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骞西归与八公之乱

营丘侯被削爵这件事使得以八公为首的军方与朝堂的信任产生了裂痕，导致这些公侯封君们无人再愿意领兵为秦皇而战。无奈之下皇帝决定亲自东征，这引起了朝堂内外一众官员的担忧，他们纷纷上书陈述始皇东巡之害劝阻此事。

秦皇历105年，由墨家弟子——以故老将章邯之孙章驹上疏的以工治害之策在朝堂上得以通过，通过重修镐京，改名洛阳。在洛阳修建中央行宫，设立南京。以筑城、修河、治水等大型工程募集大量流民，与伪齐王争夺人口，通过修河治水减小鹿泽的范围，最后通过步步逼近的围剿方式剿灭陆泽水匪。

这一策在朝堂上通过之后，墨家就开始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大河溃堤的原因，募集人手将堤坝重新修起来。为了做这件事，他们直接开了渭仓放粮。以渭仓之中存储的80万担粮食，十二万匹布招募10万流民开始筑城修河。工程开展到中后期应召而来的流民达到50万人，这其中不缺乏齐、鲁、赵、燕等地生活不下去的贫苦民众，由于工程量的扩大，朝中又派遣前御史大夫史禄之子史渠前往关东协调调集燕、赵、鲁、齐等四地粮仓供应，通过赶济水入河，兴修水利，凿山填湖历经八年终于将800里鹿泽缩减到只有巨野附近100里左右大小。

以工治害的成功实施，成功整治了困扰中原大地数百年之久的济水之害。使得中原多出良田600余里，而这些良田安置了大量的流民百姓，使得周围各地的治安为之一净。

秦皇历114年春，越国公向中央上书。有西人使者自海路而来，自称是西秦安墩王派人前来交流的使者。皇帝此时正值壮年，听到这个消息异常开心，想要赏赐大量金器（青铜器）、珠宝、锦帛；时任符节令的公输志发现西人所呈现的国书有不妥之处，其中第一点便是所用材料不对，根据与西域交流的商队所获悉的情况，（秦武王西征直接将西域纳入属地管辖，因此对西方的商道直接打开，大量来自西域的宝石，马匹，香料得以输入，棉布也从西域流入东方。）麻布在西方是平民百姓所用的物品，大贵族几乎不用；而国书却是棉麻制品！其次，国书所用的文字和印玺也不对。说是西秦的使者，可事实上国书所用的文字，以及印章的规格和文字却和安息国（波斯）无异。（商队过境都要有官方文书，符节令长期接触这些东西。）其三印章的纹路也不对，西方各国印章大多数都是石印，只有少数国王会用金印（这些金印大多是大秦所赠，或者是拜托大秦工坊定制，如三韩，倭奴国等。一定金印价值三千匹良驹或等值的珠宝香料。）国书上的印章却是木质印章所印。

这样一番质疑在朝堂上直接炸了锅，越国公赵婴齐为了自己的颜面一口咬死，这就是西秦的使节。由于符节令没有实证，最终不了了之。不过这件事情进一步激化了中央与地方君侯之间的矛盾。

为了证实这一事件真实性，缓解中央与地方的矛盾。秦皇历106年，派出使臣张骞由龟兹出塞，前往西方。历经12年抵达安息都城，在与安息王交换国书之后。安息王告诉他们再往西方没有大国家了，他未曾听闻过所谓西方有大秦的说法！西方只有一个城邦罗马，其余的都是一些土著部落。安息国常有商人冒着生命危险西渡大海，用粮食换取金银宝石。张骞听后并没有轻信他的话，而是跑到市集上去打听。商人们告诉他，西方确实大多数都是土著部落，罗马城邦距离这里十分遥远，去往那里要备有三年的粮食，还要出海。大海时常伴有风暴，出海的人常常多有损伤。张骞跟随商队来到条支（地中海东岸的城市），他在港口见到返回的船只多数都是船帆折断，损失惨重。他深知自己身负皇命而来，这一趟海非出不可。随行的下属劝阻他，让他留在原地，副使带人登船之前告诉他，这一去短则两年，长则三年必还。可是他一去便是不回，杳无音信，张骞等了他五年。眼看自己的年龄越来越老，无奈之下选择了返回复命。

