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卧，视角
伊莉莎觉得今天的心情，起起落落。
不对，没有起，只有落！
被老妈耳提面命，进行什么骑士训练。
连觉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跑到鸟不拉屎的后山来，吹着冷风挨训一早上！
站在最前边，被汉斯骑士口水喷了一脸！
被老爹的一个私生子，舔着脸叫妹妹，恶心！
被一个胖小子（瑞克），用蹩脚、拙劣、油腻的贵族用语折磨！
为了保持淑女形象，这些都只能忍下来.....
当然，那个私生子除外。
教训恶心的约克，不算损害淑女形象。
以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现在，还要被一个仆人之子欺骗！
伊莉莎斜睨着眼睛，看了卢文一眼。
看到这臭小子脸上的自信模样，有些迟疑。
“伊莉莎小姐，您只需验算一下，就知道我的答案是对的！”卢文尽量用沉着的语气说道。
他知道，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机会。
伊莉莎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抓起羽毛笔，把笔尖放在嘴里用口水润了润，开始在羊皮纸上算起来。
她记着，卢文说的好像是12只雪兔，23只松鸡来着.....
那就是4加12次.....呃，等于......
等于48！
23只松鸡，每只松鸡有两只脚，就是2加23次！
唔....前面已经数过11只松鸡脚的数量了，只要接着往后面继续加2就好了！
伊莉莎觉得自己很聪明，居然连这种偷懒的算法都想得到！
“所以...23只松鸡，一共46只脚。”
她把48和46相加，得出94的答案。
94！！
真的是94？！！
伊莉莎瞳孔剧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傻里傻气的卢文。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雷曼男爵领，最聪明的人了。
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聪明！
这是谁的....
卢文看着伊莉莎埋头吭哧吭哧地计算，看那吃力模样，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伊莉莎这个小屁孩，不会乘法！
当然，他也没打算提醒....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仆人之子。
心里默算出结果，已经够惊世骇俗了。
“那个，你给的数字我算了，是对的。”伊莉莎表情管理很好，已经恢复成大人的臭屁模样，“我是说，你碰巧蒙对了.....”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伊莉莎最后说道。
卢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已经得到答案，雪兔和松鸡就没用了。在伊莉莎的指挥下，卢文跟着其他几个仆人，把雪地里的松鸡和雪兔重新装回铁笼里。
卢文手上动作不停，心中却在琢磨：
‘没有问我怎么得出来的答案，这伊莉莎求知欲不行啊....’
‘也就是说，这鸡兔同笼问题，大概率是其他人布置给伊莉莎的作业。’
‘伊莉莎并不是对数学感兴趣！’
想到这里，卢文有些遗憾。
他上一世当了十多年的数学老师，除了教数学，其它本事都退化了。
伊莉莎并不是真的，对数学感兴趣。
那就意味着，卢文对她的价值有限。
‘不过，也很不错了！’
卢文跟在伊莉莎与她的仆人身后，心中终于轻松一些。
......
下午，刚有所回升的温度再次回落。
地上的积雪再次冻住，更硬了。
汉斯终于有时间，教授卢文与小胖子骑士呼吸法。
呼吸法的名字叫做《灰狼呼吸法》，听汉斯骑士说法，是雷曼男爵的某位祖宗，从家传《苍月狼王呼吸法》中简化而来。
修炼出来的斗气，也是以拱卫狼王（修炼苍月狼王呼吸法的人）为主。
不过，如何“拱卫狼王”，轮不到现在的卢文二人操心。
他们现在需要先熟悉骑士锻炼。
汉斯清楚，卢文大字不识一个。
瑞克倒是识字，但只限于写自己的名字。
学生文化素养极低。
就只能辛苦他这个教官了。
“灰狼呼吸法，从模仿林中灰狼呼吸开始.....一共四个动作......看我第一个动作——【狼卧】！”说着，汉斯便展示起来。
健硕的身形向前扑出，四肢着地，肩胛半弯，向一侧倾斜，如同一张蓄满力量的大弓。
双脚微曲，可以看见小腿肌肉颤动着，似乎随时能飞扑而出。
喉间滚出“吼呜”低啸。
卢文与瑞克看的认真。
下一刻，汉斯突然转头，淬冷如刃的眸光甩来。
‘！！！’
卢文二人，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一只饥饿野狼，绿油油的眼神，似乎要把他们吞进肚子，被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
小胖子瑞克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废物！”
汉斯大嗓门吼道，三人头顶松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这一吼，人性像是重新回到汉斯身上，卢文与瑞克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退什么！注意我的呼吸！还有动作！”
“趴下！模仿我的样子！”
“哦哦...”瑞克连忙站了起来，连屁股上面的雪都来不及擦。
卢文比瑞克先一步，已经趴在雪地上。
他学着汉斯的样子，趴在雪地上。脑海中，不断回忆汉斯动作的所有细节。
只是怎么做动作，都觉得差一点味道。
明明狼卧在前，卢文也学的很认真，但就是差一点。
汉斯此时站了起来，先是一脚踢在瑞克屁股上，骂道：“废物！蠢货！”
“你学的是灰狼吗，这tm是一只撅屁股的死肥猪！”
说着，抬腿飞快扫出，打在瑞克四肢内侧。
瑞克呈“大”自，脑袋向下倒在雪地上。
“重来！”
满满吃了一口雪，瑞克“哇呀”怪叫一声，重新爬起，再做刚刚的动作。
能当骑士学徒，即使是身为商人之子，也是他一生难得的机会。
瑞克虽然糊里糊涂，但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没有喊苦和累。
卢文自不必多说，超凡的力量就在眼前，就算死也要成为骑士扈从！
汉斯走到卢文身边，瞅了一眼。
发现动作居然已经很标准了。
‘果然很机灵....’
