拉吉犹豫道：“每一位巅峰学徒都在为突破正式巫师而忙碌，即便是我也无法随时见到他。”
这下露西为难起来。
她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宿舍不出去，但宿舍到尸房的这段距离有好几处铁鸦的死角。
如果奥兰多埋伏起来突然袭击，身为见习学徒的露西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就在客厅陷入沉默时。
带着淡淡鸢尾花香的手臂环上布拉吉的肩膀。
莱蒂西亚湿漉漉的手指在丈夫袖口留下深色水渍，眼眸望向对面的露西：
“我的命是她从深渊里抢回来的。“
布拉吉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抱歉，按照高塔的规定，在高塔范围内正式学徒之间严禁互相伤害，我无法直接对奥兰多出手。”
“但在我向巅峰学徒汇报并做出判断之前这段时间，我会负责护送你往返尸房和宿舍，如果奥兰多敢向你出手，出于无限防卫规则我会帮你解决他。”
布拉吉的办法很笨拙却最为有效，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但身为六级学徒的布拉吉都不介意，露西自然不会有意见。
又在宿舍与莱蒂西亚聊了几句，露西便主动提出告辞。
走回五楼的巨大回廊上，露西看向远处发出窸窸窣窣的阴暗处的目光微微发亮。
……
次日破晓时分，完成七沙漏时冥想的露西准时醒来，湛蓝色的双眸透过悬窗看向挂满朝霞的天空。
半个沙漏时后，露西推门走出了房间。
远处，一位黑袍学徒站在阴影处。
那不是奥兰多，而是六级学徒布拉吉。
露西向着对方微微行礼便向绿藤花园方向走去，她今天不准备去尸房，但需要去塔莉娅那里取购买的药材。
至于两天后的结算露西也不担心。
她手里还有几枚卖魔药剩下的魔石，完全足够支付几次尸体的费用。
几个转角过后布拉吉已经不见了踪影，但露西知道对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而她藏在灰袍下的手也悄悄握住了“齿轮法杖”。
但可惜，即便是在几条没有铁鸦站岗的小道，奥兰多也没有现身。
没一会儿，露西便在绿藤花园门口看到了塔莉娅。
几天未见，小丫头的状态比起上次要好转了少许，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这让露西忧心稍安。
接过十份药材，二人简单交流了几句露西便返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