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断剑峡谷
“大人，暴民的数量太多了，他们每天就要消耗大量的食物，即使他们从奥莱恩伯爵那抢了一部分，也于事无补。”
塔尼尔面色凝重，继续说道，“他们肯定会继续劫掠，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奥莱恩伯爵所带领的部队只有一千五百人，随军运送军粮的马车也才两三辆，总共没多少粮食。
可暴民的数量过万，每天的食物消耗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劫掠周围的贵族领地。
“你是想趁着他们分兵后再伏击？”
李维也反应了过来。
在击败奥莱恩伯爵前，暴民们的实力还很弱。
他们要想劫掠村庄或城堡，必须全军出动。
可在击败奥莱恩伯爵后，他们获得了大量的武器装备。
加上从克劳恩家族获得的战利品，这些暴民们已经能武装起一支一千多人的精锐部队，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子爵所能动员的兵力。
现在奥莱恩伯爵又损失惨重，可是在奥列佛郡，这些暴民们已经能横着走了。
实力大增，周围又没有强大的敌人，暴民们分开劫掠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他们真的分开行动，那伏击的胜算很大。”
苏泰因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即使暴民们只分成两队，他们可以像今天这样发起夜袭。
没有了拖后腿的里昂·奥莱恩伯爵，他手下的那些小伙子们能轻松击败那些平民。
“那就让骑兵侦察一下吧。”
李维沉思片刻，同意了这个计划。
毕竟在建完寒鸦村后，他手中的第纳尔已经越来越少了。
升级、招募、建造封地，都会消耗大量的第纳尔。
而寒鸦村提供的微薄税收连士兵的每日工资都不够，要想获得大量资金，他必须带领士兵击败强敌。
瓦兰迪亚侍从听到命令，驱使战马向着昨夜的战场赶去。
……
丘陵下，获胜的暴民们开始欢呼起来。
他们没想到，那些气势汹汹的讨伐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就连高贵的奥莱恩伯爵都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部下更是丢盔卸甲。
看着周围部下换上新的装备后，刀疤埃尔顿眼中充满了笑意。
有了这些人，他完全能击败周围的任何一个贵族，夺下他们的城堡。
“老大，要不我们回城堡吧。”
一个壮硕的男子说道。
在发起暴动前，他们都生活在克劳恩男爵的城堡附近。
现在克劳恩男爵已死，奥莱恩伯爵战败，其他的贵族也不敢来招惹，他们完全可以回到城堡。
“我们没有足够的食物，要是回去，用不了多久都得饿死在那里。”
刀疤埃尔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奥莱恩伯爵是败了，可奥列佛郡还有其他贵族呢。
就算奥列佛郡的贵族都战败，上面还有北境大公。
继续待在原地的话，即使没有粮食危机，也会被源源不绝的贵族军队耗死。
那些该死的贵族，绝对不会让挑战贵族权威的他们存活。
“那我们去奥森男爵领吧。”
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奥森男爵领就在隔壁，只需要一天，他们就能到达奥森男爵的格雷森堡城下。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攻下一个男爵的城堡。
“奥森男爵领刚遭到兽人袭击，即便攻下来，恐怕也找不到太多食物。”
刀疤埃尔顿摇了摇头。
在奥莱恩伯爵到来之前，奥森男爵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现在，一个残破不堪，饱受战火蹂躏的男爵领，他已经看不上眼了。
“我们得南下，沿着玛格拉大道，前往幽暗山脉，那里不属于帝国，我们可以在山中生活。”
沉思片刻后，刀疤埃尔顿面色凝重地说道。
幽暗山脉是北方开拓领和帝国内陆的分界线，山高林深，里面生活着各种怪物和类人种族。
