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现
沈凌站在32层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在视网膜上拖曳成光河。指尖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林季，我回来了”，嘴角浮起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寒意，穿过城市的高楼间隙，拂过沈凌的西装衣角。他是这场密谈的主导者，而许清悦只是个棋子，但他喜欢看她眼底闪烁的挣扎与顺从交织的光。
咖啡店的灯光昏黄，玻璃窗上凝着雾气，掩盖了窗外的车水马龙。沈凌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轻轻敲着咖啡杯，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像在审视一幅未完成的画作。
许清悦缩在宽大的衣领里，手心攥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清悦，”沈凌忽然开口，语气低沉又温柔，像一把细细的锯子，一点点锯开她的心防，“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这是唯一的方法。”
许清悦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可是……这药……会让人失去记忆，甚至改变人格，我不能……”
沈凌的目光冷了下来，但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看一场无趣的小丑戏：“你不是一直爱着苏浩吗？你不是一直想记住他吗？这药能让你不忘记。”他的声音低下去，却直击她的软肋，“你想忘记苏浩吗？”
许清悦的瞳孔骤然一缩，手里的包带被掐得发白。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凌的眼神变得柔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清悦，你在林季身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苏浩。他值得你做这一切，不是吗？”
许清悦的手垂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低下头，掩住眼眶里即将滑落的泪。
沈凌俯下身，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语气温柔得像一阵春风吹过残雪：“药盒在桌上，拿起来吧。等你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许清悦的包放在脚边，药盒就放在一旁，白色纸盒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刺眼。她的手悬在包带上，像是要伸手，却又缩了回来。
咖啡店的门忽然被推开，风吹进来，带起一阵寒意。许清悦打了个哆嗦，手里的包带被掐得更紧。她的目光落在药盒上，像是盯着一块烧红的铁。
“你会做到的，对吧？”沈凌站在她身旁，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许清悦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是……这是错的，这是伤害……”
“伤害？”沈凌打断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清悦，伤害是相对的。你为了记住苏浩，愿意付出多少？一条命？还是一点点良知？”
许清悦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她的手落下，落在药盒上，触感冰凉，像一块死物。
许清悦的手缓缓伸出去，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拿起药盒。药盒的重量落在手心，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需要现在做决定，”沈凌的声音柔和下来，也许不用！
许清悦回到车里，手里的药盒像一块烙铁，烫得她掌心发疼。她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要去哪里。
看着开车离开的许清悦，沈凌勾起了嘴角，但是一想到本属于自己的林季现在却为另一个男人伤心，他阴沉狠厉！
“你走因为林季，来也是因为林季！你承认吧，你爱上了她！”身旁和他一样高大的男子出声，似乎是早就知道结局！
“不是，我只是不想我的实验体为别人做服务！”
“好！”说完程阳离开了房间，剩下沈凌独自的看着窗外“林季！”
林季。秦九川。苏浩。
这些名字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翻涌，像一团解不开的死结。她的手落在方向盘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突然，手机震动，是沈凌发来的短信：“清悦，记住，苏浩值得你做的一切。”
许清悦的手一抖，手机滑落在地。她蹲下身，捡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短信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她的心脏。
她坐在车里，打开药盒，看见里面整齐排列的注射器，每一支都装满了透明的药剂，仿佛装满了她的灵魂。
“苏浩……”她低声呢喃，眼泪滑过脸颊，落在方向盘上！
林季站在实验室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台面，目光落在远处城市灯火辉煌的天际线上，像是在丈量她与未知之间的距离。实验室的灯光明亮得刺眼，但她的手却微微颤抖，像是不敢触碰某些不容置疑的真相。
脑海中浮现实验日记，纸张有些泛黄，边角微微卷起，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翻阅。那上面记录着季婷的实验历程，从她作为抗记忆衰老基因编辑婴儿的诞生，到她如何成为最完美的实验体，再到那些关于基因共振修复记忆损伤的惊人发现。林季的笔尖在纸上划过，记录下她自己的实验结果，但她的手停在半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按住了。
“我真的继承了吗？如果我继承了这个，那我的血液里是不是有这个酶！所以我也可以成为实验体！”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落在空旷的实验室里，连回音都没有。
