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订婚宴
直到订婚宴当天。
休息室里。
楚胭霜已经化好精致的妆容，正座在南潇对面的沙发上。
她背挺得笔直，双膝并拢，手放在膝上，整个人略显局促，又长又翘的睫毛不安的煽动着，时不时瞄一眼少年。
是温润如玉，也俊秀。
南潇打量了两眼面前的少女，率先打破了空气里的沉寂，声音温润：“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在校忙于本升博，所以没能抽空回家，也没能陪你准备订婚宴的相关事宜。”
楚胭霜摇头，温软开口：“没关系。”
休息间的门被敲响。
一颗粉色脑袋探了进来。
“哥。”
听到叫声，南潇侧头朝她微微一笑，招手：“进来吧。”
南湘推开门，蹦蹦跳跳朝俩人走进，看清楚胭霜容貌的瞬间，两眼放光。
“好漂亮啊！你就是楚姐姐吧？我未来的嫂子？”
南湘没去过乡下，也没见过楚胭霜。
楚胭霜起身，淡笑轻声：“我是楚胭霜。”
“楚姐姐好，我叫南湘，可能是你未来的小姑子。”南湘自来熟地挽着她的手介绍。
楚胭霜听黎秀敏提过南湘，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活泼可爱的一个性格。
“楚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可惜这么好的白菜就要被我哥这头猪拱了，要是我是男人就好了。”
南湘露出可惜的表情，丝毫不顾及亲哥的面子。
“不过楚姐姐你放心，以后要是我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肯定站你这边。”
被忽略的南潇抬手虚咳了两声，看了自家亲妹一眼，起身走至楚胭霜身侧，手臂弯曲：“订婚快开始了。”
南湘撇撇嘴：“那我先回宴厅了，你们慢慢来。”
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楚胭霜轻咬下唇，但一想到嘴上涂有口红，又松开了，犹豫两秒，还是将手落在少年的臂弯里。
俩人并肩来到宴会厅内。
炽白的灯光打在俩人身上。
楚胭霜那头黑长直的头发被高高盘成丸子头，额前垂落几缕碎发，雪白透亮的天鹅颈和锁骨露在外面，身着一字肩收腰红色长裙，顶上的灯光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南潇一身西装革履，身材挺拔，头发和胡渣都经过细致的打理，每一步都迁就着身旁的女孩。
楚胭霜没见过这么大场面，不适应灯光，默默朝南潇贴近了些，手上也不自觉用力。
南潇侧眸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微微弯腰启唇：“放松，没关系。”
温柔的声音安抚了楚胭霜的不安，她向他贴近，软声细语：“谢谢。”
随着俩人走至中央，众人的目光纷纷落至他们身上。
南潇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南潇。非常感谢各位出席这场订婚宴……”
一套繁文缛节下来后，楚胭霜有些站不住，南潇带着她来到角落里的那一桌座下。
身侧分别是南家兄妹。
南潇：“这些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玩伴，不用拘谨。”
楚胭霜应了一声好。
一桌人先是齐声喊了声嫂子好，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开始轮流自我介绍起来。
一圈下来，唯独一位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没有开口说话。
楚胭霜不经把视线落到了对面的男人身上。
一桌人也下意识看过去，但看清是谁后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男人缓缓掀起眼眸，像是深山里的野兽觉醒盯着猎物般。
楚胭霜感觉四周有些寒意，拢了拢身上南潇的西装外套，想要把视线收回。
男人似是察觉，从黑暗中脱身。
入眼的就是那显眼的头发——黑发中染着几缕红发。
是街边的少年。
只不过此刻少年身上的运动服换成了黑西装，为他身上的禁欲和神秘更添一份色彩。
见他一直不开口，座他身旁的陆辞年出声解围：“他是京都谢家少爷谢……”
“谢昭玄。”一道低沉宛如大提琴，富有磁性的嗓音接下陆辞年的未出口的话。
京都谢家少爷？谢昭玄？
南湘靠在楚胭霜耳边小声解释道：“谢家是京都豪门之首，而他是谢家少爷，地位尊贵，声名显赫，有“京圈太子爷”之称。同辈里年纪不算大，但是人人都得喊一声爷的存在。甚至有些长辈都会屈尊降贵，对他喊爷。”
听完南湘的话，楚胭霜收回视线，心里已经抱着对他敬而远之的态度。
偏偏这时身旁的南潇一手端着酒杯起身，一手虚扶着楚胭霜的腰肢示意她一起。
“谢爷，感谢亲临，是我们的荣幸，敬你。”
说着南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见南潇如此，楚胭霜干净的眸子对上谢昭玄，微微欠身，也欲把手中的酒喝完。
只是她的唇刚碰到杯沿时，谢昭玄低沉磁性的嗓音又传来：“楚小姐就不必喝了。”
杯中是低度数的果酒，楚胭霜向南潇投去询问的目光。
见男人微微颔首，楚胭霜才放低酒杯，转头对谢昭玄道：“谢谢，谢爷。”
声音干净温软。
谢昭玄没再多言，浅抿了一口面前的酒。
陆辞年诧异地看向谢昭玄，在他身旁小声道：“谢爷，你今天吃错药了？居然会关心女人？”
谢昭玄瞥他一眼，没理会。
陆辞年怯怯地摸了摸鼻头。
得，又恢复了那副禁欲不染尘的老样子。
酒过三巡，楚胭霜有些头晕，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缓了好一会才出来。
黑色木门拉开，蓦然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男人靠墙而立，一手插兜，一手扶着嘴里衔着的红色火星子。
身高腿长，像是穿着西装的野兽。
西装暴徒。
节欲又诡秘。
听到声音，他徒手按灭火星。
楚胭霜因为刚刚吐过，眼眶还微微泛着红，见他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谢昭玄目光如炬，牢牢锁在她身上，眼底晦暗不明。
楚胭霜沉不住气：“谢爷，您怎么在这？”
比刚刚桌上那声，更软更糯。
像羽毛扫在心尖上。
他不出声，楚胭霜心里更没底了，眼底起了雾气，不敢再出声。
真是只软包子。
谢昭玄抬步向她走进，抽出插兜的手，摊开掌心。
是一颗糖。
耳边低迷暗哑的声音传来：“橙子味，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