昨天卢文报道时，他就看出卢文是个聪明的小子，因此也不觉得十分意外。
便用脚掌按在卢克的屁股上。
卢克屁股感受到屁股上冰冷的力道，不自觉收紧括约肌。
这时，汉斯的声音传来：
“对！就是这个感觉！”
“记住这个感觉！”
闻言，卢文连忙收束心神，仔细体会。
汉斯斜眼，看了看卢克的屁股，不由点头。
接着又用灵活似触手的腿，分别点了卢文四肢的肌肉。
小腿、大腿、手肘、小臂.....
卢文发现，汉斯骑士每一个点的位置，都是某一条肌肉的发力点。
心中逐渐明白，狼卧动作的本质，其实是肌肉发力技巧。
‘我的金手指【视角】，能极大程度上控制肌肉。’
‘似乎可以.....’
心中浮现想法，卢文立马进入“视角”状态。
除了身体内的意识，一个第三人称意识，从卢文背后“飘”了出来。
悬浮在卢文身体半米高处，认真牢记汉斯的教导。
汉斯每点出一个肌肉位置，卢文就用“视角”，控制那里的肌肉绷紧。
一连点了十多处地方，见到卢文都能控制住所点出的肌肉，汉斯心中越来越惊讶。
要知道，人类的肌肉做出动作，更多来自身体的本能，由潜意识控制。
而骑士训练，就是把被动的本能，化作主动锻炼....
锻炼到的肌肉集群越多，骑士呼吸法就越高明。
而要做到这种卢文这种程度，骑士学徒需要经过数年，乃至十多年的训练！
‘天生的骑士苗子？’汉斯心中一动，不过脸上表情并无变化，手上的动作更没停下。
他要试一试，卢文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卢文怎么会知道汉斯的心思？
要是他上一世，是个生物老师，或者医学生，肯定会收敛着点，但现在却是没想那么多。
只以为还在合理范围内。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随着【视角】控制的肌肉越来越多，一股别样的、奇异的热流从体内涌出。
像是泡在温泉里....暖洋洋地。
热流太过微弱，要不是视角的存在，他根本感应不到。
难道这就是“生命能量”？
卢文心中有些激动。
但肉体的锻炼，从来都是消耗身体的储备。
卢文中午没吃饭，下午的训练本来就是硬撑着的，现在进行消耗极大的骑士训练，身体很快到了极限。
咕噜噜....
随着肚子发出不满的哀鸣，卢文终于撑不住了，身体瘫软下来。
整个人贴在地面，再无一点力气。
‘【视角】还没到极限，身体先撑不住了......’卢文立刻明白，连忙退出“视角状态”。
全部意识返回身体，身体的酸痛感，顿时像潮水般涌来。
“嘶——”卢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酸爽。
看见卢文撑不住倒下，汉斯有些暗暗摇了摇头。
卢文的的领悟力不错，也很机灵.....但身体天赋太差了。
也对，一个仆人之子，能有什么强大的血脉？
骑士修炼，光有领悟力不行，身体拖了后腿一样走不远。
不过....按照卢文这个状态，五年内应该能成为骑士扈从，足够了。
“你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超出身体承受的训练，只会让身体受伤，甚至消磨成长的潜力....”汉斯的声音，从卢文头上传来，“回去以后，让你父母帮你揉揉身体，再泡个热水澡...缓解肌肉的疲劳。”
“要不然，明天全身酸软，睡完一觉起都起不来！”
卢文连忙出声表示自己明白。
乳酸堆积在肌肉里嘛，这点他知道。
汉斯说完，也没放下卢文不管，揪着他的后领提起来，放到雪松树下的干燥地面，让卢文先靠在树上恢复力气。自己则去指导瑞克和伊莉莎。