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爱己所爱
对于沈言主动给自己发歌过来，张繁之大概明白她的想法，被封杀后，想要通过卖歌，走幕后来还钱。
或者说是继续留在娱乐圈。
可以说，沈言至少是聪明的。
这一点符合张繁之对于沈言的认知。
就算是被封杀，被打压，以她对于沈言的了解，这位虽然是在娱乐圈流连花丛，又是顶流没学历没演技没实力的代表，但是至少认知是清醒的。
但是，靠卖歌的话，想要还几个亿，得卖到什么时候。
就算是首首都像是《海底》那样，也得几十上百首吧至少。
更何况，张繁之不相信沈言能够写出第二首《海底》。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人，能够再拿出来一首《海底》的概率也不大。
是的，张繁之自己也不傻，她不信这首《海底》是沈言自己写的。
大概率是他背后有其他人给他写歌，或者是他意外获得了这首歌。
而且，大概率是那个人专门给沈言写的歌。
因为除了版权，这首歌本身也和沈言绑定得很深。
歌词里那种深陷绝境却依然不愿放弃的情感，那种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执着，或许也可以说是沈言对于自己现在处境的回答。
他现在就像歌中描述的那样，沉在海底。
但是他相信，一切都还“来得及”。
而张繁之也一样。
所以，对于其他人来说，听《海底》是一种感动。对于她来说，是更多的感动和感触。
张繁之收回心思，目光落在几个歌曲文件上。
三个歌曲小样整齐排列：《勇气》、《后来》、《隐形的翅膀》。
张繁之挑了挑眉，这些歌名倒是挺有文艺范。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沈言或者是他背后的人能连续写出几首都很出色的作品。
毕竟《海底》的水准已经是近些年少见了。
不过，既然都发过来了，她倒是不介意把这些歌都打包买下来。
反正以她现在的地位，买几首歌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首《海底》。
想清楚了之后，她随手点开了《隐形的翅膀》。
“咳咳——”
一声清嗓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张繁之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家伙，怎么连试音都保留下来了。
都不剪辑一下的嘛？
正当她觉得有些出戏的时候，沈言温柔的声音响起。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没有背景乐，只是单纯的清唱。
不过，张繁之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这歌词仿佛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她内心深处的某扇门。
作为天后，她其实很孤独。
这些年来，随着热度逐渐下降，她能明显感觉到身边人态度的变化。
以前热情洋溢，甚至是有些讨好的工作人员，现在见到她都隐隐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态度。
曾经争相和她合作的品牌，如今都把目光转向了那些新生代小花。
就连公司高层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期待和重视。
每每忙了一天，回到自己的公寓里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寂寞。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
沈言的歌声继续传来，像一股温暖的泉水，缓缓流过她的心田。
张繁之闭上眼睛，任由音乐包裹着自己。
这不正是她现在的处境吗？
那种独自对抗时光，努力保持热度的无奈。
那种明知山路崎岖，却依然要坚持前行的倔强。
这个被封杀的顶流，被公认为的没有演技没有唱功没有学历的家伙，居然唱出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感受。
夜幕降临，落地玻璃外的城市灯火璀璨。
张繁之坐公寓沙发上，久久没有动静。
耳机里，沈言的歌声依然在继续。
那种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虑。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张繁之轻轻跟着哼唱。
那时的她，也曾怀着这样一腔热血和对音乐的憧憬。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名气越大，反而越发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跌落神坛。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被“天后”的光环所困。
张繁之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作为专业音乐人，她深知这首歌在技术层面或许还有提升空间。
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力量，那份对梦想的执着，却是无法用技巧来衡量的。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即便在最低谷的时候，也能写出这样的歌。
因为他和她一样，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残酷的娱乐圈里寻找希望。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让她在最需要力量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首歌。
张繁之深吸一口气。
这首《隐形的翅膀》，着实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那么剩下的两首歌。
张繁之看向另外两个小样demo，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点开了第二首歌《勇气》。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依旧是清唱。
说实话，沈言唱歌的变化，让她有些吃惊。
另外，其实之前在磐石地产的现场，张繁之现场听沈言的真声，就觉得他变化很大。
而现在，似乎又有了一个巨大的变化。
虽然音色还是他的音色，但是不管是气息，咬词，还是情感，都像是那种顶尖歌手的感觉。
甚至，即便是清唱，甚至是有些不正是地哼哼，出来的结果，即便是张繁之这种挑剔的耳朵，都觉得好听。
这可是非常难得的。
普通人，听专业歌手，自然觉得好听。
而作为老牌天后，张繁之都觉得好听，那说，某种程度上，沈言的演唱水准，甚至还比她高那么一些。
而且，这声音一看就是用手机那种渣音质录的，不可能有声卡或者是什么调音美化。
想不通。
不过张繁之也不去纠结，很快被后面的歌声给吸引。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这句歌词一出来，张繁之忽然喉头微微发紧。
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微微发白。
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这不仅仅是一首简单的情歌。
张繁之靠在椅背上，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爱己所爱，不要在乎他人的眼光。
这不光只是对待爱情的态度，分明就是一种人生的宣言。
在这个浮躁的娱乐圈，多少人为了迎合市场，丢掉了最初的梦想?
又有多少人在面对质疑和嘲讽时，选择了低头?
张繁之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首歌，或许也是沈言在唱给自己听。
被封杀后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外界的非议，生活的压力，未来的迷茫......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音乐，而是用这样温暖而坚定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张繁之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惜。
她忽然又觉得，很有可能，这两首歌，至少这歌词，是沈言自己写的。
接着，她伸手点开了最后一首《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