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涅槃

苗疆的晨雾还未散尽，林清欢已蹲在青石板码头上挑拣药草。竹篓里新摘的断肠草还沾着露水，她故意将两株乌头混入其中，果然听得身后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那是三日前在渡口盯着她荷包的药贩子。

“阿姐这株七叶莲，换你腰间银铃可好？“裹着靛蓝头帕的少女突然凑近，腕间银镯刻着的蛇形纹路，与林清欢昨夜在青铜棺上所见如出一辙。她佯装失手打翻药篓，断肠草的汁液溅上对方裙角，少女小腿顿时浮起成串水泡，皮下竟有荧光流转。

萧景渊的玄铁刀鞘就在这时抵住少女咽喉。他蟒袍下摆还沾着昨夜厮杀的血污，掌心却托着枚热气腾腾的苗粑：“王妃倒是悠闲。“粗糙指腹擦过她唇角芝麻时，林清欢嗅到血腥气里混着极淡的硝石味——与青铜棺中克隆人血液的气味相同。

市集迷踪

晌午的墟市人声鼎沸，林清欢握着沈砚绘制的疫区图穿过牲口摊。挂在竹竿上的腊肉泛着诡异青灰色，她银针刚刺入肉块，针尾突然窜出只带翅蛊虫。虫尸坠地的刹那，整条街的商贩同时掀翻摊位，三百把弯刀从腊肠中抽出！

“蹲下！“萧景渊的披风卷住她滚入染坊，靛蓝染缸轰然炸裂。林清欢浸满药汁的衣袖拂过刺客双目，看着他们瞳孔中的星芒转为混沌——这是她改良自前世麻醉剂的“醉魂散“。

混乱中，她摸到染缸底部凹陷的星图纹路。当沈砚的白玉尺嵌入凹槽时，地底传来齿轮转动声，尘封的粮仓显露真容：成堆发霉的稻谷间，夹杂着刻有清欢商会印记的青铜量具。

“三个月前失踪的赈灾粮。“林清欢碾碎稻壳，霉斑中爬出的荧绿甲虫竟啃食起沈砚的卷宗，“这些蚀文虫专吃墨迹，难怪户部账目总对不上。“

巫山采药

暮色染红巫峡时，林清欢攀在峭壁藤蔓间。腰间的药锄碰响青铜铃铛，惊起岩缝里栖息的血蝠。她望着对岸岩画上的采药人，忽然将火折子掷向虚空——飞舞的火星照亮了隐在雾中的悬棺，棺木缝隙渗出与萧景渊毒血同源的蓝雾。

“王妃这是要殉情？“萧景渊的玄铁链缠住她腰肢，毒血顺着锁链纹路爬上她手腕。当两人悬在万丈深渊之上时，林清欢的银针突然刺入他腕间：“王爷可听过以毒攻毒？“

纠缠的藤蔓间，他们望见悬棺中伸出的苍白手臂。那具身着前朝官服的尸身掌心，紧攥着半卷《青囊书》——正是她前世在实验室复原的华佗秘本！

夜祭真相

篝火照亮苗寨祭坛时，林清欢被迫换上绣满星图的嫁衣。老巫祝的骨杖划过她心口胎记，祭坛下的青铜鼎突然嗡鸣。当萧景渊的毒掌劈碎鼎身时，飞溅的碎片竟在空中拼成DNA链图形。

“九十九号实验体觉醒。“巫祝的眼白完全被荧光占据，枯手指向星空，“三百年前你们种下的因果，该结果了。“

林清欢趁机将蚀文虫撒入篝火，虫尸燃烧的青烟中浮现全息投影：穿着防护服的“萧景渊“正将冷冻舱推入星轨，舱内少女的容貌与她分毫不差。

“原来你才是最初的变量。“她反手将药锄刺入萧景渊肩头，看着蓝血染红嫁衣，“用三百年轮回逼我成凰，这局棋可尽兴？“

破晓重生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林清欢站在焚烧殆尽的祭坛上。沈砚递来的密函中夹着稻谷新种，她却将种子撒入焦土：“告诉户部，这批占城稻需混入硝石粉防虫。“

萧景渊的狼骑带回三十车药草，马鞍上却绑着东宫暗卫。当他扯开暗卫衣襟露出克隆编号时，林清欢的银针已刺入自己心口。交融的毒血在祭坛绘出双螺旋图腾，地底传来青铜星轨解体的轰鸣。

“下次轮回，记得早点找到我。“她笑着跌入萧景渊染血的怀抱，望着巫峡间升起的现代科考船帆影，“毕竟实验室的咖啡，比苗疆药茶香多了。“

（第十七章完·第十八章预告《溯光》将揭开星轨重启真相，以及女主在现代与古代的时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