秦皇历141年，张骞历经31年返回咸阳。出塞之时他刚束发不久，意气风发；等到返回之时已是垂垂老朽！秦皇斌早已驾崩，当朝继位的皇帝是太子哲。这31年间中央与地方的矛盾频发，哲当政12年以来更是被搞得焦头烂额。他本来就有了干脆削藩的想法，而张骞回归带回的消息，让他有了发难的理由。

次年秋，他以越国公骗贡为由发难，想要收拾掉刚继任的越国公世子。一下子引爆了这个埋了40多年的雷，赵眜以清君侧之名直接反叛。皇帝御驾亲征，双方大战于江东，以赵眜为首的南方联军在伏石关大败秦军。这一战将中央的衰落暴露无遗，直接引发了长达50多年的八公之乱。

秦皇五世哲在回到洛阳的第一件事就是严格管控财税，兵、甲、器械、棘轮、弓弩、箭矢等等物资，没有皇帝旨意不得再下发给地方君侯卫队；对地方的常备驻军实施严格的甲兵管理制度，严进严出，要替换兵刃甲胄的必须上交旧有的军械。

皇帝在与地方之争中虽然吃了败仗，但是秦国宗室在过去几百年来建立的威望使得地方君侯还不敢公然自立；但是以八公为首的军事贵族已然进入了听宣不听调的阶段。可是在朝堂之下他们却动作频繁，开始在私下里收买朝中官员为自己张目。

时任墨家巨子的章驹感觉到朝堂局势越发艰难；地方君侯多次私下找到他，希望他在兵器甲胄的问题上高抬贵手。墨家充分吸取了秦惠文王时期的教训，坚决不参与任何形式的政治斗争。章驹以墨家祖训为顶住了压力，他虽然拒绝了给地方的军事贵族直接提供武器，但是却暗示他们可以派人秘密加入墨家，学习墨家的技术知识。除此之外他还指点公输家的传承在民间从未断过，兵甲器械他们同样不差。

秦皇历145年，在章驹的多次请辞之下，秦皇哲同意了他归隐的请求；章驹归隐之后，携弟子十几人，工匠上百人入蜀。临走之前他向秦皇许诺，川蜀不净（先秦时期蜀地并非善地，虫豹横行，大小金川年年洪涝，四川盆地一片泽国）绝不出川。他这一次入蜀开启了蜀地的百年建设之基。

秦皇历152年，秦皇哲旧病复发，驾崩于咸阳宫廷，他麾下皇子最大的才十二岁。仅仅三个月之后，12岁的秦六世垒登基为帝。此时的秦国已经深陷于外忧内患之中，朝中臣强君弱的情况使得大秦已经无力掌控西域和北方草原。而法家又固态萌发，在朝堂的局势中又打起了两边下注的主意。

秦皇历167年，草原上崛起两股势力，东边以鲜卑慕容氏部落为首，西边羌人拓跋氏想要一统草原。168年双方大战于上郡以北，这场大战最终以西羌胜利告终，拓跋氏最终独霸草原。从那以后，每年秋季羌人都会拦下骚扰长城驻军，他们称之为打草谷。

秦皇历172年，上郡东段城墙因年久失修，最终出现缺口。当年秋季，羌人从这里攻入长城之内，他们杀人放火，掠人为奴，无恶不作。时任晋国公蒙挚收到消息之后，自备粮草，组织庄勇，伙同自己的卫队前往支援。而咸阳城内还在忙于争权夺利，对边关的紧急军情置之不理。好在中山侯，渔阳侯收到蒙家的紧急军情之后，及时派人前往支援。最终于次年春将羌人打退，这一次的寇边让羌人尝到了甜头，他们抢走金银器无数，掠走百姓6万余人，抢夺粮食十万余担，各类布帛8000余匹。秦军在这一战中损失惨重，上郡边军几乎全军覆没，晋国公战死沙场。