林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果我真的是季婷的女儿，不是同名同姓的季婷，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改变一切？”
“九川，如果是真的，那你以后…”
“林季，你还没走！我告诉你，你别想做人体实验，我不让！”
“苏医生，我想见他！”林季说的有点心虚！但是她想在知道结果之前见秦九川，万一失败了，她就记不清了！后果她也无法预料！更何况他有东西要交给秦九川！
“林季，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九川了！”
怎么每个人都问这个，我有这么明显吗？“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太好了，我带你去，也许你去了他醒的快点！等下，电话！”
“你今晚回来吗？”
“小白兔呀，这么想我，今天我值班，早上就跟你报备过了！”
“阿，我忙的忘记了！”许清悦拿出药片，放进了嘴里！
“没事，你是想我想的！”说完苏浩还不忘记发个晚安吻！见着他们的相处模式，林季很羡慕，她什么时候也可以和秦九川洒脱的在一起！
“走吧，不过要换身衣服！”
林季换上一身修家电的衣服，苏浩则是送外卖的！二人摸黑来到了张灵的住处！
“你们俩……”张灵开开门，不由得笑了出来！
“没办法，都是盯着我们的，你以为秦嘉诚是傻子吗？”
“张小姐！”
“叫我名字就可以！”
“咦，你们见过面了？”
“嗯，见过！”
“他今天没有发烧，肺部感染应该消失了，差不多快醒了！”看着林季着急担心的样子，张灵也不在拖拉“跟我来！”
两人跟着来到地下室，林季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脚步竟然有些迟钝！“我们出去喝口水！”只留下林季和秦九川！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秦九川……”她的声音低得像是一声叹息，却像是某种无法言喻的呼唤。
秦九川的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下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右臂上，是一片深红色的烫伤，腹部还有一道长长的刀伤，伤口被简单地包扎着！
她的脑海中不断猜想着秦九川受伤的每一个瞬间，像是某种无法停止的循环。她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庞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秦九川的绷带上！
“秦九川，你一定要醒过来……”说着把自己的项链放在了他的旁边！
随着林季远去的背影，秦九川的睫毛微微闪动，似乎要伸手在“抓住远去的背影！
“怎么样，见到放心了吧！”
“嗯！”
“那我们快回去吧，免得被发现！”
送走了二人，张灵继续看着秦九川，也看着林晓！每次都是林晓睡了她才睡，但是林晓什么也不知道！
林季看着手机里面的照片，已然泛黄不清，而自己听到的对母亲的描述只是村里人和爷爷的只言片语，无法确定这个季婷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季婷，但是项链是钥匙又怎么会这么巧合！林季下了决心，要验证这个猜想！
“林季，我先回去了，清悦在家等我！你也休息吧！”
“嗯，我知道！”
整个这一层此时除了林季，并无其他人！林季拿出纸笔，写着东西，最后把信放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换上实验衣服，走进了实验室！
秋天的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下，让人觉得沉闷！
秦九川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混沌的梦，那近一个月的昏迷时光里，他的世界一片死寂。当意识重新回笼，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过了许久，他才注意到床边的项链，只是他从未见过。
“这是……”秦九川的声音虚弱却带着难以抑制的疑惑。一旁的张灵听到声音匆匆赶来，看到苏醒的秦九川，眼中满是欣慰，“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们的合作要到此为止了！”
“你这个应该是林季给你的吧……苏浩说漏了嘴，所以她来了！”张灵边说边看他的反应！
秦九川皱起眉头，可还没等他从这思绪中回过神来，张灵又接着说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的协议保护了林季，但是不是对付秦嘉诚，而是……”见张灵吃顿下，秦九川抬头望着她，“你的母亲秦夫人！”
“我母亲……什么意思！”
“你母亲应该是得到你失踪的消息赶了回来，但是至于为什么把林季从秦园赶出来，并且禁止林季实验，这得你自己去问了！”
秦九川心中一惊，满心的不解与担忧涌上心头。他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样做，于是不顾自己刚刚苏醒、身体还极其虚弱，执意要回秦园。
“你现在还去不了！”张灵扶着要倒的秦九川，担忧的说着！
“我没事！”说着甩开张灵的臂膀，没走两步就又跌跪在地上！张灵想要去扶起他，但是被他拒绝了，再一次站了起来！
“秦九川，你一直很理智，你现在这算什么！”
“我们一样，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哪里还有理智！”
……
“你不了解她，她就像缩在壳里的蜗牛，靠自己的壳抵御着外界对她的所有恶意！但是壳会碎的，最后会伤了自己，我好不容易让她微微的探出了头，就不会让她在回去！”
看着他倾斜又坚定的背影，张灵赶忙走了过去，“秦山一会才到，你先换身衣服！别让林季见到你这副样子！她会更不敢出来了！”
秦园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慕婉正坐在厅里，眼中满是悲伤与迷茫。当看到秦九川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愕，而后激动得不知所措。
“九川，你……没死！没死！！”慕婉站起身来，声音微微颤抖。
