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龙刃破磨

混沌锁链撕裂天幕的刹那，楚夜足踏青莲骤然旋身。战甲莲瓣铿然作响，在真空划出七道翡翠残影，恰好构成北斗禁阵。最先袭来的三条锁链收势不及，撞进阵眼星位，链身上扭曲的楚夜面容发出惨叫。

“贪狼噬月！“楚夜并指抹过龙爪刀脊，刀柄竖瞳迸发日曜之光。锁链在强光中如毒蛇痉挛，那些面孔的七窍渗出星砂。他趁机突进三丈，刀锋挑向锁链关节处的暗痂

那里凝结着三百年前楚江寒留下的剑伤。

冰夷少女的羽翼在此时完成蜕变。每根翎羽都是冰晶卦象，振翅时洒落“山泽损“卦的霜芒。当霜粒附着在第二条锁链时，玄冰自旧伤处蔓延，将混沌法则冻结出细密裂纹。

“坎宫移位！“少女清喝响彻虚空。楚夜福至心灵，脚踏青莲施展楚氏游龙步，身形化作九道残像。真身却借着卦象牵引，出现在锁链背面的视觉盲区。龙爪刀贯入冰裂纹中心，琥珀刀光顺着锁链经络逆冲而上，直达磨盘轴心。

混沌胎儿发出啼哭，脐带喷涌出腐臭的时空乱流。楚夜旋刀成盾，青莲战甲绽放三十六重莲影。乱流撞击处泛起金色涟漪，每道涟漪都映出修真界被篡改前的历史画面。

第五根锁链趁机缠住楚夜左腿，链端面孔狞笑着撕咬战甲。翡翠莲瓣突然倒卷，化作利齿反咬住锁链。趁此僵持之机，楚夜并指如剑刺入自己太阳穴，扯出一道燃烧的魂焰

那是《葬星诀》记载的“抽魂为刃“。

魂刃斩落时没有风声，却令万里内的混沌触须齐齐震颤。锁链应声而断，断面喷出的不是污血，而是被囚禁的历代修士残魂。这些魂魄在青莲光照下恢复清明，竟自发结成太乙诛魔阵，将混沌胎儿围困在阵中。“乾坤倒转！“冰夷少女双翼尽碎，以血为引画出归藏卦图。磨盘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些正在碾碎云中城的齿轮开始逆向咬合。楚夜抓住这瞬息良机，踏着坠落的离火城残骸跃起，龙爪刀在掌心极速旋转，形成吞噬星光的黑洞。

混沌胎儿脐带突然分裂成十万血丝，每根血丝都缠绕着修士的毕生执念。楚夜在空中遭遇空前阻击：飞升梦碎的长老、痛失爱侣的剑修、永生不死的帝王...这些执念幻化成实体心魔，手持本命法器围杀而来。

“青莲净世！“楚夜震碎战甲，裸露的胸膛浮现完整星图。莲台应召分裂成三千莲瓣，每片都烙印着楚氏疯癫者的血印。心魔兵器触及莲瓣的瞬间，血印亮起刺目银光，照出执念背后的真相

长老看到的“仙界“是混沌种的消化腔，爱侣的魂魄早已被磨盘碾成灵气残渣，帝王渴求的永生不过是混沌触须的傀儡戏。在凄厉的哀嚎声中，心魔大军成片消散，化作滋养青莲的晨露。

楚夜终于突破最后防线，龙爪刀距离混沌胎儿仅剩三寸。这时异变陡生，冰夷少女体内的青铜锁链突然暴走，穿透她的心脏直刺楚夜后脑。原来这才是混沌种的杀招，用冰夷族圣女作最后的因果兵器。

生死刹那，楚夜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他主动撞向锁链尖端，任其贯穿头颅，右手却将龙爪刀狠狠刺入青莲灯芯。灯焰轰然暴涨，顺着锁链倒灌进混沌胎儿体内。被净化的青铜锁链寸寸断裂，每一截都浮现出楚氏先祖铭刻的镇魔箴言。

混沌磨盘在青铜箴言中土崩瓦解，十二云中城废墟绽放出翡翠新芽。楚夜残破的身躯开始星屑化，却在彻底消散前看到了重生景象：被斩落的青莲战甲碎片落地成川，龙爪刀竖瞳化作日月，而他与冰夷少女交融的血脉灵气，正在孕育出无惧混沌的新生代。

最后一刻，冰夷少女燃烧魂魄重塑的银铃响彻寰宇。铃声所过之处，混沌种残留的认知污染如朝露遇阳，修真界终于看清了真实的天穹

那里悬着三百轮明月，每轮月影都是楚夜某一世燃烧的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