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5. 瑶智破局,阴谋渐显
琉璃灯盏里烛火噼啪炸响,波斯猫颈间金铃震得冯瑶耳膜发颤。
她蹲下身时,裙摆蹭过窗台沾染的露水,冰凉触感顺着脚踝攀上脊背。
“雪团儿怎会沾上这个?“冯瑶用帕子裹住猫爪,暗红碎屑簌簌落在掌心。
她凑近嗅了嗅,铁锈味里混着甜腻的桂花香——这是西跨院药庐特有的止血膏味道。
晨雾未散,庖厨里蒸腾的热气裹着米香扑面而来。
冯瑶假装整理袖口,指尖抚过耳后朱砂痕,王管家训斥帮厨的嗓音突然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男声在脑海炸开:「...必须赶在霜降前找到...」
“冯姑娘当心!“小翠突然撞过来,滚烫的米汤堪堪泼在青砖地上。
冯瑶踉跄着扶住蒸笼架,掌心擦过王管家袖口时,更多零碎心音涌进来:「金丝楠木匣...三寸见方...藏在...」
“小翠姐姐手抖得厉害。“冯瑶捡起铜勺,故意将碎玉蝴蝶簪晃出衣领,“莫不是昨夜跟着雪团儿钻竹林累着了?“簪头金丝在雾气里折射出冷光,惊得小翠打翻整屉桂花糕。
萧煜踏进膳厅时,正撞见冯瑶踮脚擦拭雕花梁柱。
她腰间挂着的五毒香囊随着动作轻晃,那是林婉儿前日刚送的驱虫香包。
“王爷万安。“冯瑶屈膝行礼,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发颤——方才从小翠身上读到的「亥时三刻假山后」仍在脑中回响。
她故意让茶盏磕在青玉案上,清脆声响惊得檐下画眉扑棱翅膀。
子夜更鼓敲过两遍,冯瑶贴着游廊朱柱屏息凝神。
小翠提着羊角灯掠过月洞门,灯影在假山石上投出蛛网似的裂痕。
当第三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冯瑶肩头时,石壁忽然传出机关转动的闷响。
“竟是双层夹壁...“萧煜用剑鞘挑开密室铜锁时,青鸾玉佩撞在剑穗上叮咚作响。
火折子照亮三尺见方的空间,积灰的檀木架上堆着数十封火漆信函,最上层的信封还沾着新鲜墨迹。
冯瑶踮脚去够最高处的信匣,碎玉簪突然被萧煜抬手按住:“当心暗箭。“他指尖温度透过金丝传到她耳后,惊得朱砂痕泛起微红。
信笺展开是熟悉的簪花小楷,提及“北疆商队“与“陨铁“的字样令萧煜瞳孔骤缩。
“王爷看这个。“冯瑶从暗格里摸出个雕花木匣,推开盖板却怔住了——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青玉扳指,每枚内侧都刻着萧煜的名讳。
萧煜突然轻笑出声,鎏金暖炉映得他眉目如画:“冯姑娘可知,这玉料产自南诏国断崖矿脉?“他拈起一枚扳指对着月光,裂纹里渗出暗红血丝般的纹路,“开采此玉的工匠...都活不过三个春秋。“
冯瑶正要开口,忽听得密室顶板传来瓦片碎裂声。
萧煜反手将她护在身后时,碎玉簪不慎勾破他袖口金线,半幅织锦云纹垂落在积灰的地砖上。
(本章完)晨光穿透雕花窗棂时,膳厅里浮动的檀香被王管家袖间铁锈味搅散。
他枯瘦手指捏着青玉扳指,金丝楠木匣钥匙在掌心压出深红齿痕:“老奴斗胆,这南诏血玉需用鲛人油浸泡百日方能显纹,冯姑娘莫不是把戏本子里的故事当了真?“
萧煜端坐在紫檀圈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上的青鸾玉佩。
冯瑶注意到他腰间玉带钩换了方向——这是昨夜密室暗格里那枚嵌着孔雀石的银钩。
“王叔可知这扳指内壁刻着什么?“冯瑶突然端起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她耳后朱砂痕。
在对方浑浊的瞳孔收缩瞬间,她听见碎石磨过铁器的刺耳心音:「她怎会知道那些暗纹...」
萧煜的茶盖轻磕盏沿,脆响惊飞檐下白鹭。
冯瑶忍着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疼痛,指尖划过青玉扳指内侧:“寅卯相交处刻着'煜'字,用的是前朝已失传的游丝篆——王管家袖中那枚铜钥匙,不正是开启南诏密匣的'九曲玲珑匙'?“
老管家袖口猛地撞翻青瓷冰裂纹花瓶,碎瓷飞溅时,冯瑶听见他心底炸开惊雷:「她居然识得九曲钥!」这念头裹着浓重的血腥气,竟让她眼前闪过矿洞中白骨森森的画面。
“够了。“萧煜突然起身,织金蟒纹袍角扫过满地瓷片,“王叔近日为霜降祭祀操劳过度,明日让林姨娘暂管库房钥匙。“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冯瑶发间碎玉簪上,昨夜被勾破的云纹袖口已换成银线绣的缠枝莲。
蝉鸣撕开午后寂静时,林婉儿提着朱漆食盒叩响西厢房的门。
她鹅黄裙裾扫过门槛,带进几片沾着露水的紫薇花瓣:“瑶妹妹尝尝这茯苓糕,我特意用晨露调的馅儿。“
冯瑶咬开酥皮时愣住——内馅竟裹着淡绿色的抹茶粉。
林婉儿抿嘴轻笑:“那日听你说起'抹茶星冰乐',我试了十几种茶粉才调出这般颜色。“她腕间翡翠镯子碰在青瓷碟上,发出泉水般的清响。
“在我们那儿,女子能骑马射箭,还能当官经商呢。“冯瑶望着窗外盘旋的信鸽,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画出手机轮廓。
林婉儿忽然握住她的手,惊觉她掌心有道新鲜划痕:“这是?“
“昨夜追雪团儿被蔷薇刺划的。“冯瑶缩回手,没敢说这是探查东厢房时蹭到的机关暗箭。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千里江山图》屏风上,林婉儿发间茉莉随着摇头动作簌簌落下:“王府就像这画里的层峦叠嶂,看着美,实则...“
暮色染红锦鲤池时,冯瑶踩着鹅卵石小径踱步。
她数到第七块嵌着贝壳的青石板时,突然瞥见太湖石后闪过玄色衣角——那布料分明是王管家今晨穿过的云锦。
“谁?“她提起裙摆追进竹林,绣鞋碾碎几片枯竹叶。
月光将竹影拉长成鬼爪,青石板上零星洒着暗红色粉末,凑近能闻到硝石混着硫磺的刺鼻味。
冯瑶耳后朱砂痕突然发烫,她扶着斑竹转身的刹那,五毒香囊的流苏勾住身后海棠枝。
夜枭惊飞时,她听见瓦当上传来衣袂破空声,那声音却像被什么吞没了似的戛然而止。
“出来!“她对着虚空厉喝,指尖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耳畔渐渐浮现出模糊心音,像是有人隔着水幕低语:「...子时三刻...西角楼...」这声音竟带着双重回响,仿佛两个人在同时思考。
假山阴影里突然传来雪团儿的呜咽,冯瑶转身时踩到个冰凉物件——是半枚沾着泥土的青玉扳指,内侧“煜“字的游丝篆断在寅卯相交处。
夜雾漫过她绣着并蒂莲的鞋面,后颈忽然窜上一阵刺骨寒意,仿佛有双眼睛正贴着她脊梁骨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