卡尔德隆帝国曾试图控制这里，但在损失四个军团而毫无所获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幽暗山脉虽然危险，但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沿着玛格拉大道的话，我们至少得走两个月，可我们的食物坚持不到那时候。”
周围的同伴听到这话，一脸犹豫。
玛格拉大道是皇帝为了方便调兵和兽人战斗，从而修建的一条从奥列佛郡直达帝国内陆的道路。
要想前往幽暗山脉，玛格拉大道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可以从周围的贵族领地收集足够的食物。”
刀疤埃尔顿目光坚定，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奥列佛郡的贵族实力弱小，他们可以趁机劫掠周围的贵族领地积攒食物。
出了奥列佛郡后，他们就合兵一处。
只要不主动招惹其他郡的贵族，他们有很大概率能到达幽暗山脉。
见埃尔顿已经下定决心，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
瓦兰迪亚侍从还没有赶到目的地，就在半路遇到了暴民们的斥候。
靠着克劳恩男爵和奥莱恩伯爵的支持，这些平民们也组建了自己的斥候骑兵。
战胜奥莱恩伯爵让他们士气高涨，在看到奥森家族的黑色狮鹫旗后，六个骑着战马的斥候当即冲了上来。
面对敌人的挑衅，瓦兰迪亚侍从丝毫不怂。
这些瓦兰迪亚的二阶贵族兵左手持盾，右手持矛，发起了冲锋。
在骑士的驱使下，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双方骑兵碰到了一起。
长矛与弯刀相撞，瓦兰迪亚侍从躲开弯刀，顺势刺向暴民斥候。
这些匆匆上任的暴民斥候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尖锐的长矛刺入自己身躯。
瓦兰迪亚侍从顺势松开长矛，抽出铁质武装剑，砍向后面的敌人。
“杂碎，去死！”第二个暴民斥候见同伴被杀，将弯刀劈向瓦兰迪亚侍从脖颈。
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
还没等暴民斥候有所反应，另一个瓦兰迪亚侍从的长矛已经刺进他的身体。
双方很快分出了胜负，只一轮冲锋，暴民斥候就倒下了四个，而瓦兰迪亚侍从无一伤亡。
幸存的几个斥候意识到了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急忙跑向己方步兵。
就算他们穿上盔甲，骑着战马，和那些接受了长期训练的骑士比起来，他们犹如幼童，毫无反抗之力。
这支暴民的统帅也知道自家的斥候实力太弱，连忙让十字弩手和弓箭手掩护，防止敌人追击。
瓦兰迪亚侍从见此，便牵着四匹战马离开了。
……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浑身血污的瓦兰迪亚侍从翻身下马：“大人，他们分兵了！”
瓦兰迪亚侍从将探查到的消息告诉了李维，暴民们已经分成三队。
当李维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忙找到塔尼尔商议伏击的地点。
“断剑峡谷。”塔尼尔的手指重重戳在羊皮地图某处，“他们必定经过此处。”
李维俯身查看地图，断剑峡谷位于克劳恩男爵领东南方，是前往奥莱恩伯爵领的必经之地。
“他们想攻打奥莱恩伯爵的城堡？”
李维一脸疑惑。
这支暴民部队的前进方向正是奥莱恩伯爵领，难道这些暴民们在胜利后极度膨胀，觉得自己能攻下一个伯爵的城堡？
“大人，他们应该是想劫掠村庄，搜集粮食。”
苏泰因站出来说道。
奥莱恩伯爵虽经历了一场惨败，可他的城堡奥莱恩家族历经多年修筑的，固若金汤。
不要说分兵后的暴民部队了，就是没分兵，他们也无法攻下那座城堡。
“那就这儿吧。”
搞清楚了暴民们的目的，李维点点头。
统一意见后，塔尼尔急忙命令部队调转方向，朝着断剑峡谷行军。
经过三个小时的急行军，在中午十二点时，李维他们终于来到了断剑峡谷。
峡谷两侧陡峭的岩壁上布满风蚀的裂痕，犹如被巨剑劈砍过的伤痕。
“如果在这地方修个要塞，一千守军就能挡住数万大军。”
苏泰因环顾四周，感慨道。
“确实适合。”
塔尼尔看着峡谷入口处仅有五米宽的通道，表示赞同。