而朝堂在事后非但没有恩赏功臣，反而玩儿起了明升暗降的把戏。他们将晋国公升为晋王，以王爵不实封为由将晋国改为代郡。招蒙挚之子蒙云入朝当一个名不符实的晋王，而对于底下的将士不筹功劳，不予晋升。朝堂这种自作聪明的方式使得自己彻底失去了大义。

秦皇历一七六年秋，北方羌人再次南下，他们再一次从上郡东渡河，打穿了代郡，一度进军到咸阳京邑附近；下的朝堂年下18道圣旨召集各路君侯进京勤王。可是朝堂的做法早已经让这些地方的君侯寒了心，剩下七公竟没有一人奉诏救援。好在秦朝宗室之中，同样被封在晋地的公子将闾6世孙嬴罃颇有勇力，他虽然只是一个公乘，在地方县兵中不过是个百将（公乘是民爵，按照嬴氏宗族降等继承的制度，民爵已是降无可降）但是在面临羌人南下时依旧顽强作战，他在芒山附近收拢被冲散的官兵2000余人，通过在山区不断袭击羌人后队的方式，使得他们不敢全力进攻城池。这一战羌人虽然没有能够攻破大城，但是同样利掠夺了大量乡镇小县的人口，财货；这其中不缺乏各种工匠和和金属工具。

秦皇历177年，朝廷终于意识到大义丧失所带来的恶果，朝堂中一些人企图重建封君制度，他们封嬴罃为平阳侯；以此来向地方君侯释放善意。可是已经产生的信任危机，又岂是短时间内能够修复的。在177年到192年这10余年间，羌人多次寇边，秦廷也一直致力于抵御羌人入侵，平阳侯率领壮勇和卫队在地方上组织救援，许多地方的百姓和小贵族们都对他心怀感激，由此嬴罃开始声名鹊起。

秦皇历194年，在拓跋氏的影响之下，鲜卑慕容氏也开始南下骚扰燕地边关。昔日强盛的大秦如今彻底成了软柿子，似乎是谁也能来捏一下。

秦皇历196年，鲜卑人和羌人先后从代君南下；平阳侯瑩收到中山国的救援令先行前往赵地救援。未曾料到鲜卑南下早已和羌人商议过，他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当平阳侯还在赵地与鲜卑人大战之时，羌人的兵力前锋已经逼近咸阳。平阳侯此时已被鲜卑人缠住无法西顾，西羌围困咸阳三月有余，等长沙国公王渊赶到救援之时，城内已经饿殍满地。羌人未能破城，见援兵又至，只能暂且退却。

咸阳两度被围，其北方无险可守。京畿地区十室九空，北方战事还未完全结束，以外戚为首的咸阳官员又开始故态萌发，他们居然开始准备着手迁都洛阳之事。甚至在后方扣留了长沙公王渊用来运输兵器辎重的车马，将这些车马征为搬运私家财货之用。以少府少卿为首的墨家众人跟随王渊在前线征战，孤军北上本就打的艰难，一时间粮草不济，吃了败仗。长沙公王渊战死沙场，墨家众人与长沙公世子王仙在家将的拼死掩护下突出重围。

真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197年正月正在南迁的秦国宗室及公亲贵胄被突然南下的羌人截获，连同皇帝后宫嫔妃，朝廷官员，宗氏子弟在内九成被截杀。只有留在咸阳负责处理国家卷宗、图册、典籍记录的御史大夫等御史台官员幸免于难，史称壬申之难。

秦皇历198年春，西羌和鲜卑人先后退去。壬申之难以后，以扶苏这一支为首的秦国公室已经名存实亡，空留下一个偌大的帝国无人主持。秦国剩下的地方君侯，以及幸免于难的御史台官员全都聚集洛阳，如此大的国家不能就这样散掉。最终经过会盟以后，众王公大臣推举平阳侯嬴罃为共主，继任秦皇位。嬴罃辞不受命，表示只愿代为摄政，皇位之事还是要等解决西羌、鲜卑之后再行确认。

秦皇历198年夏，组建于洛阳行宫的中央朝廷开始正式履职；摄政王嬴罃上任颁布的第一条诏令就是恢复代国，晋王蒙云降爵领代国公，长沙公王渊之子王仙继任长沙国公，赦免越国公赵眛反叛旧事。第二件事便是组建五军都督府负责协调中央与地方各地军队调动，由太尉掌府中诸事，调任原越国公赵眛入朝为太尉；许其提前报一子继任越国公。

