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量子躁动

2024年7月18日 09:17

林疏的义眼突然开始抽搐。

当他将神经连接器插入科技园区的监控主机时，视网膜投影突然出现密集的噪点。这不对劲——三年前那场爆炸夺走他左眼后，军方特制的量子义眼从未出过故障。

“林老师？“实习警员小周举着物证袋的手在颤抖，“地下三层B区的排水管...他们在铸铁管道内壁发现了这个。“泛黄的报纸碎片上，繁体铅字赫然印着：【1937年8月14日上海记忆研究所突发大火疑与日军特工有关】

林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分明是三天前他在父亲遗物中见过的报道。当时那张报纸的日期却是1949年5月3日。

监控屏幕忽然蓝光暴涨，所有画面中的电子时钟都在倒流。在时空扭曲的21秒里，林疏看见镜中倒影露出不属于自己的冷笑，右手正在缓慢戴上黑手套。

地下三层B区，混凝土承重柱内嵌着一具尸体。

死者是科技园总工程师陈明远，48岁，死亡时间约在7月17日午夜。诡异的是，尸体被完美封存在2005年浇筑的混凝土中，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林老师，你看这个。“小周指着死者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表盘停在0点，但玻璃裂纹...“

林疏俯身细看，裂纹呈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他的义眼突然自动对焦，显示出一串数字：144000。

法医在死者口腔内发现报纸碎片，铅字排列成二进制代码。林疏的义眼自动解码：DELETE 20240717。

“这栋楼有问题。“陆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疏转身，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警戒线外。他右手戴着黑色手套，左手把玩着一枚青铜怀表。

“你是谁？“林疏警觉地问。

“陆深，建筑设计师。“男人微笑，“林先生，你的记忆修复率已经跌破临界值了。“

林疏的义眼突然显示倒计时:72:00:00。

“什么意思？“林疏追问。

陆深没有回答，而是指向通风井：“听。“

林疏听见奇特的嗡鸣，仿佛无数记忆在管道中流动。他的太阳穴突然剧痛，眼前闪过陌生画面：1941年的伦敦大轰炸、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2024年的科技园大火...

“这栋楼在吞噬记忆。“陆深说，“而你，是唯一能阻止它的人。“

林疏跟随陆深来到电梯间。电梯按钮泛着诡异的蓝光，陆深按下“B3“，但电梯却向上运行。

“这是记忆回廊，“陆深解释，“电梯会根据乘客的记忆选择楼层。“

电梯停在7楼，门开后是一条无限延伸的走廊。墙上布满血色纹路，仿佛血管在跳动。

“看那里。“陆深指向一扇门。

门牌上写着：1941.08.14。

林疏推开门，看见一个实验室，墙上挂着老式钟表，所有指针都在倒转。实验台上放着一台奇怪的仪器，形似青铜钟摆。

“这是记忆提取器，“陆深说，“1941年，犹太科学家埃里克·门德尔松用它凝固濒死记忆。“

林疏的义眼突然显示警告：记忆完整性89%。

“你的记忆正在流失，“陆深说，“因为你也曾是时渊的一部分。“

回到案发现场，林疏发现新的线索：死者陈明远的手机收到过一条空白短信，发送时间是7月17日23:59。

“这是时调会的标记，“陆深说，“他们用空白短信筛选目标。“

林疏调取监控，发现7月17日23:58，所有摄像头出现2秒的量子噪点。噪点消失后，陈明远已经站在承重柱前，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

“看这里。“陆深指向死者右手，食指微微弯曲，指向通风井。

林疏突然想起什么：“通风井的嗡鸣...是记忆在流动！“

“没错，“陆深点头，“时渊正在吞噬7月17日的记忆。如果不能在72小时内阻止它，整个城市都会忘记这一天。“

林疏的义眼倒计时显示：71:58:23。

“我们得找到时调会，“林疏说，“他们一定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陆深露出神秘的微笑：“他们已经开始了。“

突然，整栋楼剧烈震动，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显示：DELETE IN PROG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