这里的地形确实适合防守，只要一百名弓箭手，就能能封锁整条道路。
“根据骑兵的消息，那些暴民两个小时会通过这里。”
李维面色严肃，继续说道，“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将他们堵在峡谷之中。”
急行军后，士兵的体力已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用来休息了。
和之前的夜袭不同，这一次，李维要全歼这伙暴徒。
和一路急行军的李维不同，被瓦兰迪亚侍从盯住的暴民们因害怕遭到突袭，行军速度很慢。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瓦兰迪亚侍从离开在他们的视野后，这支由平民组成的部队行军速度才有所提升。
或许是害怕遭到追击，暴民们在进入断剑峡谷时，明显提升了嘟嘟。
当浩浩荡荡的部队完全进入断剑峡谷时，峡谷上方突然响起沉闷的滚石声。
暴民指挥官抬头，只见无数黑影从七十尺高的崖顶坠落，巨石和圆木像巨兽獠牙般碾碎前排的士兵，也将唯一的路口完全堵住。
“是陷阱！”
暴民指挥官猛地勒紧缰绳，控制住受到惊吓的战马。
烟尘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剩余的同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整支部队陷入了混乱，溅起的烟尘遮挡了视线，让他们无法看清袭击者的身影。
与此同时，塔尼尔带领着瓦兰迪亚步卒趁机堵住谷口，雪亮的长矛和盾牌组成盾墙，将惊慌失措的暴民逼向峡谷内部。
入口处的一些暴民看到袭击者，急忙发起冲锋，试图冲破眼前的包围。
苏泰因指挥的远程射手将箭矢搭上弓弦，箭雨精准地落在暴民群中，一个接一个的身影逐渐倒下，无一幸存。
当烟尘散去，峡谷入口处的暴民将黑色狮鹫旗的消息告诉了指挥官。
暴民指挥官终于明白了袭击者的身份。
他本以为那些瓦兰迪亚侍从只是确保他们离开克劳恩男爵领，没想到居然在此设下伏击。
“竖盾！”暴民指挥官的吼声在岩壁间炸响。
三十名披着锁子甲的暴民立刻举起方盾，这些从奥莱恩士兵尸体上剥下的木质盾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可当第二轮滚石裹挟着断枝倾泻而下时，三块盾牌连同后面的躯体被碾成了肉糜，剩余的盾兵们看到同伴的惨状，急忙推到后面。
在巨石面前，这些盾牌毫无意义。
“冲出去。”
暴民指挥官只能命令部队发起冲锋。
继续待在原地，他们只会被巨石砸死，唯有冲锋，才有一丝生路。
在暴民指挥官的吼声中，暴民们渐渐恢复理智。
他们调转方向，冲向峡谷入口。
一刻钟后，大量的暴民如同潮水般向着峡谷入口处涌来。
巴旦尼亚射手和瓦兰迪亚征召弩手不断射出箭矢，依旧无法阻止暴民们的冲锋。
很快，双方步兵就碰撞到一起。
“稳住。”塔尼尔的吼声穿过烟幕。
五十名瓦兰迪亚步卒立刻将筝形盾砸进泥土，寒光凛冽的单手剑从盾隙间探出，刺入暴民们的身躯。
躲在后方的李维松开弓弦，箭矢穿透某个正在装填弩机的暴民眼窝。
暴民已被完全堵在峡谷中，进退无路。
塔尼尔带领的瓦兰迪亚步卒犹如一道钢铁城墙，在暴民的冲击下纹丝不动。
远程射手有苏泰因指挥，这位工程师已有相当丰富的经验。
此时的李维，完全不需要指挥部队，便拿出弓箭，提升弓术技能等级。
暴民们的反击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第八个弩手倒在他箭下时，幸存的暴民终于崩溃了。
他们丢下武器逃向峡谷，企图从里面寻找逃离的道路。
夜幕降临前，瓦兰迪亚步卒面前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暴民。
日落时分，李维擦拭着剑刃上的血渍走过战场。
“大人，剩下的怎么办？”
塔尼尔提着暴民指挥官的头颅走来。
倒下峡谷入口处的暴民有五百多人，剩下的都在峡谷里面。
“等天亮再俘虏吧，让士兵们守好入口。”
李维看着逐渐变黑的天空，缓缓说道。
夜幕即将降临，他已经赢得了胜利，不急着将那些溃兵俘虏。
毕竟失去了指挥官，又遭遇惨败，被困在绝境的暴民们，结局已经注定，无非是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