起初赵眛两次拖延拒绝赶赴洛阳就任，其后新任长沙国公王仙亲自去越国劝解才于199年三月启程就任。

秦皇历207年正月，嬴罃终于在朔州战胜西羌，于乱军之中斩杀羌王拓拔智德大胜而还。在过去7年时间中，大秦先后与羌人，鲜卑大战10余次，皆败多胜少，只能凭借人多的优势勉强将异族赶出长城以外。同年6月，嬴罃携大胜之势在洛阳登基称帝，以羌王拓跋智德人头祭祀，告慰始皇；南秦由此建立。

南秦的建立标志着草原与中原皇朝的攻守之势再次易形。从那以后，每隔三年，中原都会组织王公大臣北狩；会猎于草原之上。羌人及鲜卑久战不胜，不堪其苦只能北迁。

秦皇历214年已经86岁的赵眛于洛阳崩逝，留下嫡系子孙共计16人。（由于赵眛正室夫人早逝，他有过三任正妻。之前定下的世子比他自己还先死，所以嫡系子嗣众多。）为继承越国公位，这些人皆来到洛阳为自己张目。为了争夺权位，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惹得朝堂诸公头痛不已。215年正月年关，这些素有矛盾者在太常寺门口相遇，因祭礼之事大打出手，造成两死四伤。各地君侯闻此事，皆感叹越国公家国不幸，英雄一世竟出了一门如此孽障。

秦皇历215年国宴之上，已经年近60的嬴罃与公卿大臣谈起此事，皆为身后之事忧心忡忡。二月朝会之上，经过一番辩驳，下达新的宗室继承法。凡封国公侯崩逝，欲要袭爵者须立军功；若多人立有军功，以功大者为继；余者拆分宗室另封以筹其功劳。

若子嗣之中无人立有军功，则拆分封地宗室，降等以继。公拆侯，侯拆伯，伯拆子，子降为民爵。

皇位传承，同样如此。诸皇子立军功者封王，功长者为太子，皇帝驾崩太子即位，余子按功劳大小实封国君。若是诸皇子无力有军功者，寻一军功冠绝宗室者过继为皇太子即位。经此事之后，越国被拆分成12县侯，由于原本越国之下县城不够多，皇帝还就近从南海郡补了两个，彻底解决了这场闹剧。

秦皇历217年嬴罃年满60，为筹已功决定修周史，著书立撰。调集法、墨，儒、农、道、等弟子7600余人，收集《韩非子》、《商君书》、《慎子》、《申子》、《管子》等著作，以之修订《秦法》；新的秦法总计百万余字，修订过程中使用绢布12万余匹，书简所用竹木之属7万余料。（料是木材计量单位，一料约为1000斤）参与编撰的人数两千四百余人，历时12年乃成。（嬴罃死后，编纂工作依旧还在持续。）

取旧周氏文书，昔日七国遗留宗室文记、族谱；秦宗室历书修订《周史》。编撰总字数48万余，参与编撰的人员计2000余人；消耗绢布4万余匹，简册3万卷用时8年。

重修《墨经》103卷，新录入风车、水车、转磨、风箱、棘轮、失蜡铸造、夹钢、束水冲沙、覆土烧刃（世界上最早的火法镀金技术）、解玉机、织机、磨车、楼船制造、盔甲、耧车、经络仪等技术40余项。总字数15万余字，参与编撰人员1600余人，耗时6年；消耗绢布6万余匹（由于没有纸，许多技术图谱只能画在卷布上），简册8千卷。

重修儒学《论语》《礼记》为教育总纲，其中论语及注解33000余字，以周礼为核心，重编礼记87000余字。参与编撰的儒家弟子800余人，消耗捐布3万余匹，简册4000余册，历时5年。

除此以外还编有《农书》、《历书》、医书《千病方》、《数术》、重撰《易经》等。

已编成的书籍全部收录进入大秦的洛阳学宫当中，编撰过程中产生的草稿，原本，以及图册放入皇帝嬴罃的皇陵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