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铜殿中的弑神者

青铜剑插入祭坛的瞬间，林渊看见自己的影子与雕像重合。殿内三千盏长明灯同时点亮，映出墙壁上被抹去的壁画残痕——那上面本该记载着烛龙开天的创世神话，如今只剩四大圣宗篡改后的伪史。

“圣子，该完成你的使命了。“

青龙掌教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透着诡异的慈祥。林渊握紧剑柄，饕餮纹咬破的掌心血流如注，在祭坛上勾勒出完整的炼妖壶图腾。

地面突然透明，下方浮现出被锁链贯穿的四大神兽本体。青龙逆鳞破碎，白虎獠牙尽断，朱雀羽翼焦黑，玄武龟甲上插满冰锥。它们的鲜血汇成血河，源源不断注入殿外四圣宗主的本命灯。

“这就是四圣归元的真相？“林渊的烛龙之瞳看穿虚空。血河尽头，十万修士正在圣宗洗剑池中沐浴，他们吸收的“灵气“实则是神兽精血。

青龙掌教的虚影在祭坛浮现：“三百年前你亲手种下的因，如今该结果了。“他抬手显现记忆画面——

青铜宫殿内，与林渊容貌相同的男子正将四圣宗主神魂打入神兽体内，笑着说：“想要永生，就成为它们。“

“闭嘴！“林渊挥剑斩碎虚影，剑气却激活了暗藏的留影阵。更多画面涌现：

初代烛阴之子创造四象封天阵，将凶兽本源封入修士体内；历代圣子不断轮回，以自身为容器维持大阵；直到三百年前那代圣子突然叛变，抽走四大神兽本源导致天崩......

殿外传来姜离最后的龙吟。林渊转头望去，正好看见她的烛龙虚影被四色光矛贯穿。青龙掌教的声音如附骨之疽：“就像那丫头一样，你注定要为苍生牺牲。“

祭坛突然升起光柱，林渊感觉体内烛龙血脉沸腾。青铜剑自动飞向穹顶缺失的阵眼，那里本该镶嵌着完整的炼妖壶。当剑身触及阵眼的刹那，整座宫殿开始回溯时光。

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

黑衣圣子站在血泊中，脚下踩着初代四圣宗主尸体。手中炼妖壶迸发混沌之光，壶身四块碎片分别刻着烛龙、饕餮、穷奇、梼杌的图腾。

“原来我才是......“林渊的识海掀起风暴。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开始重组：三百年前他发现自己只是阵眼容器，于是抽离四神兽本源欲毁大阵，却被四大圣宗联手镇压，魂魄被打入轮回。

“现在明白了？“青龙掌教真身踏入宫殿，手中青铜镜映出林渊前世容貌，“你每世觉醒都会加固大阵，所谓复仇不过是轮回的一环。“

林渊突然笑了。他任由祭坛锁链缠住四肢，背后浮现的烛龙法相却开始异变——龙角生出饕餮纹，利爪缠绕穷奇煞气，龙睛泛起梼杌的血芒。

“你们难道没发现，“他震碎锁链，“这世我吞噬的不止是青鸾？“

四大掌教同时色变。林渊的瞳孔分裂成重瞳，左眼烛龙掌控时间，右眼饕餮吞噬空间。青铜剑彻底碎裂，露出核心的炼妖壶残片，上面赫然刻着四大凶兽的真名。

整座昆仑虚开始崩塌，被囚禁的四大神兽发出解脱的悲鸣。青龙掌教想要催动本命灯，却发现灯油早已干涸——那些沐浴神血的弟子，此刻全都化作血水流向青铜宫殿。

“该结束了。“林渊抬手撕开胸口，跳动的烛龙心臟镶嵌着四色晶石，“三百年前我留的后手——用你们最得意的弟子温养凶兽本源。“

四大掌教的身体突然龟裂，朱雀圣主体内飞出穷奇虚影，白虎宗主头颅钻出梼杌利齿。林渊踏着时空乱流走来，炼妖壶残片在他掌心重组：“这才是真正的四圣归元。“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天穹裂开混沌缺口。四大凶兽本体降临人间，却在触及林渊的瞬间温顺俯首。青铜宫殿拔地而起，化作炼妖壶本体，将整座昆仑虚吸入壶中。

“不——“青龙掌教在消逝前惨叫，“你竟要重启洪荒！“

林渊立于壶口，望着下方崩坏的修真界。姜离消散前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他轻轻转动炼妖壶：“错了，我要重写的是......“

壶中混沌之气喷涌而出，淹没天地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