“妈，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她喜极而泣，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儿子！“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秦九川不想回答，只是简单说道“这件事以后我在慢慢说！”紧接着“妈，为什么赶走林季？”秦九川松开母亲，后退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母亲，目光中带着倔强与不解。他知道秦叔和王姨一定会告诉自己的母亲林季留在这是自己的意思，并且他的决定，她也都是支持！更何况自己带回秦园的女孩母亲不可能不知道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次一定有问题！
慕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理由，可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压抑着说出：“你们不合适。”
“妈，感情的事从来不是别人能决定的，对于林季，不管有多少困难，我都想和她在一起。她只属于我！”秦九川坚定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不行！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其他的女孩你都可以，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慕婉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眼中除了愤怒，似乎还有委屈！
“我只要她！”秦九川说完，不再看母亲，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了秦园。
“秦杨，九川！”你们为什么都钟情这样的人，为什么，最后的自言自语，他没有听到！
“秦总！”秦山赶忙扶住脚步踉跄的秦九川，秦九川调整了呼吸，站直身子“她现在在哪？”
“天医实验室！”
林季自己鼓捣着药剂，一切都要准备就绪，心里暗暗的祈祷着！“妈妈，要保佑我！”拿起试剂就向自己扎去，门突然被撞开！秦九川风一阵似的跑了过来，攥住林季的手腕，林季也被眼前这张日夜思念的脸惊住！“秦九川……他醒了！”
秦九川憔悴却坚定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不过此时更多的是着着急与怒火！
林季心中却满是喜悦，眼眶微微发红，嘴唇颤抖着，她想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药剂落地啪的一声，打破了二人的对视！
林季忽的扑到他的怀里，感受到他那颗热烈跳动的心，仿佛在这一刻，她也好像重新活了一样，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伤心，担心，激动一股脑的都涌了出来！
秦九川被这举动也吓了一跳，眼中满是震惊，不过转瞬即逝！更加的抱紧了林季，仿佛要融入自己身体！怀中的林季低声抽泣着！“对不起，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轻轻的抚摸着林季的发丝，安抚着，让她尽情的发泄着！
抱住秦九川是她的心的本能表现，失而复得怎么可能还保持理智，可是他的母亲就是她的清醒剂！林季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举动好像不好，便抽离了出来！
林季稳了稳心神，脸上还挂着泪痕，低声说道“秦总，我还以为你真的……”
“对不起，我没来的及交代清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没事，没事，秦总活着就好！”
听着又变回以前的称呼，秦九川只觉得刺耳，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不唤我二爷！”
林季心里自然知道，但是她怎么解释，现在她就是夹心饼干，不想让两边为难！
见他不说话，秦九川迈近一步，扶着林季的肩膀，低声的问道“因为我的母亲，对吗？”
林季一颤，抬头看着日思夜想的脸，他回过秦园了，所以他都知道了！
林季敛起所有的情绪，开口道“秦总，秦夫人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研究员，不适合在秦园！”
刚刚还在哭泣的可怜的小人，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漠，仿佛心脏被击中，闷闷的疼“林季，我不知道我母亲突然回来！这是我没计划到的！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林季没有回答！我想与你一起试一试，可是……
见林季没有回答他，内心更加煎熬，如果这次机会抓不住，那就没有机会了！一定要得到她的肯定！
林季抬起了头，看着拖着病体却还在焦急的他，不想再让他为难，因为自己让他与母亲发生问题，干脆断的彻底一点，好过拖泥带水“秦总，我们相差甚远！本就不应该有感情纠缠！”
“纠缠，你说我们是纠缠！”声音变得嘶哑，似是嘲笑一般！“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心里已经有我！”
“协议写着做实验搬进实验室，现在已经到临床阶段，所以协议我已经履行完成了，所以秦总请按合同办事！”又回到冷漠的林季，也心痛如绞！心里呐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眼前的林季，变化怎么就如此大，她的心就真的这么冷漠，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般。他想要解释，想要说母亲的态度只是暂时的，他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时的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情绪又过于激动，心脏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突然一阵抽痛，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秦九川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林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慌，不自觉上前扶住“秦总，秦总！你怎么样！”
“明明心里担心的不行，但还是忍着，林季，你是不信我还是心里有沈凌！”每每想到沈凌他就很心痛，不由得又吐出几口鲜血！林季吓得面如土色“秦总，秦总！别吓我！”
“林季……”垂在她的肩头，昏了过去！秦山急忙跑了过来！无声的眼泪再次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