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耗
“如如，你觉得徐尽欢这个人怎么样啊？”
“他？人傻钱多，好忽悠。”
“那你喜欢他吗？”
“哈哈哈，不喜欢啊，傻子才喜欢。”
徐尽欢静静的听着，本来准备推门的手顿住。
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门，只是沉默的离开。
原来他在她心里是这样啊，也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剧情也该结束了。
“如如，他好像走了。”朱果然有些不解。“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是啊，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不能再连累他了。”常如意强撑的笑脸瞬间垮了。
三年前，常其远被同事忽悠去炒股票，刚开始，偶尔会小赚一笔。到后来，投的越来越多，他所有的积蓄都赔了。
不仅如此，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他不敢跟妻女说，最后在巨大的压力下，自杀了。
常母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一时之间，街坊邻居之间流言四起。
小小年纪的常如意肩负起家庭的重担，徐尽欢不止一次的在背后帮她。
但常如意不想这样，她欠他的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他们认识了十三年，从小学相识，直到她20岁。
他喜欢她这件事，常如意以前根本不知道，或者说是没开窍。
徐尽欢很会隐藏情绪，但是在徐尽欢面前，根本没有用，因为他们太熟悉了。
在他18岁成人礼时，很多人都去了，包括常如意，当天晚上所有人喝的酩酊大醉。
徐尽欢喝的不多，他四处寻找着她的身影。
最后在卧室门背后找到醉的一塌糊涂的常如意。
和平时不同，往常大大咧咧的女孩，现在正如受伤的小兽一般蜷缩在角落。
他蹲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帮她盖好被子，徐尽欢准备先帮她煮一碗醒酒汤，以防她明天头痛。
正要离开，袖子被轻轻拽住。
女孩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能不走吗？”
徐尽欢无奈叹息，转过身看向她。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的凝视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常如意，在我这你永远是小朋友，扛不住可以哭。”
常如意其实一直都很清醒，过去经常一个人借酒消愁，导致她的酒量不知不觉练的越来越好。
借着酒劲，她把所有难过发泄出来，以前忍着的眼泪，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如洪水决堤。
因为常其远的事，在外人眼里常如意性格和以前几乎一样，只是变成熟了很多。
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变了。
每到深夜，无论如何都不能睡着，头发大把大把掉。
一闭眼，脑子里像是在放电影，一会儿是小时候，常其远经常和常母带着她一起去旅游，日子轻松惬意。
每一会儿又切到，母亲崩溃倒地不起，周围人对她们指指点点的场景。
常如意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她不敢让妈妈知道，也从未和别人说过。
只要走出家门，她依旧是那个打不倒的常如意，永远充满活力，斗志满满。
而如今，她哭累了，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完后。
终于在徐尽欢的耐心安抚陪伴下，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在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父母带她到乡下外婆家。
外婆家里有很多没见过的小动物，橘黄的大胖猫、全身黝黑的小黑狗、又白又软的小兔子，还有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玩累了，她就会去找外婆，听她絮絮叨叨的讲故事。
“小如意啊，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外婆指着灶台上的大铁锅黑黝黝的底部问道。
“是锅巴！锅的粑粑，对不对？”
“哈哈哈，乖囡囡，这个啊，不是粑粑。”外婆被她逗笑，一脸慈祥的耐心解释“这叫锅底灰，可别小瞧它，它的作用可大嘞。”
“嗯？外婆，锅底灰有什么用啊？”
“锅底灰，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百草霜’，可以止血、止泻、还有解毒…”
“哇，好厉害啊！”
“小如意啊，你记住，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同样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与责任…”
她似懂非懂的听着，只觉得宁静又安心。
画面一转，又回到父亲刚出事的时候。
刚放学，她和徐尽欢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天，天阴沉的可怕，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常如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时，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常如意，你家出事了，你没爸爸喽～”
说话的是她的邻居家的儿子，因为年纪小，又仗着自己长的比同龄人壮实。
平时总是欺负附近胆子小的女孩子，并以此为乐，被常如意教训了好几次。
放在平常，她肯定要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但是现在她很怕，脑子一片空白。
只想赶快回家，徐尽欢正准备为她出头，但是被她拦下了。
“徐尽欢，我想回家，我好害怕…”
俩人急匆匆到了家，门口被一大堆邻居围得水泄不通，铺天盖地都是嘈杂的议论声。
不知道是谁看到回来的徐尽欢，大声喊了一句“哦呦，如意回来了！”
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拥挤的人群自觉的让开一条缝，徐尽欢护着她进了门。
她没看到常其远，家里只有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常母。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她声音颤抖“妈…我爸呢？”
“呜呜呜，肉肉你爸爸他没了。妈妈现在只有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感觉她的世界崩塌了，周围的一切像是一团黑雾，把她包裹了起来。
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不让眼泪在母亲的面前落下。
常如意上前抱着母亲，像小时候她哄她一样，轻抚着她的瘦弱脊背。
“妈妈，被怕，还有我呢。肉肉回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