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记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林秋雨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她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画中女子腰间的玉佩突然开始发烫，隔着玻璃展柜都能感受到温度。

“那幅画右下角是否有个暗纹？“男人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用紫光灯照左下角卷轴接缝处，你会看到......“

“你是谁？“林秋雨猛地打断对方。画中女子突然眨了眨眼，这个细微的变化让她浑身发冷——此刻分明是正午，阳光正透过橱窗洒在画作上。

电话里传来低笑：“我是能看懂画中诗的人。“通话戛然而止。

林秋雨从库房翻出拍卖行专用的紫光灯，当幽蓝光束扫过卷轴接缝时，一行暗红色小字渐渐浮现：

「丁未年三月初七，沈郎负约，梨园血浸」

画中突然传来刺骨寒意，玉佩在玻璃柜中剧烈震动。林秋雨头痛欲裂，恍惚间看到满地落花都化作血珠，耳畔响起金铁交鸣之声。

“小姐快走！“丫鬟满身是血地扑过来，却被乱箭钉在朱漆廊柱上。林秋雨发现自己正穿着画中那袭红衣，怀揣半块染血的玉佩在火海中奔逃。

“清歌！“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回头看见银甲将军被十余人按跪在地，剑刃已架上脖颈。

剧烈的灼痛让她惊醒，手中紫光灯管不知何时爆裂，玻璃渣刺入掌心。更诡异的是，那幅古画原本空白处的题诗位置，此刻竟渗出暗红血珠，在宣纸上晕染出新的字迹：

「百年约，三更月，画魂不渡奈何桥」

当晚子时，店里所有钟表突然停摆。林秋雨惊恐地发现，自己左手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与画中女子相同的朱砂痣。当她颤抖着将染血的手掌按在画上时，整幅画卷突然悬浮空中，画中梨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

“你终于想起来了。“画中女子竟踏出画卷，发间金步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她指尖轻点林秋雨眉心，更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07年春，梨园名角沈清歌与禁军统领霍临渊相约私奔。那夜霍临渊被设计困在宫城，沈家戏班却被污蔑私通革命党。当霍临渊斩断城门铁锁赶来时，只见戏园燃起冲天大火，沈清歌至死攥着定情的半块玉佩。

“他在奈何桥等了你九十年。“女子声音凄厉，“可你饮了孟婆汤！“画纸突然渗出鲜血，无数苍白手臂从画中伸出，将林秋雨拽将林秋雨拽向血色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